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吏、降兵們加班加點的配合之下,城內(nèi)戰(zhàn)場的清理工作也很快完成了——許多戰(zhàn)果得到了確認(rèn)。
馬洪昭與其妻呂秀的次子、三子在沈家進(jìn)攻府衙之前,就已“戰(zhàn)死“于他們師父——“黔中李鐵槍”李正森的家中。
察覺到了夜襲,李正森本打算去糾集私兵組織防御,卻很不巧地遇上了沈薇,然后靠著精湛的槍術(shù)支撐了五回合……
師父不在家的情況下,面對來犯的沈家武士,兩個稚童自報身份意圖嚇退他們,結(jié)果……誰讓那一隊武士很有政治覺悟呢?
至于馬洪昭原本的嫡長子……為了安撫都勻府的本地勢力,早已“過繼”給了都勻府呂氏。
也就是說,馬洪昭理論上已經(jīng)絕嗣了。
馬洪穆的府中,有19名苗家少女獲得了解救,同時也找到了4具尚未掩埋的少女遺體。
從她們遺體那體無完膚、千瘡百孔的慘狀上,完全可以想象生前遭受了何等殘酷的凌虐……
而活著的少女中,也有好幾個已經(jīng)被嚇得精神崩潰了。
兩天后,隨著張總兵帶領(lǐng)的大隊人馬來到貴陽府城,沈思誠終于可以把統(tǒng)治的觸角伸出貴陽府城,逐步掌控整個貴陽府,建立以沈家為核心的新秩序。
在沈思誠的授意下,一系列政令、軍令開始實施了。
馬家及其家將、私兵戶在貴陽府的田宅將被悉數(shù)沒收,由沈家來繼承馬家與佃戶的租佃關(guān)系。
武士的職田、勛田將全數(shù)轉(zhuǎn)移到貴陽府,以后新增的職田、勛田也一律從貴陽府的土地中劃撥。
需要封賞給家將們的田畝,則一律從安順府的耕地中劃撥。
貴陽府的府兵戶將被裁撤一小半,由8000戶裁到6000戶。
而收回的田地將被分給了其他府兵戶,與此同時,沈思誠還會額外劃撥了一些土地,使得貴陽府兵和安順府兵的戶均田畝數(shù)量達(dá)到了同一個水平——20畝。
具體分配的過程中,會根據(jù)土地肥瘦的不同適當(dāng)損益。
此外,又在貴陽的府兵戶中推行了選拔1000名武士的政令,擴大軍事封建主的基層力量。
當(dāng)然,各種措施的貫徹落實尚需時日。
賞銀和撫恤銀也已開始陸續(xù)發(fā)放,總數(shù)將近十萬兩——如果沒有拿下貴陽府的話,把沈家的府庫掏空了也不夠。
貴陽府中,戰(zhàn)后余生又領(lǐng)了大筆賞錢的武士、府兵們個個歡天喜地,一到休整時間便火急火燎地奔向集市、酒肆、飯莊、煙花之地、某些不正經(jīng)的小巷……
為此,沈思誠剛剛接手的一些“官營娛樂場所”不得不立即開啟了滿負(fù)荷運轉(zhuǎn)的狀態(tài),營業(yè)額迎來了一波“洪峰”……
貴陽府的物價水平也因此猛地哆嗦了一下……
定番州的土兵入城休整了一天后,沈思誠宣布要當(dāng)眾清算馬洪穆的惡行。
馬洪穆被沈思誠好吃好喝地供養(yǎng)了三天,遭到沈思誠鞭打而受的傷也在醫(yī)生的治療下恢復(fù)了不少。
畢竟,一個活蹦亂跳的馬二少爺,才能活著經(jīng)受住苦主們的怒火。
“放開我!噢、疼!我爹爹是馬文英!”
被拉去臨時刑場的馬洪穆一路上罵罵咧咧。
“你、你們居、居然敢綁我!我要叫我爹爹、叫我爹爹把你們?nèi)靠沉?!?p> 顯然,被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幾天,竟讓他以為他爸爸回來了,反殺成功了。
“你、沈……沈思……思……你怎么在這里?”
直到見了沈思誠,他才大驚失色。
沈思誠瞇起眼笑了笑:“我是來送你去見你爹爹的?!?p> “哼,現(xiàn)在才、才想起討?zhàn)??晚了!爹爹一定殺你的頭!”
“噢,你可真厲害?!?p> 沈思誠走過去拍了拍他那橫在臉上的肥肉,然后示意押送他的武士繼續(xù)。
“喂、喂,你干什么?還不放了我?”
沈思誠再沒搭理,任由他嚎叫。
定番州的兩千來個土兵們在校場上列著歪歪扭扭的隊形,一看到馬洪穆被推上了臨時搭起的高頭,便個個咬牙切齒、手舞足蹈,一時間校場上罵聲震天。
“安靜!”
沈思誠命令道。
“將軍有令:安靜!”
武士們也紛紛人肉擴音。
一聽到沈思誠的命令,土兵們就迅速地安靜了下來——以沈思誠在他們中的權(quán)威,一句起碼能抵以前首領(lǐng)的一千句。
“凡有相好、女兒、姊妹被掠賣入馬氏者,出列!”沈思誠下令。
“至臺前重新列隊!”
土兵們大多沒什么文化,光是聽懂命令就需要經(jīng)過同袍轉(zhuǎn)述。
兩百多人陸續(xù)出列,到了高臺前方重新列隊。
由于沒經(jīng)過嚴(yán)格的紀(jì)律、隊列訓(xùn)練,他們重新列隊的動作也相當(dāng)笨拙。
雖說他們急切地想要拼出一個齊整的隊形,但結(jié)果卻是欲速不達(dá)……
“就這樣吧,立定?!?p> 沈思誠無奈地?fù)]了揮手,將就了。
左右不分的小年輕太多,向一側(cè)看齊都沒法搞……
“馬洪穆,根據(jù)你家下人的口供,以及馬文英的賬簿,三年以來你虐殺的苗家女子至少有141人,你可承認(rèn)?”
專門負(fù)責(zé)整理此事的文吏問道。
“我、我才沒殺人,是她們、她們不經(jīng)玩!不知怎么就自己死了!”
“畜生!”“狗X的!”“砍死他!”“剮了他!”
馬洪穆一句話頓時激起了千層浪,受害者親屬們直接炸了鍋,恨不得立即跳到臺上生吞活剮了他。
“肅靜!”
沈思誠一聲令下,嘈雜的眾人立即安靜了下來。
“馬文英的賬簿、定番州各寨兵士的證言、馬洪穆府中的賬簿以及下人的證言,在分十一批買入160名少女一事上,是完全對得上、完全一致的。
19名獲救女子,俱為最后一批買入的,此事也無疑點。另外,所有相關(guān)證言都表示,先前批次賣入其府中的女子俱已遇害?!?p> 文吏對沈思誠說道。
“馬洪穆,你之前玩過的女人……都死了吧?”沈思誠問。
“沒錯,她、她們就是不經(jīng)玩嘛!爹爹還說,會把你妹妹要來給我玩呢!
對了!趕緊、趕緊把你妹妹送我府上,我叫我爹爹饒、饒你……”
PIA~!
沈思誠當(dāng)即抄起馬鞭,照著他臉上來了一鞭子。
“啊~~!疼死我啦!啊啊啊~~你還敢打我!爹爹!啊啊啊~~救我啊啊啊??!”
馬洪穆疼得直想捂臉,奈何自己被捆成了一團,根本騰不出手,難受極了。
沈思誠搖了搖頭,心道:
“這家伙是魔怔了還是嚇傻了?這地方究竟有哪兒能給他一線希望?”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于是他蹲了下來,按住滿地打滾的小胖子:
“你看看,下邊那兩百來個苗家漢子,個個都跟你有血仇,都等著把你扒皮拆骨呢,怕不怕?”
“不要~??!不要上來!”
“放心,我怎么會讓他們上來?隨便上來一個,就算赤手空拳,都能把你活活打死了,其他人怎么辦?”
說到這兒,沈思誠掃了一眼臺下的受害者親屬們:“沈某說得沒錯吧?”
“恨不能生吃了他!”“非把他錘爛了才行!”“剁碎了!”
沈思誠再一揮手,臺下立即安靜了下來。
“你們看,如果讓你們親自來,那么不管誰先上,都可能對剩下的其他人不公平,是吧?”
受害者親屬們?nèi)粲兴嫉攸c了點頭。
“所以呢,我找了個專業(yè)的劊子手,每條人命就算他……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五刀,怎么樣?”
沈思誠朝著受害者親屬們比劃了一個“五”的手勢。
大家紛紛點頭稱是:“將軍的裁斷很公允,我們沒有異議!”
畢竟,讓他們自己上,馬洪穆肯定很快就斷氣了……剮人想剮得大家念頭通達(dá),最后還是得靠專業(yè)人士。
沈思誠又扭頭看了看馬洪穆:“如何,夠便宜你了吧?”
“不要啊……啊啊啊~!”
人家都要剮他了,他爹爹還不來,怎么辦?馬洪穆很絕望。
然后,沈思誠對劊子手說道:
“705刀,記住了。
做好了重賞,沒到705刀我不準(zhǔn)他斷氣!只要少了一刀,你就到我軍前效命!
要么戰(zhàn)死,要么斬將、刈旗、先登,拿下一個抵罪!”
“將軍放心!家傳手藝,保管出不了岔子!”
劊子手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