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野柳城的精靈軍隊這次能把獸人族的攻城部隊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這當中的最大的功臣非林小芽莫屬。
眾人回到了野柳城,格納等人為林小芽和自己的長官引見,期間把林小芽先水攻后火攻的妙計巨細靡遺地講述了一遍,眾人無不稱奇,都想見識一下可以在水上燃燒的“柴油”。
要知道,有魔法存在的地方,所用的能源來自于靈力或者是具有能量的晶石,可以用魔法完成的事情就不可能繞個大圈子以繁瑣的自然規(guī)律達成,人類世界的那一套工業(yè)體系對于這些異族生物來說既陌生又神奇,自然不知道原油為何物,更不知道柴油是從原油中提煉而來的東西。
林小芽年紀尚小,城府不深,對這些人又不太防備,最終拗不過眾人,只好打開時空之門從里邊取出一小瓶柴油來給眾將士看。然而,這些人此前見識了人類的高壓電棍、透明防暴盾牌,現(xiàn)在又親眼目睹她打開時空之門,都不禁對她的身世起疑,格納先前為她準備的那套說辭根本就站不住腳,倘若純粹是從北方大陸潛逃而來的奴隸,怎可能有那么一座宏偉的古堡建筑群,和那么怪異的一個藏身之地?她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逃奴,反倒更有可能是外族勢力滲透到精靈族地來的間諜。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鎮(zhèn)守野柳城的最高指揮處,于是林小芽又被引見這里的主帥。
野柳城的主帥阿爾伯特,同羅蘭一樣是精靈族地八大顯赫世家之一的家主,其家族的勢力不僅僅只局限在此處城池,說白了這些家族勢力錯綜復雜的家主可讓部族的王既籠絡同時又十分忌憚,因為他們分分鐘可威脅到國王的王權,成為與國王分庭抗禮的存在。
林小芽氣息復雜,長年生長在精靈族地,心臟又因克洛諾斯的一截手指而神化,加之生而為人,所以在她的身上同時有精靈、神族和人類的氣息,這一點一般人或許難以察覺,但是埃爾伯特并非泛泛之輩,在見著林小芽的第一眼便已心中有數(shù)。
阿爾伯特屏退旁人,然后直截了當?shù)貑査酱藖硎欠袷桥晾锼顾谝?,是否以為搶先一步擊退獸人族的軍隊就能夠收買這里的人心。
林小芽當時聽了對方的質(zhì)問驚詫不已,沒想到自己的底細竟被一眼看穿,簡直是無處遁形。不過,對方也沒有從她這兒挖掘到西部族地的任何情報,也沒有配合對方的要求打開時空之門讓人進入古堡中調(diào)查,后來被關押入獄的結果也毫無意外,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關押她的理由居然是因為她收取了獸人族將領菏澤拉的佩刀和寶石等賄賂品,私自包庇和放走了他們精靈的敵人,至于要將她如何處置,則要等主帥與各部將領于次日商議過后再做裁決。
包庇和放走獸人族的將領罪責恐怕不小,就算判處死刑也不為過,只是林小芽搞不懂阿爾伯特為何要隱瞞她是西部間諜的身份而繞那么大個圈來判她的罪,難道是間諜罪的判決力度不夠包庇敵人來得重?但是身為帕里斯的養(yǎng)女這一點不是應該更有利用價值才對嗎?
難道真就想這么砍了她?可林小芽仔細回想起阿爾伯特當時的神態(tài),感覺那人對她并無敵意,而且從她出現(xiàn)的那一刻起好像就一直在打量她、審視她,期間還有那么一瞬的恍神,仿佛是勾起了關于某個人的回憶。
林小芽獨自蹲在牢房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百無聊賴的同時又慶幸大白沒有一同跟來,它留在外邊至少還能指望幫忙偷個鑰匙什么的。白天從獸人族將領那兒順來的戰(zhàn)利品以及自己的高壓電棍統(tǒng)統(tǒng)被阿爾伯特的人搜走了,不過萬幸的是藏在袖管里的智能手表沒被發(fā)現(xiàn)。
她扯起衣袖,撥了向奇的號碼,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向奇氣息微喘,心情似乎很不錯,視頻電話一接通便興高采烈道:“剛才我差點就被泰坦族的那些個嘍啰給抓了,結果他們一看見我這張臉馬上被嚇傻了,我就趁機跑掉了。”向奇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顯然非常高興有人會被他現(xiàn)在這副尊容嚇到。
向奇原本五官精致、樣貌出眾,尤其是身體完全神化以后,長相更加絕美,且又不失英氣,到哪兒都備受矚目,萬眾中的焦點,而他也打小就習慣了周遭艷羨和熾熱的目光,然而自從他在斗奴決賽上獲得高晨生的力量并解開了哈迪斯禁錮他記憶的封印以后,便開始對自己的這張臉深惡痛絕,甚至就連見到自己在鏡子里的映像都會嘔吐不止,他總說自己骯臟,頻頻在午夜夢醒之后沖進盥洗室,然后在淋浴頭下在冰冷的水中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那段時間他的精神已完全崩潰,林小芽知道那個令他既畏懼有憎恨的男人就是始作俑者,雖然向奇只字不提,但是很顯然那個男人過去對他的所作所為最終成為他的噩夢,在他的記憶里在不停地折磨他的神經(jīng),令他無比地自我厭惡,他砸碎了盥洗室的那面鏡子,用尖銳的玻璃碎片在自己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直至皮開肉綻,面目全非,他拒絕讓她醫(yī)治,似乎只有這副疤痕密布面目猙獰的樣子才能使他從那段往事跳脫出來。
盡管他臉上的疤痕縱橫交錯密如蛛網(wǎng)令人觸目驚心,可林小芽每次看了內(nèi)心卻總隱隱作痛,她忘不了他和衣傻站在淋浴頭下發(fā)呆的樣子,忘不了他滿臉是血對著破碎的鏡子瘋狂大笑的樣子,神體有著很強的自我療愈能力,但是只要那個心結不解,他就不會讓自己恢復原貌。
這是小奇心中的痛,同樣也是她的。
林小芽問:“是不是只要不帶上禁靈石,他們很快就會找到你?”自從那天為了與她共享靈力,向奇就把身上的靈力石丟掉了,盡管她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向奇這兩天的情形似乎有些狼狽。
“也沒那么容易,況且就算被找到,憑那些個蝦兵蟹將也未必有能耐抓住我,所以你不用擔心,什么時候想使用靈力都沒有關系。”
林小芽見向奇的身后好像是一片皚皚白雪,便問:“你現(xiàn)在是在雪地里嗎?”
“沒錯。”向奇的將攝像頭四周照了一圈,然后說:“在一個空曠的雪域里,然后我照著野外生存的教程在地上挖出這么個洞,待在洞里風吹不到,而且還挺暖和?!?p> 向奇從小就生活中家境優(yōu)渥的向氏,名副其實的嬌貴少爺,幾曾吃過這種苦,現(xiàn)在見他為了躲避泰坦遺族的追兵而躲到這種地方,林小芽頓覺于心不忍,勸道:“你還是把禁靈石帶上吧,現(xiàn)在即使沒有靈力,我一樣可以應付自如,這還多虧了你跟鄒干部留下的那么些厲害玩意兒?!?p> 接著,林小芽將這一天他們炸毀河壩、引水淹路、火燒獸族物資,以及自己如何毫發(fā)無傷地放倒了一個個頭幾乎是自己三倍的龐然大物等事跡一一告訴向奇,接著又把自己在野柳城的遭遇,還有阿爾伯特令人捉摸不透的做法也都巨細靡遺地講述一遍。
關于阿爾伯特的做法向奇一時也沒有頭緒,不過對于林小芽如何從牢房出去一事卻給出了極具建設性的建議。
古堡里的武器庫里有幾支熱能激光切割刀,威力驚人,削鐵如泥,而且操作時幾乎是悄無聲息的,所以她要從這兒出去簡直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