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王爺要帶臣妾去哪?”哄得江辰暮吃完了藥,晏慈便被他拉著走出了臥房。
“好玩的地方,我的?!苯侥夯仡^對著她笑,不知是這一路快走的緣故,還是藥的作用,此刻他掛著笑意的唇看上去倒是多了幾分血色。
看著他滿臉期待和欣喜,晏慈也不再問,只跟著他繼續(xù)走,左右都是些陌生的景色,王府很大,內(nèi)部的布置卻簡單,庭院里多綠植,遠(yuǎn)遠(yuǎn)的似乎還能看見有處小池,隱約著幾座假山。
穿過一處小花園和走廊,便到了后院。
江辰暮牽著她的手,走到一間房前,推開了門。
打開門,入眼便是幾排擺滿了各類木玩品的大木架。
那些木玩則有大有小,有完整的,也有半成品。
晏慈有些新奇地走上前,看著架子上那些木制的小動物,倒還真是栩栩如生,不自覺便想起了先前送來何府的木馬。
一旁的工作臺式的石板上隨意地擺放著一些工具,看上去有些舊了,但是沒有落灰,應(yīng)該是前不久剛剛用過。再旁邊一些,不知是個什么物件,用一塊紅色的大綢布蓋著,大小倒是和之前那木馬沒什么區(qū)別。
晏慈心里有了答案,抬眼看向江辰暮。
江辰暮對上她的眼,始終帶著笑意,此刻卻有些羞愧的模樣。
“壞了,我太笨?!闭f著不好意思地抬手撓了撓頭,倒是多了幾分憨態(tài)。
“咳咳。”晏慈佯裝咳嗽來掩飾自己的笑,這樣一張臉頂著這個表情著實有些逗趣。
“我可以看看嗎?”說完晏慈意識到自己的稱謂似乎有些不妥,但看看四下無人,便也就作罷了。
江辰暮顯然沒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的東西,他此刻的模樣,滿心滿眼只有眼前的人和那塊紅綢下壞了的半成品罷了。
他點點頭,示意晏慈上前看,見晏慈走到了那物件的旁邊,忽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晏慈微愣,被這番舉動給逗笑了,卻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得轉(zhuǎn)身憋著笑意,顧自掀開了那紅綢。
紅綢下顯然是一架未完成的木馬,其實說是半成品其實并不完全,初看之下其實與送到府上的那架別無二致,再看方能看出一些小小的瑕疵。
回頭看向他,那人此時半遮著眼,小心翼翼地透著指縫看著她,像個笨拙又可愛的孩子。
晏慈心下一軟,又有些悵然,他這般用盡心思的溫柔,定然是心中極在意這段婚事的??上Я苏嬲男履镌缫研挠兴鶎伲芭频淖约簠s又心思不純。
如此想來,倒是更多了幾分歉意。
江辰暮見晏慈忽然沒了笑意,帶著幾分落寞看著自己,有些茫然,放下了半遮著眼睛的手,向前幾步,低聲道:“你,不喜歡?是我,是我太笨了,做了好幾次,四哥說那個最好看,我就送了那個,這個,這個修壞了,你是不是生氣了?”
聽著他有些語無倫次的話,晏慈自知自己方才的模樣是讓他有所誤會了,但聽到他以為自己生氣了的說法,還是有幾分歉意。
晏慈搖搖頭,走上前輕輕地抱了抱他后松開,道:“沒有,我都很喜歡。謝謝你?!?p> 江辰暮有些發(fā)愣,雖然不明白為何突然得了一個擁抱,但還是高興地接受了晏慈
回答。
“我也喜歡阿慈?!?p> 他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眼神澄澈透亮。
晏慈笑笑,只當(dāng)是一個孩子的應(yīng)詞。
接下來的一個下午他都未曾離開這間屋子,只專心坐在石案前搗鼓著自己的小木玩,看著是打算做個什么新奇玩意,無論晏慈怎么問,他都只說保密。待后來,便讓來送茶水的紫蘇和琴漱帶著晏慈去府中逛逛,關(guān)著門繼續(xù)自己的游戲。
出了院子,晏慈念著來時看到的池塘,便讓紫蘇帶著自己和琴漱順著長廊向那走去。
“紫蘇來府中多久了?!笨粗赝镜幕▍?,晏慈不經(jīng)意問道。
“回王妃,四年了?!弊咸K低斂著眉道。
晏慈看了她一眼,紫蘇眉目清秀,卻不似琴漱多幾分溫婉,眉眼帶著清冷,倒不太像個普通的丫鬟。
“那一直便在王爺身邊伺候嗎?”
“是?!?p> “如此,那你便同我說說王爺平日的習(xí)慣同喜好,府中有什么規(guī)矩,我也不便去問老管家,你既是王爺身邊的人,應(yīng)當(dāng)會了解得多一些?!弊咧链艘殉隽碎L廊,到了花園的小徑,晏慈停了下來,觀賞著這眼前的一叢月季。
“回王妃,紫蘇剛到府上時便是王府初建成之時,紫蘇只知彼時王爺在外休養(yǎng)了回來后,便需每日食藥兩回。王爺除了身子較弱和心智尚淺外,其余與常人并無異處,且王爺性子和善,向來待下人也是極好的。除此之外,王爺平日不愛出門,常常便是在后院的屋子里做一些木玩打發(fā)時間?!弊咸K一一道來。
“王爺在吃食上可有什么喜好?”晏慈說著,抬起手伸向眼前一朵開得正好的月季花。
“王爺嗜甜也喜辣,但因著身子,御醫(yī)不讓多吃,平日里的膳食大多是管家林叔看著的?!?p> “嗯,我知道了?!闭f完,抬手撫向眼前帶刺的月季,狀似無意地讓花劃破了手。
“嘶——”
“王妃!”見狀一旁的紫蘇和琴漱都驚呼道。
晏慈擺擺手道:“無妨?!庇謱χ咸K道:“你回去王爺那伺候著吧,這里有琴漱陪著就可以了?!?p> 聞言紫蘇便也只得微微行了個禮,道:“是?!?p> 待人漸漸走遠(yuǎn),轉(zhuǎn)彎不見了,琴漱方開口道:“你剛才是故意的?做什么非要傷了自己才行?”
晏慈看著她笑了笑,對著她耳語了幾句。
琴漱一時臉色有些漲紅,“這般小的傷口,即使你剛才不那么做,也沒人發(fā)現(xiàn)的?!?p> 晏慈搖搖頭:“還是謹(jǐn)慎些好?!庇值溃澳阕蛉者M(jìn)府后同這個紫蘇可有什么接觸?”
琴漱低聲道:“昨日到了府上后做便是由紫蘇同我做得交接,做事挺圓滑周到的,但是話不多。你覺得她不對勁嗎?”
晏慈搖搖頭,道:“只是覺得不是個簡單的人,往后同她來往的時候注意一些吧?!?p> 說完,繼續(xù)向著那片池塘走去,遠(yuǎn)處已隱隱可見池上鋪落的一片片荷葉了。
后院。
“她同你說些什么了嗎?”江辰暮一手拿著木料,一手拿著銼刀小心地在木料上刻畫,背對著身后人道。
“只問了一些關(guān)于王爺平日的習(xí)慣,以及,我何時來的府上?!弊咸K回道,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便低下了頭。
“對了,王妃方才在花園不小心讓花刺傷了手指?!弊咸K突然補充到。
江辰暮手中一頓,道:“嚴(yán)重嗎?”
“只是小傷?!?p> 看了眼手中的半成型的木料,江辰暮道:“下去吧?!?p> 待人走了,江辰暮放下手中之物,走到那木馬前,看著它陷入了沉默。
阿離在八月
改了一些細(xì)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