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與君》兩人曾練習過無數(shù)遍,可在這一刻,當鋼琴與古箏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時,望著對面那人,晏言的心里頓時涌上了一股異樣的情緒。
曲子并不長,當最后一個音落下時,她抬頭望向那人,卻正好對上男孩的目光。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入曲太深,當風將男孩的衣袖輕輕吹起時,女孩竟有了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原本曲子彈完后,應該就沒他倆什么事了,可剛一下舞臺,兩人就被負責人給拉住,推到了人群中。
當一道又一道白光打在女孩臉上時,晏言只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笑得僵掉了,在瞥見一旁負責人那滿意的表情后,她呲著牙沖男孩小聲說到。
“盧宏遠,我突然明白他為什么要讓我們來了?!?p> “什么?”
此刻,盧宏遠正應付著不斷上前來拍照的人,聽到她的話,男孩的語氣中滿是疑惑,而瞧著那圍在男孩身旁的一大群女生,晏言撇了撇嘴,接著到。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他目的不純,等會結(jié)束了我要找他問個明白?!?p> 說完,晏言又看了看男孩,此刻,她的臉上雖未露出半分不快,可聽著她的口氣,盧宏遠也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沒想到這小丫頭現(xiàn)在這么喜歡吃醋了?
這樣想著,盧宏遠的唇角不自覺向上揚了揚,而原本有些不耐煩的他,在女孩說出這句話后,突然就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待場館里的人漸漸散去后,晏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與男孩一同走入了剛剛那個房間。因為聽說接下來還有聚會,所以兩人打算在這里休息一會兒,等待負責人的通知。
試衣間里的空調(diào)還沒關(guān),當一股涼氣撲面而來時,晏言頓時就覺得身上的疲憊少了許多,在隨手將門給掩上后,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拿出手機轉(zhuǎn)頭朝盧宏遠喊到。
“盧宏遠,咱們來拍一張吧?!?p> 說完,她伸手拉過男孩,在一聲“咔嚓”聲中,兩人此刻的樣子被永遠定格在了手機上。
“天啊,應該你站前面的,這樣顯得我臉好大,不行不行,重新拍一張,這次你拿手機?!?p> 捧著手機,晏言細細地看著這張照片,在將它保存到相冊里后,女孩忽地轉(zhuǎn)身,將手機舉到男孩跟前十分不滿地說到。
而此刻,聽到她的話,盧宏遠停下了正解著扣子的手,在看了看女孩手里的照片后,他認真地說到。
“沒有啊,我覺得拍得挺好的?!?p> 說完,他伸手上下滑了滑那張照片,可此刻,女孩的關(guān)注點卻已然不在這張照片上??照{(diào)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在當女孩的視線落到男孩衣內(nèi)的白色內(nèi)衫上時,她的臉上頃刻就浮現(xiàn)出了一抹紅暈。
“盧宏遠,你就在這......換嗎?”
晏言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著,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自己的頭,強迫著自己將視線移到了別處。
“對啊,剛剛上臺前負責人和我說那邊是借用的別人已經(jīng)定下的試衣間,估計是下一場活動的人預定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他讓我結(jié)束后就過來這邊的?!?p> “哦,是這樣啊,那你換吧?!?p> 聽到他的回答,晏言紅著臉點了點頭,在抬腳往后退了幾步后,她正欲背過身去,可就在此刻,瞧著女孩發(fā)間那不斷晃動著的流蘇,盧宏遠忽地傾身,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來不及反應,那股力道就將她往下拽去,當腳底與地面分離的那一刻,晏言只看見輕紗飛揚,在那數(shù)條金龍盤旋著落下去時,她落入了一個盈滿薄荷香氣的懷抱中。
察覺到那人橫在自己腰間的手,晏言的臉頃刻就漲得通紅。
“盧宏遠,你干什么。”
抬頭望著男孩,她有些憤怒地問到,而瞧著女孩那張盈滿不快的小臉,盧宏遠卻只是笑著舉起她的手,疑惑地說到。
“你不是說要重新拍一張嗎,這個角度正合適,不僅好看還顯臉小?!?p> 說著,男孩拿過女孩手里的手機,在將放在女孩腰間的手往回收了收后,他按下快門,將正紅著臉的女孩給定格在了照片中。
“切,歪理,像你這樣在古代就是人人喊打的登徒子?!?p> 在從那人身上爬起來后,晏言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手機,看著那人笑嘻嘻的模樣,女孩呲著牙,面帶惱怒地說到。
“登徒子?以前古文沒學好,我這樣就算是登徒子嗎?”
聽到她的話,男孩倒也不惱,瞧著女孩雙頰上的那一抹紅暈,盧宏遠忽地站起身,在伸手攬住女孩的腰后,他低下頭,語氣沉沉地說到。
“言言,你說說,和自己的夫人親熱,算是哪門登徒子?”
“你......”
迎上他那雙滿含深情的眼,晏言的心突然跳得飛快,而當女孩的視線與自己碰撞在一起時,盧宏遠伸手扶了扶那人頭上的流蘇發(fā)釵,接著到。
“這個詞,可不是像夫人這樣用的,除了你,我可再沒有傾心過任何一個人。”
說著,他的手開始往下滑動,當指腹觸碰到女孩額前的那枚花鈿時,他在上面輕輕地摩挲著,緩緩開口到。
“也沒有與任何人像這般親密過。”
聞著那股薄荷香,晏言只覺得自己的臉頰越發(fā)滾燙,隨著那人的動作,這股火越燒越旺,不知怎么的,它竟突然竄上了女孩的腦袋,將她腦中的最后一分理智給燃燒殆盡。
“誰知道你有沒有......”
話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看著那漸漸在男孩眉心處凝聚起來的嚴肅,晏言閃動著雙眸,在腦海中飛快思索可以說的話??删驮谒_口之時,男孩卻突然出聲說到。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p> 他的聲音很輕,可晏言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當想象與現(xiàn)實交織在一起時,女孩的心仿佛就快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
那人身上的黑紗還在空中隨風飛舞著,當男孩的手指輕輕拂過自己的嘴唇,將唇上的那一抹顏色給抹掉時,晏言緊抓著那人的衣角,輕輕閉上了眼。
當那人的睫毛輕輕觸碰到自己的臉頰時,薄荷與茉莉碰撞在了一起,發(fā)出一陣奇異的香味。此刻,沒有誰再開口說話,他們的呼吸交錯著,將周圍的溫度迅速升高。
而正因為如此,誰都沒有注意到,那扇虛掩著的門被一只手給輕輕推開了些,在那不大的門縫中,一個長發(fā)女生正飛快地按著相機上的快門鍵。
她的手微微顫動著,雖然沒有出聲,可在那灰色口罩下,早已是滿臉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