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皇城的夜,注定不平靜。
皇宮內(nèi),本該是燈火星疏,而此時(shí)卻被眾多火把映照得宛如天明。
“報(bào)!”
“不好了皇上!太子殿下不見了!”
“皇上,哪都找不到大皇子?!?p> “皇上,三皇子也不在寢宮。”
“找!都給我去找!找不到朕拿你們開刀!”皇上一襲龍袍坐在殿前的龍椅上,用手扶著腦袋,有些頭疼。這都叫些什么事??!
“秦漢呢?秦漢去哪了?朕不是命他護(hù)著太子嗎?”
“回皇上,秦小少爺他被殿下喊去保護(hù)鴛鴦小姐回將軍府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趕回來的路上?!?p> “這個(gè)鴛鴦,偏偏選在這個(gè)時(shí)候回家?!毕幕从X得頭似乎更疼了些,自登基這幾年來,征戰(zhàn)南北都沒讓自己如此心煩過,反而是自己最為寵愛的這個(gè)太子,三天兩頭給自己添麻煩,今天太傅先生告?zhèn)€狀,明天武師來告?zhèn)€狀,現(xiàn)在又開始玩失蹤。夏淮摸了摸眼角的細(xì)紋,感覺又得老個(gè)十歲。
“唉?!?p> “皇上可別氣壞了龍?bào)w?!币慌缘幕屎竽锬锷焓帜罅四笙幕吹募绨?,“小淵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了?!?p> 城門外,一輛馬車往太微山深處駛?cè)ァ?p> “吁~”馬車在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兩個(gè)穿著華服的男子從馬車上抗了一個(gè)麻袋下來,丟進(jìn)樹下老奴早已挖好的土坑。
“埋上吧?!逼渲幸粋€(gè)稍高些的男子,帶著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回去的時(shí)候小心些,莫讓他人見著了?!?p> “是。”老奴微微弓了弓身子,拿起鏟子,便將土坑蓋了上。
“三弟,該走了?!蹦俏簧愿叩哪凶颖尺^身,坐回了馬車上。
“可是皇兄,我總覺得這對太子哥哥太殘忍了些?!?p> “你若心疼你的太子哥哥,便留下來陪他吧,若是不走,你就等被當(dāng)成兇犯這輩子都待在地牢吧,跟本王走,本王自會保你平安?!毕囊实穆曇艉芷届o,可這字里行間卻帶著絲絲威脅。夏池年齡雖小,但還是分得清其中的利與弊,畢竟夏池同夏沂為庶出,可這當(dāng)哥哥能在這勾心斗角的宮里護(hù)著自己這么多年,也必然是有他的本事。
夏池想了想,便與夏沂一同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往明州的方向駛?cè)?,一刻不?!?p> 卯初,天邊才開始泛白,山間已被露水浸透,太微觀的小道士們,早早地開始練起了基本功,只是今日,大家的情緒中隱隱帶著些激動。
因?yàn)椋伟滓獾姆块g里傳出了些許動靜。師父要出門了!師父終于要出門了!游白意的大徒弟的眼睛里閃著精光。
只見,游白意背著一個(gè)竹簍從屋里走了出來。
“外頭有些亮啊?!庇伟滓庥檬终诹苏?,適應(yīng)了片刻。游白意微微瞇著的下垂眼,配上此刻的動作,有些難以讓人聯(lián)想到這便是太微山上那個(gè)傳說中的仙人。
“徒兒們!為師下山采個(gè)人回來,記得看好你們的大師兄哦,千萬別讓他燒了這座山哦!”
采個(gè)人?師父剛才說了什么?
“是!”不管聽沒聽懂,總之先答應(yīng)了師父。
待到游白意走遠(yuǎn)后,他口中的大師兄,也就是鸞清河,終于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喜悅。
“師弟師妹們,我們今兒個(gè)吃烤野味吧!二師弟,快去抓幾只野雞野兔回來,三師弟,趕緊地拾柴生火,四師妹,你去找些鹽巴,五師弟巴拉巴拉……”鸞清河激動地跳上石墩,這種日子真是千年一遇??!平日里師父只讓吃素齋,可把這刁鉆的肚子委屈壞了,今日可終于讓我逮著了師父出門!
剛走到山腰的游白意有些頭疼,這幫子徒弟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省心。
當(dāng)太陽終于升上了山頭,游白意在一棵大樹下站定,從竹簍里掏出一把小鏟子,朝著樹前的土地挖了起來。只是這挖草藥的小鏟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給力,游白意挖了一炷香的時(shí)間,也只挖出了一小塊麻皮布料。
“該買把大點(diǎn)的鏟子了?!庇伟滓獠亮瞬令~頭的汗,丟了鏟子,干脆直接用手挖了起來,“還是用手比較快?!?p> 很快,這埋在底下的麻袋,被游白意整個(gè)地刨了出來。他將麻袋里的人放了出來,只見竟是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
“預(yù)言只說這人非常金貴,沒想到竟是當(dāng)今的太子殿下?!庇伟滓庥謱⒙榇匦侣窳嘶厝?,“這歹人也真是惡毒,竟將人迷暈就這樣埋了起來。真是人心歹毒,人心歹毒呢?!?p> “好了,該回去了?!庇伟滓鈱⑷朔胚M(jìn)竹簍里,就往山上走去。
“快,大家再收拾收拾!師父馬上就要回來了!”鸞清河看著太陽有往西邊墜落的傾向,盤算著師父也該回來了,就趕緊招呼著師弟師妹收拾殘局。
這不,還未見其人,就聞其聲:“徒兒們,為師回來啦,今天你們的大師兄有乖乖聽話嗎?”
“當(dāng)然了!”二師兄秋晨踩了踩腳下不知何時(shí)被麻繩綁起來的鸞清河微笑,“非常乖,完全沒有企圖燒山?!?p> “阿喃,去準(zhǔn)備個(gè)房間,秋晨,去燒些熱水,看見為師簍里的人了嗎?還有口氣。”游白意匆匆往自己的屋里走,“哦對了,把清河解開,讓他去皇城里把花神醫(yī)綁回來?!?p> “是?!?p> 鸞清河活動活動肩膀,心想到:這師父帶了個(gè)什么人回來?這么撩急撩火。
想歸想,鸞清河還是運(yùn)起輕功,往城里趕。
今日個(gè)皇城里,可熱鬧啊,滿街的帶刀侍衛(wèi)。
鸞清河隨意找了個(gè)餛飩攤,坐下:“哎!老板,今兒這街上怎么到處都是皇家侍衛(wèi)?”
“嘿嘿,客官您有所不知啊,這當(dāng)今朝上,三位皇子突然消失不見,這其中還有一位太子殿下,那可把皇上給急壞咯?!?p> “對了,老板,你可知花谷醫(yī)館在何處?!丙[清河喝下最后一口湯,問道。
“這您可問對人咯,您在往前走走,那有個(gè)悅來客棧,對頭就是咯?!?p> “老板謝啦?!丙[清河在桌上丟下幾文錢,便一溜沒了影。
“哎!客官!這錢給多了啊……”只是,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的鸞清河并沒有聽到。
悅來客棧,悅來客?!蜅8邟斓臒艋\早已映入鸞清河的眼里,找到了!
花谷醫(yī)館門口排著長長的隊(duì),鸞清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扯開嗓子就喊:“花無諒花神醫(yī)在不在?”
“這人誰啊,怎么不排隊(duì)?”周圍的百姓竊竊私語,但這絲毫影響不到鸞清河。
“何事?”醫(yī)館里的樓梯上,走下一個(gè)青年,青絲白衣,如飄仙,年輕的臉龐上,五官精致好看,只是這眉眼間帶著些冷峻,讓人有些難以接近。
“你就是花神醫(yī)?”
“是又如何?”
“那便跟我走一趟吧?!闭f罷,鸞清河扛起花神醫(yī),就往屋頂上躥。
“哎?你干什么?你慢點(diǎn)?。?!”花無諒不敢亂動,只敢用手,不停敲打鸞清河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