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由于“霸州學(xué)生運動”的影響，這幾天的士子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一個個地都埋著頭讀書。作為唯一沒有參加活動的沈不凡，在上課吃飯等集體活動時也沒有再聽到什么怪話。
歲考連考三天，內(nèi)容和院試變化不大，只是內(nèi)容先后順序有差別。
本來歲考要去州府省府考的，也因為霸州學(xué)生運動的影響，大部分省份的考生都在本地考試，只是上面多派了一兩名專員加以監(jiān)督。
歲考成績優(yōu)異者，再去隨州府參加科考，拿到八月份的鄉(xiāng)試參考資格。
這天一大早，沈不凡兩人就起來了。相互檢查需要攜帶的必需品，準(zhǔn)備無誤后，相互勉勵一番等待入考場！
………
洪山縣旗福莊劉府后花園，少爺劉昭躺在榭臺竹藤椅子上，眼睛半閉半開，嘴里哼著小曲兒，一副悠閑自在的表情。
身后一個丫鬟輕搖著蒲扇，另一個少女丫鬟穿著稍微艷麗些，模樣也嬌俏許多，正拿著洗凈的紫色大葡萄蹲跪在劉昭邊上，待劉昭張開嘴時便輕輕地把葡萄遞到他嘴上。劉昭懶洋洋地躺著吃葡萄，偶爾興致來了，便用手挑著艷麗丫鬟戲弄一番，亭子里不時地傳出少女的嬌嗔聲，令人無限遐想。
亭子外面不遠(yuǎn)處的樹下，站著幾個歪歪斜斜的狗腿子，個個瘦不拉幾的，穿著皂青色的家丁衣服。一聽到亭子里傳來的聲音，便相視一笑，臉上露出曖昧下流的笑容！
只聽“噗通”一聲，緊接著又傳來“哎呀”的尖叫女聲，幾個跟班下人立馬跑了過去。
只見剛才還和劉昭嬉鬧調(diào)笑的艷麗少女嘴角出血，衣袖遮面趴在地上哭著，葡萄也灑了一地。
身后扇風(fēng)的丫鬟一臉小心翼翼，不敢多看，自顧自地?fù)]動著蒲扇。
過來的狗腿子面面相覷，不曉得怎么回事。平日跟劉昭說得上話的細(xì)狗硬著頭皮對滿臉戾氣的劉昭問道：“少…少…少爺，您還好吧”！
細(xì)狗跟在劉昭身邊伺候多年，清楚自家少爺?shù)钠?，有時候無緣無故地就發(fā)起火來，也不知道哪里觸犯了他。要是有下人撞在風(fēng)頭上，那就倒了大霉。輕則受皮肉之苦，重則斷手?jǐn)嗄_都是尋常！這也是為什么劉府一般都是買下人，很少能雇得了下人。誰愿意拿命來伺候這么個主家？而且自家少爺好色如命，稍微漂亮點的少女來劉府做丫鬟那都是羊入虎口！
這倒在地上的艷麗少女就是父母以十五兩銀子賤賣給劉府的，為了活命，只得強顏歡笑來伺候少爺，倒也沒有短了吃喝。
“他娘的，這賤貨竟敢忤逆本少爺，你說她該不該死”，劉昭滿臉煞氣地問細(xì)狗。
其實細(xì)狗自從第一回看到這艷麗少女就喜歡她，連她普通的名字“香娥”都覺得好聽！只可惜香娥頗有姿色，進(jìn)了劉府那自然是逃脫不了少爺?shù)牧枞?，是少爺?shù)恼浦形铩Ｗ约阂粋€少爺?shù)墓吠茸?，也就混點殘羹冷飯吃，哪里敢覬覦少爺?shù)呐恕?p> 有時看著香娥被少爺肆意調(diào)戲玩弄，細(xì)狗只能壓下心頭的難過，陪著少爺嬉鬧，不敢露半點不滿。時間長了，細(xì)狗便覺得也就那樣。偶爾會幻想自己有一天做了老爺，把香娥娶回來；偶爾又怨恨自己沒有本事；到最后細(xì)狗卻埋怨香娥怎么不早點給自己做老婆，這會兒倒要受這份罪。甚至心里會有股變態(tài)的暢快感：自己得不到的女人，少爺毀了也好！
香娥還在低聲啜泣，劉昭聽得心煩，又是一腳踢過去，香娥又是“啊呀”一聲，撲倒在地。頭上的釵子掉落在地上，一頭秀發(fā)如蓄水初下傾瀉下來，遮住了她的臉蛋，細(xì)狗幾人只聽得到悶哼聲——香娥連哭都不敢發(fā)出聲來。
“你爹收了老子十五兩銀子，你這輩子都是老子劉昭的人，老子高興怎么玩就怎么玩”，劉昭依舊憤憤道。原來他來了性子，要在這后花園的榭亭里胡嗨一番。
香娥雖說已經(jīng)任了命，也存著小心伺候少爺混口飯吃的心思，但是這白日宣淫的事哪里放的開？少爺不能如愿，脾氣上來了便手打腳踢，自己也只能受著。在劉府還能吃飽穿暖，回去了就只能等著餓死。
“少爺，您不跟這等貨色一般見識，沒得辱沒了身份”，細(xì)狗臉上綻放著諂媚的笑容，討好道：“以少爺?shù)纳矸荩煜麻g哪樣的女子不能辦”？說完還回頭看旁邊的下人。別的下人識趣，紛紛附和道：
“就是，咱們少爺是什么人物”？
“少爺出馬，沒有女人能逃的出您的手掌心”。
“咱少爺文武雙全，是少有的才子，我老駝要是個女人，少爺就是來趕我走我也不走，死也要在少爺身邊伺候著……”
眾人一陣哄笑。這老陀是個丑的出奇的駝背，跟著劉昭混口吃的。他這模樣變成女人不知要惡心死多少人。
劉昭也被老陀的話逗笑了，心情多少舒暢些，一腳踢翻正笑呵呵看著自己的老陀，笑道：“你娘的，老子還想多活幾年呢！你這丑樣還來伺候老子？沒貼個千把兩銀子，那是見不到本少爺?shù)拿娴摹保?p> 眾人見少爺笑了，膽子多少大些，放下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起陪著笑起來，亭子里又充滿了快活的氣氛。除了倒在地上嘴角流血的香娥，剛才的那一幕像是從來不曾發(fā)生過。
“滾，老子看見你就上火，沒個眼力見的東西”，劉昭笑完過后看到香娥，心情又是一頓煩躁，讓她趕緊滾蛋。
香娥趕緊爬起來，也不敢收拾亂發(fā)和不整的衣裳，低眉順眼道：“多謝少爺”，便退了出去！
劉昭厭惡地看了香娥一眼，拿起一顆葡萄丟進(jìn)嘴里，重新躺在竹藤椅上，搖晃著道：“細(xì)狗，事情辦得如何了”？
細(xì)狗哈著腰過來，眉飛色舞得說道：“少爺，您這回可有福氣了。大家說得不假，那劉竿子的老婆確實長得漂亮，嘿嘿！”
原來旗福莊的讀書人劉旺陽剛討了一個老婆，大家見了都說姿色不差美艷異常。細(xì)狗幾人便把消息告知了劉昭。
劉昭眼界高，聽了細(xì)狗的話，讓細(xì)狗親眼去看看，這才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