終章(四十一)
克洛諾斯強詞奪理道:“迄今為止,叫你糖糖的人除了你的雙親就只有我,而叫我甜甜的,在這個世界上就唯獨你一個,所以我和你之間算是彼此的甜糖,我這么叫你又有什么不對?”
林小芽當(dāng)即辯駁:“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你已經(jīng)搶了小奇的身體,而且你又有意隱瞞,再加上當(dāng)時在前線正忙得焦頭爛額的沒能察覺你個冒牌貨,才會把你當(dāng)成他,如今你搶了小奇的身體還不夠,還想連同他的名字也一并搶走么?”
克洛諾斯半瞇著眼,不悅道:“難道普天之下就只有他一人可用甜甜這名字?別人就用不得?”
“用得,當(dāng)然用得,”堅定地看著克洛諾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不過,這么叫你的應(yīng)該是與你彼此珍視的人,而不是我。”
克洛諾斯僵硬的表情勉強扯出一絲淺笑,沉聲道:“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在明確我的心跡之前,就堵上了我的嘴,小丫頭,你自我未免太過良好了點兒吧?”
“你真的對我沒那意思?”林小芽進一步確認(rèn),其實她還巴不得如他所說是自己誤會了呢,但人命關(guān)天,向奇的生死全在這人一念之間,可不是輕飄飄的兒女情長花前月下那么輕巧。
克洛諾斯眼中流露出一絲嘲諷的意味,問:“我在雪域那邊就全你照鏡子,你照了沒?”
林小芽隨即回答:“我不是擔(dān)心我丑,我只是擔(dān)心你的眼光跟小奇一樣奇葩。畢竟這是現(xiàn)實,我可不想陪你什么演女丑男瞎的搞笑片?!?p> 克洛諾斯啼笑皆非,搖頭道:“第一次見人把自己丑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的,你們兄妹兩個不愧是同父同母所生的,都是奇葩,兩朵大奇葩?!?p> 所謂虱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說她怪的人幾乎可以排滿九條街,因此早就麻木了,不痛不癢地從鼻腔哼出一句:“謝謝夸獎?!?p> 克洛諾斯起身走向冰箱,林小芽沖他后背問:“我們什么時候繼續(xù)趕路?”
克洛諾斯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邊查看生產(chǎn)日期一邊自言自語,“應(yīng)該沒過期吧……”明明自己就是個百毒不侵的神祇,剛才還跟她說神魔之體不會有吃壞肚子的問題,自己卻跟著犯傻,犯完傻才應(yīng)道:“等你傷好了再說?!?p> 林小芽立馬接話:“已經(jīng)好了七八成了,只要你不再氣我就不會有事?!?p> “那你還是等到痊愈吧,免得路上被我氣壞了,誰知道前方還有什么驚喜或者驚嚇在等著我們?!?p> 克洛諾斯拿了兩罐啤酒回來,將一罐放到小芽面前,自己坐下正要拉開易拉環(huán),林小芽突然想到小奇以前的酒量奇差無比,幾乎是一杯就倒的,克洛諾斯現(xiàn)在附上的是小奇的身體,不知他酒量會不會隨身體的正主,如果他酒品跟小奇一樣好,醉了就乖乖睡覺還好,萬一酒品差發(fā)酒瘋,還得讓她一個傷員來照顧,那還不如直接要她的命算了。
林小芽一想到這兒,急忙伸手過來封住灌口,謹(jǐn)慎地問:“你酒量怎樣?能不能喝的?我可告訴你,酒這東西,朋友夠份你喝,肚里有量你喝,啥啥不是你喝啥喝?”
克洛諾斯忍俊不禁,把瓶身注明酒精度數(shù)的一面轉(zhuǎn)向林小芽那邊,“首先,這是果啤,度數(shù)還不到十,其次,我是神,這身體也是完完全全的神體,普通人類的東西對我能有什么影響?”
林小芽聽他所言有理,便縮手退坐回去。
克洛諾斯瞄了她一眼笑問:“怎么?怕我喝醉了非禮你?你盡管放心,我就算是喝醉了眼睛也不瞎?!?p> 林小芽頓覺心頭堵了一口悶氣,自己說自己丑沒什么,可是由他人口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內(nèi)涵她她就有點不爽了,就好比自己的母校自己罵可以,別人罵就不行。她暗自磨了下后槽牙,旋即反唇相譏:“別忘了,再過不久,我這副皮囊就是你的了。奉勸你以后還是少照鏡子,以免被自己丑哭了?!?p> “沒關(guān)系,我會一邊流淚,一邊對著鏡子——想你?!?p> 向奇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著一種干凈的氣質(zhì),骨子里透出的那種純粹讓他俊美無雙的臉看上去非常正派,加之為人淡漠、沉默寡言,給人以禮貌而又疏離之感,可克洛諾斯頂著這樣正直卻絕美的容顏說著甜言蜜語,真心讓人無力抵抗,尤其是說到想你二字時,表情嚴(yán)肅,視線直直地望向她的眼睛,那一瞬間,她原本堅定、坦然、澄澈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絲動搖,旋即閃躲,退縮,慌亂地別過臉去。
“確定了?!?p> 克洛諾斯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這么一句,叫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林小芽茫然問道:“確定什么了?”
克洛諾斯?fàn)N然一笑,歪著腦袋故作神秘地說:“很快你就能知曉答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