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赦這般裝束要是進了賭坊反而顯眼,因此不敢再進,只能就躲在賭坊門外角落里,掐著時間算她什么時候出來。
曲聽瀧這便大大咧咧抄著剩下的銀票就進了賭坊,古代的這些玩法看似簡單,卻各有門道,她研究了一會頭疼腦脹的也看不懂,只能擠在人群堆里冷著臉好好觀摩了一會,旁的什么聲樂嘈雜也跟她沒關(guān)系,她眼里……
僅剩這負責搖骰子喊話的荷官!
只要稍一分析就能明白,這樣的賭局都是有托的,賭場會讓荷官和托相互通氣,故意讓一些新手贏錢,使他們沉迷于此,等讓他們嘗夠了甜頭,再安排讓他不停輸錢,以此盈利。
只要仔細觀察,找到哪個是托哪個是被賭場安排的新手,再依照荷官的“暗示”來下注,她在這賭桌上,基本是無往不勝!
眼前的銀票堆積起來的速度顯然超過了小聽溯的預(yù)料,幾個回合下來,曲聽瀧就足足贏了上千兩!
她到現(xiàn)在也沒弄清楚這賭局的具體玩法,因此也不是每一把都會下注,只盯準這荷官出老千的那一把,鉆個空子而已,但這荷官也不是每一把都出老千,總要給其他客人一點游戲體驗,可這不起眼的小丫頭一壓一個準,旁的人或許感覺不到,可作為出老千的當事人,他卻是最清楚的。
——這小丫頭,分明是抓準了他的空子!
當即使了個眼色給自己的托,收了手,再不出千,而那托收到眼神,又瞥了一眼人群里似乎不起眼卻賺得盆滿缽滿的姐弟二人,暗自退了下去。
見這托悄然退場,她也玩夠了,和小聽溯一起數(shù)了數(shù)錢,連整帶零,足有三千兩整,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收了銀子要走,卻突然有賭場的打手恭恭敬敬彎著腰攔在了眼前:“這位客官請留步?!?p> 曲聽瀧瞇了瞇眼,見剛剛離開的那個托正站在這個打手身后,這便微微一笑,伸手將小聽溯護在了身后,挑眉道:“怎么,贏了點錢,就不許我走了?”
“客官誤會了,是我家掌柜的想見您,有要事相商?!?p> “哦……掌柜的啊?!彼龜宽?,拉長了尾音,目光里,卻另有算計的暗芒微閃,她等的,就是這個掌柜!
“客官……”
她抬首間燦然一笑:“帶路吧?!?p> “姐姐!”
“沒事,”她蹲下身與小聽溯齊平,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放心吧,萬事有姐姐在呢,不過這兒烏煙瘴氣的,你也不適合一個人呆在這里,去醫(yī)館門口等姐姐吧?!?p> “不行!溯兒要留下來保護姐姐!”
“好了,你聽話,趕緊去醫(yī)館等我,姐姐最多一柱香的時間就去找你?!闭f罷,給小聽溯使了個眼色,他這才垂首“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賭坊,而她……
則大大咧咧邁步跟著那打手穿越了前廳的回廊,直往后堂而去。
這賭場雖然前廳魚龍混雜吵嚷不堪,但建筑物卻設(shè)計得格外精妙,一穿過密封的回廊,外面的聲音就一點都聽不到了,而且回廊雖然沒有窗戶完全不采光,因而格外陰冷,但卻處處透著明媚的光,甚至擺放著碩大的花瓶,插滿了鮮花,小小的空間里,彌漫著一股子清淺的花香味。
她走著走著,便忍不住停下了步子,伸手去摸了摸墻,感嘆道:“明明沒有設(shè)計窗戶,卻有光從四面八方透進來,這賭場的設(shè)計人,可真厲害啊……”
豈料,小小的動作,卻把引路的打手給嚇了一大跳,隨即卻又松了口氣,沒什么好氣道:“客官,你的手再往旁邊一寸,我們就得死在這了?!?p> 她聞言連忙收回了手,訕訕“啊”了一聲,心下卻已經(jīng)是驚起了滔天駭浪,這賭場什么背景啊,還設(shè)計了機關(guān)的嗎?
那打手嘆了口氣,目光嚴肅,死死盯著她,再不敢放松,生怕她又碰了什么不該碰的:“跟著我走,手別亂摸?!?p> “哦……”她垂首乖乖跟上,再不敢亂動。
這賭場之后別有洞天,一直走到盡頭,曲聽瀧這才發(fā)現(xiàn)這回廊格外明亮的原因,竟是鏡子!
回廊里用巧妙的角度和位置放滿了鏡子,雖然沒有窗,但光芒只需從小小的縫隙里透進來,經(jīng)過一路的折射,就可以照亮整個回廊,不得不說,這賭場的設(shè)計人,真的是個人才啊。
彎彎繞繞的穿越了兩條回廊,那打手才把她引到一間碩大的花廳里,恭敬道:“客官在此稍候,我們掌柜的隨后就到?!?p> 說罷,便顧自合上門離開了,偌大的花廳,頓時只剩了她一個人。
她也全然不懼,一邊安安分分坐在客位上飲起了早就備好的熱茶,一邊大大咧咧地打量起了這間花廳的物品擺放——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一個人的物品擺放習慣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甚至心理。
能想到用鏡子來充當光源,這賭場的設(shè)計人必定不是一般人,很有可能……
就是這個掌柜本人!
曲聽瀧手里的茶飲了半盞,這個偌大而空曠的花廳的布局和擺設(shè)也研究完了,忽聞身后大門吱啊一聲輕響——有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