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上午,金燦的太陽掛在當(dāng)空。
盡管已入夏季,氣溫卻遠(yuǎn)不如后世的那般炎熱。
鮮卑人幾乎是一大早就兵抵了城下,前來搦戰(zhàn)。
昨夜,遭漢人戲耍了一晚上,不管是大將也好,還是士卒也罷,心里頭都憋著火氣。
“呂布,你有本事來騷擾,你有本事開門啊!”統(tǒng)兵的胡將手里大刀直指城頭,滿臉怒容的在城下大聲叫罵。
“縮頭烏龜,算什么本事!”
“倘若還是個男人,就下來跟我們廝殺一場!”
胡將謾罵不斷,聲音傳入城樓,許多人當(dāng)做了耳邊風(fēng)。呂布之前明確交代過,不管鮮卑人如何尋釁,都不必管他,至于謾罵之聲,就當(dāng)是狗在叫喚。
胡將罵了許久,口水都干了,城頭仍舊無人應(yīng)戰(zhàn)。
這可把他給氣壞了,同手下士卒吩咐道:“罵,都給我大聲的罵!”
于是,城下又響起了一大片嘰里呱啦的叫罵聲音。
“恁他娘的,老子忍不了了,我要去剁了這群狗雜碎!”脾氣暴躁的韓烈作勢就要抄家伙下城樓。
“老韓,冷靜點(diǎn),不要上當(dāng)!”
魏越喊上一聲,周圍的魏續(xù)幾人也都上前拉住了韓烈。
鮮卑人的意圖再也明顯不過,這些家伙擺明是想引他們下去交戰(zhàn),然后趁機(jī)攻入城中。
“就這樣任他們罵爹罵娘,老子忍不下這口惡氣!”韓烈恨聲說道,仍舊執(zhí)意要下去找回場子。
“將軍!”
“將軍!”
此時,不遠(yuǎn)處傳來了士卒們敬禮的聲音。
偏頭望去,身穿甲胄的呂布不知何時已經(jīng)登上了城樓。
“怎么回事?”
呂布打著呵欠,出聲詢問起來。
昨夜去鮮卑人營地對面嗨了一宿,加上近幾日睡眠嚴(yán)重不足,以至于他的精神都有些疲乏起來。
“回將軍,這些鮮卑人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一大早就來哭喪似的鬼嚎?!庇腥说吐暦A報起來。
呂布對此表示理解,鮮卑人氣急敗壞很正常。
估計昨晚上他們唱的這一出,也把慕容尋麟搞得快要瘋掉。
“右狼校,漢人的大將出現(xiàn)了?!?p> 城下,有眼尖的鮮卑士卒發(fā)現(xiàn)了呂布的身影。
乞伏象一聽這話,頓時將舉在嘴里的水囊放下,向城頭定睛望去。
那個身影高大的漢將,不是呂布,又是何人!
乞伏象望見呂布,頓時興致大漲,叫人牽來馬匹,又騎了上去,走至前方。
“呂布,你殺我安答侯亥興,今日我特來為他報仇雪恨!你若是個男人,就下城來與我決一死戰(zhàn)!”乞伏象長刀直指城樓,怒目而張,滿是挑釁。
“隊(duì)率,讓我下去跟他干一場吧!”韓烈提出請求。
呂布沒準(zhǔn)。
“怎么,不敢吱聲了?我就知道,你們漢人全是無膽鼠輩,貪生怕死之徒……”
城下,傳來乞伏象不停的叫罵之聲。
興許是聽得煩了,呂布低罵了一聲‘聒噪’,左手取過一張硬弓,右手從箭囊里捻出一支羽箭,兩手同時開弓,搭箭上弦,拉了個圓滿。
然后只聽得‘咻’的一聲。
乞伏象望見了呂布拉弓,但他根本不怕,甚至在心中嗤夷了一聲‘蠢貨’。
粗略估算,自己這里距離城池至少兩百步。
這個年代,能弓射百步者,便是很了不得。
兩百步,別說是這漢人,就算是在擅射的草原部落,迄今為止,他都沒見過能有射兩百步的射手。
距離一旦超過了射程,箭矢幾乎就失去了威力。
小心些,可以用手中兵器輕松彈開。
若是膽大,讓你一箭,又有何妨?
哧!
血花從眉心綻放。
從城樓上射出的羽箭,其勢之快,如閃電掠境般,輕松貫穿了乞伏象的頭顱。
“怎……怎么……可能!”
托大的乞伏象陡然瞪大眼珠,臉上的表情猶如見鬼似的驚駭,手里大刀‘哐啷’落地,整個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從馬背上直直栽了下去。
一箭爆頭!
統(tǒng)兵的鮮卑大將被秒,城樓上的漢家將士歡呼一片。
反觀之下,城下的鮮卑士卒則個個面如土色,如此之遠(yuǎn)的距離,竟能一箭射殺,這家伙還是個人嗎?
很快,鮮卑士卒帶著乞伏象的尸體,撤離了城下。
望見鮮卑人暫時退走,呂布將弓隨意丟給曹性,道了聲:“好了,我該回去接著補(bǔ)覺了?!?p> 到了晚上,呂布帶著人又是一通鑼鼓喧天。
鮮卑人自然是煩不勝煩,可慕容尋麟又怕呂布會來真的,每有動靜,勢必會親自出帳巡視。
如此連續(xù)三天之后,慕容尋麟終于忍不了了,決定分兵一萬,駐守阱水對岸。
他狠狠的發(fā)下命令,漢人今夜要是再來,就把他們通通殺光!
呂布探聽得知鮮卑人分兵兩地,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他召來麾下諸人,部署作戰(zhàn)計劃。
“曹性,魏續(xù),你兩率一千人在今夜丑時,對慕容尋麟所在的鮮卑主力營發(fā)起進(jìn)攻?!眳尾嫉牡谝痪湓挘悛q如晴空里的一聲驚雷。
此話一出,諸人皆是有些不敢置信,曹性更是語氣夸張:“不是吧老大,咱們城池里攏共也就一千三百多人,你給我一千人,誰來守城?。俊?p> “誰守城你不用管,你只管照計劃進(jìn)行便是?!眳尾嫉f著,倘若不把聲勢搞大一些,慕容尋麟斷然是不會相信,漢人是真的來襲營了。
“不是……老大,沒你壓陣,我怕干不過那群狗日的??!”
曹性臉上表情惆悵得很,他對自己的本事清清楚楚,叫他帶兵打仗,這和送死有什么區(qū)別。更何況,面對的還是鮮卑人的數(shù)萬大軍。
“要不,你讓韓烈去吧,他反正不怕死的?!?p> 曹性望向呂布,擠眉弄眼,耍起了滑頭。
韓烈性情耿直,作勢就要起身請命。
“韓烈他們,今夜要跟我走。”
呂布簡單的一句話,便又讓起身的韓烈坐回了位置。
曹性見狀,頓時焉了下去。
“你怵什么!我也沒叫你真的去跟慕容尋麟拼殺,只是佯攻,做做樣子而已。慕容尋麟一旦認(rèn)真,你們只管跑便是……”
呂布吩咐起來。
聽得不是跟鮮卑人玩命,曹性霎時間又有了精神,騷操作什么的,他是最喜歡了。
“那老大你今夜干啥?”
末了,曹性好奇的問上一聲。
呂布笑了笑。
我的目標(biāo),當(dāng)然是新駐阱水對岸的一萬鮮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