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也轉了,水也看了,魏王親來,究竟要做何事?”
一處秦王斯私人的茶室里,煮著茶,秦王斯單刀直入的問道。
魏王康龜臉笑盈盈的,笑著肥肉都要掉了,龜口輕吐出兩字。
“信縣。”
秦王斯哦了一聲,說道:“老戰(zhàn)友,你要信縣?”
“此役可就只有一個信縣,魏國拿了信縣,那我大秦費盡心力的得到什么了?為感謝魏國的聯(lián)合,我大秦可是送了不少的金錢和糧食的。老戰(zhàn)友要信縣,孤可是很為難的。”秦王斯面露難色的說道。
魏王康也是擺出了一臉的難色,說道:“孤也有苦衷啊,孤自即位以來,對韓對楚仗打的數(shù)不勝數(shù),有大秦的支持吃虧算不上,但坐了一二十年的王座,未給國家開拓哪怕一寸的土地,不滿已久?,F(xiàn)在韓國割讓了信縣,不滿就爆發(fā)出來了…………所以才厚著臉龐皮,向老哥兒你求要的?!?p> 秦王斯捋須良久,說道:“一個信縣罷了,老戰(zhàn)友既然想要,便送給你了!”
比起秦魏同盟,一個被打爛了的地盤,秦王斯認為前者更加重要。
“那就太謝謝了!”
魏王康忽然道:“不行啊,若將信縣讓與我魏國,老哥兒豈不是要犯難了。不行……不行…………”
龜目里一絲若有若無的光澤閃過,秦王斯全然沒有注意到,只聽魏王康說道:“老哥兒,不如這樣。信縣是交給我魏國了,但還是大秦的土地,我魏國只拿個虛名,如何?”
秦王斯一聽舍虛就實,兩全其美,自無不可,曰:可。
“那好,那我歸國之后,就以助我魏國退韓威烈王的理由,拜章采將軍為我魏國的信君、信縣守,這樣信君名為魏地,實為秦土。”魏王康快速的說道。
等秦王斯反應過來,急忙說了聲且慢!
“秦將領魏職,信縣守一方重將,秦將擔任,這種算來仍為秦土。但何必非要是章愛卿呢?我大秦良將千員,只宗室子弟中就以秦朗、秦明二位將軍為最,老戰(zhàn)友,你還是換個人選吧?!鼻赝跛拱抵芯芙^道。
魏王康堅持道:“大秦英才無數(shù),這個孤知道。然而再多的英才,都不能掩蓋趙威王、韓威烈王是被章采將軍所擊敗的事實!為什么要棄強而用弱???”
秦王斯再道:“可是,章愛卿她既為秦將,又是孤的兒媳!以兒媳的身份兼任,似有不妥吧!”
魏王康笑道:“有何不妥?孤侄兒地位更加堅固了,于大秦可是好事呀!”
挪噎道:“難道老哥兒要更換儲君?這可是大事兒,要慎重?!?p> 秦王斯當然沒有更換儲君的意思,但也是氣的夠嗆,真想掀桌子不給了!而秦王斯卻不能這么做,秦魏之盟保不住,秦一家真的要去群毆全天下?不管是為了重建卡拉迪亞,哪怕只是為有一個幫手,秦魏之盟,不能散!
“好,既然魏王有意,孤自當允之!”秦王斯不甘的妥協(xié)。
………………
送走魏王康后,秦王斯命人把相邦呂多寶牽了過來。
揮退左右,秦王斯將談話簡單說了一遍,淡淡的道:“孤要和魏國斷交,聯(lián)趙韓而給魏國以顏色,相邦的意見呢?”
生氣是沒有的,呂多寶發(fā)覺到了,就說道:“王上伐魏,魏必敗,大秦必遭天下之伐,王上亦名聲險惡,故請王上三思。”
秦王斯上火道:“道理孤懂,但孤咽不下這口氣!魏康這頭胖烏龜,耍心計耍到孤的頭上了!”
呂多寶奸笑道:“王上要想出氣,可去教訓儲君殿下,殿下自然去教訓其妻,王上也算是出氣了?!?p> “你個老不修…………”
笑罵之后,秦王斯心態(tài)正常,嘆道:“孤之所以不同意,還是怕人才離秦而仕魏。”
呂多寶道:“恕臣多言,此事有殿下在,伊君若有此心,殿下自會教育,王上可寬心?!?p> “呵…………”
秦王斯灑然一笑。
“今韓以降伏,諸國只余宋、楚、燕三國,準備吧,準備伐宋事宜?!?p> 呂多寶老眼閃過不解之色。
“王上,今年才降伏韓國,明年便要伐宋,這……太急切了?!?p> 秦王斯苦笑道:“相邦,你我名為君臣,實則幾十年前便是兄弟了。孤要能再有哪怕十年,又何必這么急切。以孤一生,平定天下,政兒治理,其中急切,遺漏問題,孤無心力,只有交與政兒了?!?p> 呂多寶神色一黯。
“天命如此,命中注定,無法逆轉。微臣明白了,臣這就去清點府庫,準備伐宋的糧草輜重?!?p> 呂多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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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縣,秦政的后宮里,一幅實木小案,上面擺放著八個小疊,每碟里都是小巧精致的糕點,小案兩側,后宮之主的韓松同章采對面而坐。
再見韓松,后者熱情的多了。章采沒有穿盔帶甲,一身玄色的狩衣緊裹著身體,腰間的束腰帶上,別著一把黑木鞘殼的匕首,頭發(fā)胡亂的一盤到腦后堆積著,剛剛打獵歸來般的模樣。
“再見妹妹,倒是更加英武了?!?p> 韓松恭維一句,而后從懷里取出一封信,輕放在桌案上。
聲音柔和的說道:“兄長寄來的信件,妹妹要看看嗎?”
撇了眼桌上的信,章采自顧自的吃著,答道:“有我的事兒?”
韓松微笑著搖頭。
“姊姊我不知道?!?p> “哦~~那我看它做什么?”
章采仍吃著。
韓松說道:“這封信里,兄長讓我代他向您表示感謝?!?p> “謝我?我該謝他,送我一幅那么好的盔甲?!闭虏烧f道。
韓松接著說道:“兄長感謝妹妹你手下留情,御原之戰(zhàn),若非妹妹最后關頭止秦魏聯(lián)軍追擊,數(shù)萬韓卒豈能活著回到家鄉(xiāng)?為這救命之恩,兄長要謝謝妹妹你?!?p> 章采失笑道:“什么嘛……那只是我判斷失誤罷了…………當時以為是威烈王的計謀,穩(wěn)妥些便不予追擊,事后方知,威烈王早已昏迷,有什么計謀啊,現(xiàn)在想來,也是后悔不已?!?p> “不過也是萬幸,韓國臣服,共抗楚兵,當日錯了的一步,竟有別樣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