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洛特!”肖逸向蘇染打了個口型,然后便接了電話。
“逸,今天簡就要回美國了,我和她一起?!眲偨油穷^便傳來了夏洛特的聲音。
“回美國?”肖逸看了一眼對面的蘇染,對方也很錯愕,“這事你怎么沒跟我說過?”
“是簡讓我別告訴你們?!毕穆逄赝nD了下接著說道,“但我想還是跟你說聲比較好。”
“你們什么時候走?”
“是晚上的飛機?!比缓笙穆逄乇銏罅撕桨鄼C次。
夏洛特又說道:“我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p> “知道了?!毙ひ菹肓讼胝f道,他知道夏洛特的意思,是讓他通知李信。
掛了電話后,肖逸看著蘇染,正色說道:“簡要回美國了?!?p> 哎!蘇染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來還打算后天去接她出院呢?!?p> “嗯!”肖逸也是一樣的想法,然后看了看時間說道,“還來得及,我們去機場送送她們吧!”
蘇染點點頭,然后二人整理下便離開了。
這次開車的是蘇染,肖逸則是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李信的電話……
這段時間為了照顧簡,李信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看起來臉色有點萎靡不振,于是簡便讓他先回去休息,她有夏洛特照顧就好了。
李信想想便同意了,就回了趟父母的家,他也很久沒見爸媽了。
李信的父親李石是一名考古學家,由于他常年不在家所以父子兩關系不算太好,但卻是一個典型的嚴父,李信對他還是很有恐懼感的。
而李信的媽媽柳鶯則是一個慈母,她是一個傳統(tǒng)的中國婦女,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說得便是她這樣的。
柳鶯同時也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女人,她是本市非常有名的婦科大夫,即使工作這么忙,但卻沒有絲毫懈怠對李信的教育,母子倆的關系極好。
“爸媽,我回來了?!?p> 李信推開門叫了一聲。
“你舍得回來啦?”
說話的是李信的爸爸李石,雖然已經(jīng)年過六十,但卻是中年人模樣,一點也不顯老。
“老頭子,兒子不是回來了嗎,就不能少說幾句?”李信的媽媽柳鶯輕輕推了下李爸的肩膀說道。
然后走到玄關接過李信的外套掛好。
“媽,我好想你啊?!崩钚糯藭r頑皮地就像一個小孩,抱住李媽說道。
還是一樣的好聞!李信覺得媽媽似乎有些老了,頭上依稀能見到幾根白頭發(fā),但依然掩蓋不住她那雍容大氣。
“你這孩子?!崩顙屝Φ?,不管李信多大,在她眼里都是孩子。
“都是你慣的?!崩畎职逯樥f道,卻是放下手中的報紙。
剛好是吃飯時間,李信洗完手便上了桌。
李媽很是高興兒子能回家,便多加了幾個菜,李信也很是想念媽媽做的飯菜,吃的那是津津有味,很快一大碗飯便去了一大半。
“慢點吃?!崩顙尳o兒子的湯碗舀了點湯說道,“兒子,聽說簡人在上海,怎么沒見你帶她過來見我們???”
這時李爸放下手中的湯匙,雖然沒看李信,但他也想聽聽李信講什么。
“簡她……”李信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還是說道,“她有點忙,過段時間把?!?p> “哦?!崩顙層悬c失望,“信啊,如果你們早點結婚,我和你爸估計這會都抱上孫子了?!?p> 聽到這話,李信臉色一片黯然,如吃了斷腸草般難受。
孫子?你們早就有了,只不過最近又沒了。想到這,李信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李媽看到李信一臉郁結,便關心地問道:“兒子,你沒事把?”
“我沒事,只是工作太累了?!崩钚牌鹕碚f道,“爸,媽,我吃完了,就先回房間了?!?p> 說完,李信便回了房間。
“老柳,你看這孩子?!崩畎执藭r有點吹胡子瞪眼的。
“老頭,行了,吃飯把你?!崩顙屨f著便起身收拾李信留下的碗筷。
房間里,李信盯著那枚鉆石戒指便癡了,這是那家餐廳后來給他送回來的。
我該怎么做?李信一直反復問自己這個問題。
這時桌上的手機卻是響了……
“什么?”李信很震驚,“你說簡晚上就離開了?”
“嗯,是夏洛特讓我告訴你的?!?p> 肖逸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李信連忙就問是哪個班次。
“我知道了,謝謝你肖逸。”
掛了電話,李信穿了件新外套就準備去見簡。
房門半開,李信又回頭拿上了那枚戒指。
“爸,媽,我有事今晚就不回家了?!?p> “兒子,你等下?!崩顙審膹N房里走了出去,卻見家里已經(jīng)沒有了李信的身影,此時她雙手正捧著一碗銀耳紅棗湯,熱氣裊裊,顯然是剛做好的。
……
路上李信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還早,便先去了趟醫(yī)院。
李信到了醫(yī)院,才發(fā)現(xiàn)病房早已人去樓空,沒有了簡的蹤跡。
“李先生,這是泰勒女士給你留的信,她讓我轉托給你。”之前照顧簡的陳護士見是李信,便把口袋里放著的信遞給了他。
信是由一封白色信封包著,并沒有署名。
李信收好信,便打的前往浦東機場,他看時間還來得及,便拿出信看了起來。
他很熟悉,這是間的筆跡,還是那么的潦草。
……
“李信,我走了,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信開頭,簡寫的很直接。
“李信,這些年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對此我并不后悔?!?p> ……
“一直以來和最愛的人一起步入婚姻殿堂一直是我的夢想,就像我爸媽一樣,我以為那個人會是你……”
“當初我吵你鬧你,你認為是一種幼稚的表現(xiàn),但你又何曾想過我是有多愛你,有多希望你能注意到我,你不正是因為這樣才愛上我的嗎?然后發(fā)現(xiàn)我的心意……”
“那一天我們又因為結婚的事分手了,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但我依舊哭了,我不懂你為什么對婚姻如此的恐懼,我們已經(jīng)戀愛很久了,但我一想到要這樣子一輩子,便覺得恐懼……”
“李信,那一天又在美國遇到你。我高興地快要瘋了,接下來我便意外有了你的孩子,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于是我主動爭取了這次來上海的機會,因為我想你想的發(fā)狂。我原來以為有了孩子,你就會收斂,然后和我結婚,卻沒想我錯了,我終究不是那個對的人,那個能影響你的人?,F(xiàn)在才明白原來一直錯的那個是我……”
“然后孩子沒了,我的心也跟著死了,還有和你的感情。我想明白了,是應該放手的時候了……”
“李信,最近我看了一本書,是你們的《紅樓夢》,林黛玉愛的如此深情最后卻慘遭殞命,連情郎最后一面都沒見到,而一直為愛付出的賈寶玉最后也是黯然出家,回歸青燈……”
“我想不通,為何一對相愛之人最后會淪落至此,雖然我們不是那林黛玉或那賈寶玉,但這結局又是何其相似……”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那句‘女人卻是水做的’的意思,現(xiàn)在卻是懂了。女人因為柔弱而被愛,因為失去了愛而變得更柔弱。我是深深地懂得了林黛玉葬花時候的那種心情。不就是水做的女人嗎……”
“愛,不一定會在一起。但沒有的愛又豈能勉強?李信,這次我是真的走了,請不要來找我了,希望你能遇見對的那個她,那樣我會很高興的,我會為你祝福?!?p> 留名:勿念,簡·泰勒
“簡!”李信的手緊緊地攥著那封信,雖然早已被淚水沾濕,字跡也有些模糊,但每個字每句話早已刻入他的心。
簡的信不長,但李信卻覺得自己是花了一輩子才讀懂,他不知道是不是明白的太晚了,但要他放手卻是決定不可能的。
看著機場的方向,李信握緊了拳頭念道:
“簡,李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