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軒自己都覺得,這幾年有了念頭之后,總是發(fā)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差點承受不了的,要不是自己還能活著,還能作為所謂天才修行,還真可能堅持不下去。
這種事情,不知道是該自豪,還是該去信一下命。
阿爺雖然年老,但不至于突然間就走了。
自己在鎮(zhèn)上也不是什么最慘的人,就只是想跟著宋東習武,卻莫名成了天才中的天才,擁有天才之軀。
想想自己這么小,做了那么多幼稚事,何德何能哦!
再者,就如情樞幻王的憤怒一樣,李傲軒也想不通。
燒我房子作甚?
辱我阿爺作甚?
累我劉爺爺作甚?
在別的大人看來,李傲軒很慘也很怪。
怪在最近的行事風格和所遇之事,怪在李傲軒的各種選擇。
陳掌柜在之后,便不怎么與李傲軒說話了,藥園子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因為陳掌柜也看不懂李傲軒了。
兩次了,可以說失去的都是至親,結(jié)果李傲軒第一時間竟然都選擇不回去看!
而李傲軒自己呢?
行為怪異,不哭不鬧本是一種成長與堅強,但是對于別人來說,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傲軒自己才是最難的那個,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到底喜怒哀樂該怎么放,放到哪?
因為沒親人了,現(xiàn)如今跟自己有交集的人,好像領(lǐng)了心,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最熟悉的就是鐵匠和媚娘,而媚娘,卻是李傲軒覺得最親近的人。
不是李傲軒對于那些痛心的事不會一直痛下去,而是可能已經(jīng)知道怎么做。
媚娘并沒有真的怪責李傲軒弄臟了自己的裙子,或者行為不妥。
看著李傲軒直起身子,有些發(fā)呆的樣子,其實媚娘還是心生寬慰的,因為她大致能猜到李傲軒接下來會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
李傲軒有自己的頭腦,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但也會學習別人的方式。
劉老爺子老馬走的那天,劉老爺子的一切,李傲軒其實看得真切,也終于懂了為何劉老爺子突然就不傷心了。
“媚兒姐,不好意思。”
李傲軒終于回過神來,除了精神狀態(tài)差一些之外,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媚娘看了看如今又長高了的李傲軒,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是直接主動說道:“你王師傅的事,我會去打探。”
隨即往洞口走去,然后突然回頭:“要不要我再給你找個車夫?”
李傲軒有些為難,因為他想到了一個人,但終究還是一個別人而已,所以猶豫了一下說道:“媚兒姐,不用,我自己來?!?p> 媚娘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很美。
媚娘都走了幾個呼吸了,李傲軒才喃喃道:“媚兒姐,小心些,洞口太臟,裙子不能弄臟了。”
轉(zhuǎn)身之后,李傲軒長舒了一口氣,不再想最近的事情,而是看向了有著巨大凹槽的墻壁。
茅草山半山腰,媚娘眼睛瞇起了月牙:“知道了,不會弄臟的?!?p> 隨即嘆了一口氣:“宋東這小子真是不中用!”
又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王大哥怎么了,估計在幻王那兒吧?”
鎮(zhèn)中某處地下密室,鐵匠悠悠醒來。
然后瞬間翻身,檢查了一下以后,終于安靜了下來。
一陣微風拂來,鐵匠立即單膝跪地:“謝幻王救命之恩!”
“普天同苦,自當相互扶持,不當謝也不用謝?!?p> “幻王,應(yīng)該的,雖不致死,但我自己來,估摸著也得幾年歲月,很礙事的?!?p> 情樞幻王出現(xiàn)在了鐵匠面前。
“年關(guān)將至,不得已只能放任那個家伙過大年了?!?p> 鐵匠上下看了看幻王,知道幻王說的是什么意思。
“最后那個異人,真的這么厲害?”
情樞幻王轉(zhuǎn)身面墻:“不是麻煩,因為之后會有更多麻煩。”
“年后,我應(yīng)該無恙,不過我得離開一陣子,還得你拖著些?!?p> “消息終究是傳出去了,本來對于整個世界來說只是芝麻大點的小事,卻給了異人一個不餿的主意?!?p> 鐵匠皺眉,想了想后說道:“難道?”
幻王轉(zhuǎn)身:“你想得沒錯,就是如此,這一賭,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我得去游走了,年后會回來。保不定,多帶一個人來?!?p> 隨后嘆了一口氣:“但是到處都需要人啊!”
鐵匠直接去了媚娘酒館。
“李傲軒那小子如何?”
媚娘想了想說道:“不是很差?!?p> “那我就放心了,武者境界,他一個人完全能應(yīng)付,就是少了操練,我得坐鎮(zhèn)小鎮(zhèn),不能經(jīng)常往那邊跑了,即使只是小事?!?p> 媚娘頷首:“王大哥,放心,我去做就是,酒館照開,宋東打理就行。”
鐵匠消失不見。
鎮(zhèn)長忙得焦頭爛額,雖然少了李傲軒的事,但是自家事和那老頭小孩的事,成了未解之謎。
終究還是查出了死去的地方,一個在茅草山以南,一個在自己宅子里,但是未見半點尸首。
而這些,都指向一個人,那就是李傲軒。
可是李傲軒也很慘啊,且完全沒有跡象可巡,所以只能暫時擱置。
至于自己親弟和侄兒,一直有人監(jiān)視,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舉動,梁武勝這才放了一半的心下來。
媚娘天天都會來山洞,只有兩件事,一件事是陪聊,另一件事就是陪練。
李傲軒自此從沒下過山,也暫時不用擔心鎮(zhèn)上的那個定時炸彈會爆炸。
“傲軒,我想到了一個法子,能提高你的速度。”
李傲軒放下手中書,盯著媚娘沒說話。
因為李傲軒幾乎不怎么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整個人氣質(zhì)都變了。
變得有些冷漠,但又不像,用媚娘的話來說就是:“你長大了,話少了。”
李傲軒也只是那一次說了一句話:“我應(yīng)該得過個生日了。”
媚娘說是陪聊,還不如說是一個自言自語的陪練。
“傲軒,你王師傅有沒有教過你什么叫力大速快?”
“力有多種表達方式,其中兩種最主要,一種是一錘定音,也就是在差不多靜止的狀態(tài)下,力出最大。”
“另一種是身隨力行,力越大,速度越快,達到目的地之后,力道會更大?!?p> 李傲軒點點頭,瞇著眼睛笑著,弄得媚娘不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還說不說。
李傲軒的樣子就像是在說:我好像早就悟出來了,又好像媚兒姐你說得很好,我記下了。
李傲軒站起身來,盯著那堵墻,然后以常人無法捉摸的身影撞了上去。
在巨大的悶響聲之后,李傲軒出現(xiàn)在另外一端的墻壁下,一手捂心口,一手撫背。
隨即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媚娘飄然而至,手往后一招,一個小瓶子出現(xiàn)在手中,倒出一粒藥后,直接遞到李傲軒面門上。
李傲軒咳咳兩下,將藥吞了下去。
“你小子腦袋瓜好使,又不好使,這么莽撞干嘛?又不是對戰(zhàn),這是修煉,能少受傷就少受些?!?p> 李傲軒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媚娘明知道李傲軒只是撞傷,卻臉色擔憂,姣好的臉龐簇成一團。
“要不要幫忙?不懂內(nèi)視好得慢?!?p> 李傲軒擺擺手,就這樣安安靜靜,毫無聲響。
媚娘飄去另外一邊,坐在后來布置的精致小桌前,慢悠悠喝起了茶來:“長大了就脾氣硬了,自己能來,那就自己來,我懶得管,你看我這一天天在這說話,不累???”
輕盈的裙擺把桌腿都蓋住了,粉綠相間,上身緊束卻很飄逸。
端茶的手白皙纖長,一舉一動都非常輕盈,雖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眼睛卻時不時看向李傲軒。
怎么看都不像是之前的媚娘,更像是只大了李傲軒幾歲的媚兒姐。
大概兩盞茶的時間,李傲軒終于站了起來,不過還是有些病懨懨的樣子。
“我就說?。∧恪?p> “媚兒姐,你真好看!”
“唔?啊?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