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守府邸,韓烈曹性等人已經不約而同的等候在內。
“老大,你剛才那一下簡直帥爆了!”
見到呂布歸來,曹性臉上露出崇拜十足的表情,手中也不忘花里胡哨的比弄了一番。
其他人亦是望向呂布,斗志十足。
“是那個鮮卑人太弱了。”
呂布微微一笑,對此倒沒有過多的喜悅,他也有一點沒想明白,那就是慕容尋麟為何會派一個實力平庸的將領出來應戰(zhàn)。
難道說,他今天根本就沒準備強攻定襄?
到了議事的大堂,眾人依次坐下。
呂布召集麾下諸人來此,自然是為了商量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聽得這個,韓烈最先表態(tài):“隊率,你有什么想法,就和大伙兒說吧!我們只是些不怕死的莽夫,動腦子不擅長,只要你說,我們都聽你的!”
曹性等人皆是點頭。
自打往北以來,他們遭遇過諸多戰(zhàn)事,從阻擊禿發(fā)無我,到戲耍汪陶的叱羅抵、再到奇襲山谷、以及誅殺拓跋余哉等等事件,呂布已經儼然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只要呂布吩咐,他們就一定會照做無誤。
“我的意思是,鮮卑人遠來疲敝,必會好生歇息。咱們不如趁著這個機會,今夜襲營,直取慕容尋麟的首級!”
呂布眼眸中透出果敢。
此番計劃,可謂是藝高人膽大。
要是能夠順利殺死慕容尋麟,這五萬鮮卑大軍必將群龍無首,屆時可輕易破之。
之前,拓跋余哉就是最好的例子。
呂布話音剛落,積極好戰(zhàn)的韓烈第一個舉雙手贊成。今天白天在城樓上沒能過過手癮,晚上大殺一番也是不錯。
“我也愿隨您同往!”魏越也舉起了手臂,他不知道這個計劃成功率如何,但他只想追隨在呂布左右,同進同退。
“我我我!我也要去!”
眼瞅著一個個的都站了出來,最為最早的追隨者,曹性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唯獨一人,沒有發(fā)聲。
“喂,高順,你要是怕死,就留下來守城好了?!?p> 有人故意取笑與他。
好在高順對此并未放在心上,為將者的氣度,當海納百川,而不是如同婦人般,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高順,你有什么想說的沒有?”
與其他人的態(tài)度不同,呂布是知道高順本事的,所以言語間帶有幾許請教的意味。
將來,呂布可還指望著高順,組建那支猛得一匹的重甲——陷陣營。
“不知將軍注意到了沒有,這支鮮卑軍給我感覺,很不一般。”高順面露凝重之色,與呂布說了起來。
“哦?怎么個不一般法,且說來聽聽?!?p> 呂布霎時來了幾許興致,今天光顧著與慕容尋麟寒暄,對于鮮卑人的列陣,倒真沒特別在意。
高順則是回道:“回將軍,今天在城樓上,我特意觀察了鮮卑人的陣型,與以往鮮卑人的散亂不同,這支鮮卑人在陣列上,進退有度,加入了我們漢家獨有的兵法?!?p> 聽聞此話,呂布微微皺眉:“從何得知?”
“依卑職拙見,這支鮮卑人今天所列之陣型,整體上是側重于進攻的鋒矢大陣,然則,兩翼卻各有大將鎮(zhèn)守,麾下騎卒呈鶴翼陣型展開,機動靈活,可以迅速有效的進行支援。而慕容尋麟所處之中軍卻是改的魚鱗陣形,有上百人的盾士環(huán)固,防御極強……”
高順回憶起白天所見,極具耐心的說著。
“如此說來,這個鮮卑的少狼主,很喜歡我們漢家的兵法?”呂布托起下巴,眼神里透出前所未有的深思。
高順點了點頭,并不排除這點。
唔,要真是如此的話,怕是有些頭疼了。
呂布重新走回到位置處,緩緩坐了下來。
如果慕容尋麟真的熟讀漢家兵法,那他估計也能料到,自己今晚會帶人劫營的可能。
這就很難辦了呀!
…………
距離定襄城二十里外的山腳。
鮮卑人在此駐營。
此處靠山臨水,地形極佳。
有水,可以煮飯;有山,才可砍柴。
慕容尋麟對此熟練于心。
升起的狼帳里,慕容尋麟和麾下將領們齊聚于此。
“少狼主,今日我們明明可以強取定襄城,你為何要下令撤兵?”一名粗眉大眼的胡漢語氣似是有些不服,當眾質問起慕容尋麟。
與帳內多數的胡將不同,他乃是步度根的直系將領,并不是慕容部的兵馬。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和慕容尋麟并不存在上下級的關系。
“之前,我有言在先。比武輸了,撤退自是理所當然?!蹦饺輰氲f著,對于比武輸了一事,好似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少狼主,咱們誰不知道,侯亥興本事平平。你讓他前去斗陣,敢說不是存心給漢人放水?”胡漢揪住這點,并不想就此了之。
說白了,他心中就是不服慕容尋麟。
憑什么一個毛頭小子,就可以統(tǒng)兵打仗,而自己,跟隨步度根大人南征北戰(zhàn),立下汗馬功勞無數,卻該聽這小兒的指揮調度?
這番話可謂是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
“撥列延,注意你的態(tài)度!”
有人低喝一聲。
慕容尋麟卻也不惱,反而目光看了過去,笑問起來:“撥列將軍可是對此不滿?”
“是又如何?”
撥列延倒是剛得很,他仗著自個兒是步度根心腹大將,也不怕因此而觸怒慕容尋麟。
此話一出,帳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慕容力鼎更是上前一步,想將這個目無尊上的家伙直接丟出帳外。
“得兒,不得無禮?!?p> 慕容尋麟輕喚一聲。
慕容力鼎只好重新回到身后。
“侯亥興實力平平不假,可試問諸位,在座之中,有幾人能夠在一合之內,輕易的殺死侯亥興?”慕容尋麟掃視一圈帳內,將手肘壓在椅子的把手上,身軀微向前傾,反問了眾人一句。
此話一出,就連叫囂最甚的撥列延也都啞口無言。
一招斃命,著實很有難度。
“倘若呂布和侯亥興打得旗鼓相當,你們覺得,我還會遵守所謂的承諾嗎?”
慕容尋麟接著又問了一句。
此刻他的眼中,正閃爍著極為幽寒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