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璇知道此時勸說無意,秋雪年歲尚小,不明白付出未必有回報的道理,如果付出多少就能收回多少,她又怎會在此處?
心像是被針扎了一樣刺痛,她露出一抹苦笑,不再繼續(xù)往下想——很痛,五臟六腑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揉在一起,血流如注。
她大概從未見過真正的聶朝輝,所有的恩愛纏綿都是他精心構(gòu)造出的假象,他對她的用心僅限于此了。
門口傳來騷動聲,韓靜璇依稀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在叫罵,眼瞼斂了斂,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麻煩找上門了。
緊了緊狐裘,她起身走出暖閣。
院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幾個衣著光鮮的女子帶著各自的丫鬟總共十來人,其中一個正指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叫罵,正是她在屋內(nèi)聽到的聲音,“你這賤婢,笨手笨腳的,就是這樣服侍主子的!”
那小丫頭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名叫木芝,澆花的水壺倒在她腿邊,她跪在水中抖成一團,泣不成聲。
韓靜璇剛搬到這里,丫鬟都是管家選來的,早間見過一面,品性一概不知,眼下只能對上名字。
那伙人見韓靜璇走出來,紛紛看向她,有的目光犀利,帶有明顯的敵意,有的是好奇,還有的顯然是在等著看戲。
她也不拘謹,將她們一一看去,數(shù)了一遍,心中冷笑,早上剛成了側(cè)妃,午間就來了七個,倒也是看得起她了。
“這丫頭犯了何事?”韓靜璇走近幾步,面色從容地問道。
木芝忙換了方向跪著,連著對她磕了幾個頭,“娘娘,奴婢該死,奴婢方才沒捧穩(wěn)水壺,濺到了肖夫人!”
韓靜璇見她褲襪盡濕,臉腫得老高,上面是明顯的巴掌印子,便有了計較,若是這次不立威,讓人覺得她是個好欺負的,之后恐怕沒有安生日子。
“你且起來。”她看向方才指著木芝叫罵的女子,又移了視線看向她身后的美婦,故意問道:“不知哪位是肖夫人?”
那人果然走兩步站出來,語氣中毫無恭敬,“是我?!?p> 韓靜璇將她通身打量了一遍:身段纖細,面容姣好,膚色白膩,彎月眉下一雙眼睛精亮,笑起來是有酒窩的。確實是個美人,只可惜胭脂水粉氣息太重,帶著俗氣。
看到她身上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濕漉,韓靜璇確定她就是故意發(fā)難,于是淡淡一笑,“還未請教肖夫人與眾位姐妹今日到我這小院來有何貴干?”
話音剛落,另有一人走出,聲音溫柔大方,笑容明艷,“聽說王爺昨夜就封了姐姐做側(cè)妃,我等姐妹是來恭喜的,也是過來請安?!?p> “如此便謝謝眾姐妹,我等都是王爺身邊的人,日后互相扶持提點著,伺候好王爺才是重要的?!表n靜璇點點頭,要領(lǐng)她們進屋,“諸位姐妹里面請,來人,奉茶?!?p> 聽她說完,肖夫人站在原地未動,冷笑一聲,出言諷刺道:“想不到側(cè)妃娘娘對下人真是寬容體貼,手腳不利索沖撞了主子的也能裝作沒看到,不管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