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邊的世界。
有那么多不敢觸碰的東西,顧忌太多,輸贏想來是不那么重要的問題。
幾個人就坐在卡座里,深色的桌幾折射著燈光。
“稷……稷思啊,今天又不是什么日子,你真的不喝一杯嗎?”
蘇稷思笑著搖搖頭,然后往后一靠。
除非必要時刻,蘇稷思向來不會碰在外面的那些飲料,更別說酒了。
藍(lán)牙耳機閃了一下。
“稷思,你在外面?”
耳機對面的人問。
這里有些嘈雜,幾個一同來的人倒是興致盎然,沒有注意到蘇稷思這邊的事情。打量了周圍一眼,蘇稷思有些散漫。
“對啊。”
“你在夏都?”
“真是的,”蘇稷思伸了個懶腰,“收一收爪子,當(dāng)心被砍?!?p> “沒事。”
“今天出來和幾個人一起玩,怎么,有事情?”
說罷,有些心虛地扶了扶耳機,然后換了一個姿勢靠在后面。關(guān)于她無視警告就和朋友一起出來玩,其實還是有點……
“你是忘記了頭的命令了?現(xiàn)在你的身體已經(jīng)支撐不住這么折騰下去了。”
“及時行樂唉,少年。你這么嚴(yán)肅,沒人嫌棄嘛。”
蘇稷思說著說著,低頭看了看時間,并不算太晚。
“別來這一套,我不聽?!?p> “你聽好了,現(xiàn)在,馬上,給我回研究所。就算是你的情況特殊,也給我老老實實的,現(xiàn)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p> “安啦,我這就回去?!?p> 明白不能再游蕩了,蘇稷思和幾個人告了別,然后提前離開了。
外面的燈光明明滅滅的,繁華的都市中,這個點的車輛還是有很多,倒是不用擔(dān)心什么靈異事件的發(fā)生。
能得到出來的機會,蘇稷思在研究所的一眾人中地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當(dāng)年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漂亮精致的小男孩笑瞇瞇的,頭上纏著一圈圈繃帶,右手上還連著點滴,左手食指點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被人推到了蘇稷思的面前。
“這里,有好多好多秘密呀,姐姐,你要不要知道呢?”
他們這一批人是經(jīng)歷過培育的“基底”,但是最終的選擇還是要看那個小男孩。
作為“承載體”的他們,腦域的強制開發(fā)會導(dǎo)致部分神經(jīng)電流的異常,所以其實“承載體”們最后的結(jié)局都不會那么好。
不過如果能走出那個地方,并沒有什么。
況且,這本來就是他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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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感覺怎么樣?”一旁的白衣青年觀察著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神色很是嚴(yán)肅。
“嗯,還好?!?p> 蘇稷思口里含著薄荷糖,聲音有些模糊,不過還是能分辨的清楚。
因為擔(dān)心在不經(jīng)意間道出隱藏的東西,蘇稷思不舒服的時候也只能在研究所的醫(yī)務(wù)室里。專業(yè)的醫(yī)護(hù)人員并不都是他們的人,所以麻醉是被禁止的。
就算那些舒緩劑也不被允許,那會擾亂整個腦域的運作。
這也是蘇稷思在外面從來不敢碰含有酒精飲料的原因。
但是身體會逐漸與腦域活動在兩個水平線上,就算是身體很好的蘇稷思,現(xiàn)在也不敢隨意進(jìn)行那些劇烈運動。
當(dāng)然,這一點并沒有引起那些朋友的注意。
“身體數(shù)據(jù)比上次好了一點……但是莫名的……”
“沒什么,醫(yī)生,”蘇稷思直接開口打斷那位青年的話,“不過是自己身上一些問題,沒什么大事。”
沒有在意那位醫(yī)生的欲言又止,蘇稷思很優(yōu)雅地起身。
“謝謝您?!?p> -
“怎么樣?”
“害,就那樣,”蘇稷思見著自己的上司,語氣也沒見多正經(jīng),“不是,我就感覺腿有點不太舒服,然后你整這一套,是想讓我早早尋找繼承這些的承載體,然后英年早逝?”
對面的人也就嗤笑一聲,“你,英年早逝?”
“喂,不帶那么嘲諷的啊,一個不小心給你撂挑子啊。”
“行了,老老實實會你的療養(yǎng)倉去,你還真想英年早逝啊?!?p> 蘇稷思也知道不是鬧著玩的,揮了揮手,走出房間的時候身影閃了一下,就像是幻覺一樣,卻清晰地落在那個上司的眼里。
他目光有些深。
手里的光閃了一下,然后他聲音淡的很,“行了,你滿意了?不過,這次你的選擇果然有意思。腦域的波動已經(jīng)到了這個程度,還只是有一點不適,果然是奇妙?!?p> 光又閃了一下,就像是回應(yīng)。
“你覺得她身上有秘密?當(dāng)然啊,當(dāng)初她那一批基底,可是不小心出了意外事故,得到的刺激是其他人的三倍,就她一個人在那次事故里走了出來,甚至沒有什么異常,可不是奇怪嗎?!?p> 挑了挑嘴角。
這一批承載體有三個,其中兩個已經(jīng)進(jìn)入末期,并且尋找好了下一任基底。唯獨這一個,居然那么隨意地就過了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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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蘇稷思你昨天怎么又提前走了?!?p> 回去的時候就被昨天晚上的人逮住了,然后就是面臨著一頓磋磨。
蘇稷思極其輕巧地閃過了。昨天晚上療養(yǎng)倉的治療讓她的精神與身體都恢復(fù)了不少,今天的狀態(tài)倒是有些過去的影子了。
“可不是,天天同你們混在一起,不得快跑?!?p> 蘇稷思快速閃過之后就跑到另一邊,然后回頭笑了笑,瞇著眼,有種挑釁的意味。
“你別跑啊……”
……
誰知道這種生活,還能有幾天。
蘇稷思在過每一天的時候,都不會考慮太多將來的事情。沒有未來的人,想那些有的沒的更沒有用。
最近這幾天,她對痛覺越來越敏感了。在以前微不足道的痛苦,現(xiàn)在都會帶來巨大的精神壓力,比如現(xiàn)在。
蘇稷思甚至能覺察到針管緩慢扎入自己血管那種破壞感,就像是慢動作一般,西校的痛楚也成百上千倍地擴大開來。
“嘶……”
“怎么了?”
給她扎針的研究人員有些關(guān)心地問道。
“沒什么。”
比起她上一任承載體的結(jié)果,現(xiàn)在的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未來的異常只會更多,直到她每次思考全身上下都會有撕裂感。
所以,腦域的反噬還是開始了嗎。
不過自己能在外面過了這么多年無憂無慮的自由生活,已經(jīng)很是值得了。
側(cè)頭看到一旁外面的天空,是一整片蔚藍(lán)的顏色,就像是明天的天空一般。
明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