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十八)
盡管三頭狗不明它的主人要它召喚跳蚤有何用意,但也還是照辦了。將一口袋的跳蚤和除虱粉一并交給林小芽時,三頭狗忍不住問:“你要這些跳蚤做什么?”
“勸降。”林小芽先給自己撒了點(diǎn)除虱粉,然后把剩下的遞給她的狗說:“去,這粉你給大家都撒上,免得一會兒傷及無辜?!?p> 三頭狗滿頭霧水,三臉問號:“用這個勸降?”這輩子沒聽說過。
林小芽點(diǎn)頭,“沒錯,本姑娘心地善良,不忍心使些血腥暴力的手段讓人屈服,所以就只能借助這些和平大使了?!?p> 三頭狗一臉鄙夷,又忍不住拆臺:“剛才是誰在瘋狂得毆打俘虜?看那臉給打的,看給你打成什么樣?哪里還看得出這貨是誰?”
“這你就不懂了,我打他并不是出于施暴欲,而是為了毀他的容。”
三頭狗見縫插針?biāo)X氉欤骸霸趺??還嫉妒她長得比你好看啊?”
林小芽白了它一眼繼續(xù)道:“這貨是個冒牌貨,不把他打得面目全非那些半獸人怎么會相信?”
“都面目全非了,那些家伙就更不會信了吧?”
林小芽心有成竹地說:“半信半疑就夠了,再說幾十萬的士兵又有幾個對他們的主帥了解甚微的?而且兵荒馬亂的情況下更容易產(chǎn)生盲從心理,到時候,只要這家伙好好配合,這事兒準(zhǔn)能成。”
三頭狗總算明白剛才她為什么打得那么起勁,原來別有所圖,“所以你打算在他身上放跳蚤?”
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半獸人聽了不禁冷笑:“笑話,我們半獸人痛都不怕怕什么癢?”
“誒,那可不一定哦。痛到極致的時候身體會自行啟動保護(hù)機(jī)能,暈過去了了事兒,可是癢就不一樣了,尤其是癢了還不能撓,嘖嘖嘖,那種滋味難以言表,你還是自己慢慢體會好了?!绷中⊙啃ξ貏冮_半獸人的衣服,見那一身濃密的體毛,心下甚為滿意,不知不覺間笑容更是見牙不見眼。
她的召喚獸目睹了全過程,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了,嫌棄地吐槽:“你脫男人衣服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笑得這么猥瑣?”
林小芽的臉立馬就沉了下來,瞪著三頭狗反問:“你會將一頭母牛視作女人嗎?”
“怎么可能,那是食物!”
林小芽白眼一翻,“就是咯。”
這話同時引起三頭狗和半獸人的不安,“你、你該不會是把他當(dāng)食物了吧?”照它主人那貪吃的程度,搞不好還真有可能。
林小芽一邊說,一邊將裝袋子里的跳蚤小心翼翼地倒在半獸人身上,“少胡扯!狗都不吃我怎么可能吃。我的意思是說,他是半獸,你是魔獸,你們都有個獸字,算是同類……”
話未說完,那倆貨異口同聲打斷:“才不是!別拿他跟我相提并論!”
林小芽見他們反應(yīng)過度,便不打算再進(jìn)一步刺激,只懶懶道:“你們是不是同類對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說著指著地上的半獸人接著道:“這貨在我看來充其量是一頭雄獸,但絕對不是男人?!?p> “所以呢?”繞到這里三頭狗有些懵,不知它的主人為何特意提這事。
林小芽沖大狗勾勾手指,示意它湊耳過來,然后在它耳邊大聲叫嚷:“所以我怎么可能會對一只動物面露猥瑣的笑,你個豬!沒事就去醫(yī)療隊(duì)里幫忙,賴這里找罵?。俊?p> 三頭狗被懟得敢怒不敢言,直瞪瞪地瞅著主人片刻,最終連視線也敗下陣來,于是耷拉著幾個腦袋悻悻然,邊走邊不服地小聲嘀咕:“才當(dāng)上女王沒幾天脾氣就這么臭了,以后更年期可怎么辦?誰受得了你啊!”
“你說什么?夠膽就說大聲點(diǎn)!”三頭狗一聽,連最后僅存的那么一丁點(diǎn)氣焰也全蔫了,頭也不回,一溜煙跑遠(yuǎn)了。
林小芽得意地沖那又圓又茸的大白背影哼了聲,轉(zhuǎn)臉又對地上的半獸人笑嘻嘻地說:“怎么樣?現(xiàn)在還好吧?鉆進(jìn)你皮毛里的跳跳們現(xiàn)在對你還算客氣吧?”
半獸人滿不在乎道:“托你那些毒刺的福,我現(xiàn)在渾身麻痹,什么都感覺不到。”
“嘿嘿,別急嘛,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只是短時間讓人動彈不得而已,等藥性退了,知覺也就恢復(fù)了。要不再那之前咱們聊聊?”
半獸人拒絕道:“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闭f完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她。
林小芽也不以為意,從手心里喚出一顆血妖籽的種子,化作藤蔓將半獸人捆得跟粽子一樣牢實(shí),然后隨性地在他旁邊席地而坐。盡管下手不客氣,說起話來卻是格外和顏悅色。
“怎么會,我認(rèn)為我們能聊的還挺多的,比如說你這個俘虜在我這兒將會受到怎樣的待遇;等待著你那位缺了半只耳朵的統(tǒng)帥堂兄的命運(yùn)是什么;又或者你們這支部隊(duì)最終的存活率,以及你們獸人族多線作戰(zhàn)所面臨的各族對手和弊端,甚至是你們種族近百年的生育率遠(yuǎn)遠(yuǎn)小于死亡率的問題,這些都可以聊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