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二人尷尬的演技,時年壓根兒沒看出來。
低頭一看,本來架長劍的頸部空空如也,不由低聲咒罵道。
“陰險!不是一對一么!耍詐算什么好漢!”
聞言,站在后面的黑羽衛(wèi)們全都不淡定了。
心道誰他娘的跟你一對一了?
還耍詐?
甩劍救人那叫耍詐?
一個江湖中人能說出這話,也是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
王黎見時年罵完了似乎要跑,抬手一把扼住他的脖子,接著沖傻站在原地的花側使了個眼色。
花側這次還算聰明,接到信號抬腿就向王黎這邊跑。
她這一跑,時年開心了。
手上不動聲色的一抖,袖口處寒光乍現。
就在花側跑過他身邊時,時年不顧頸部被扼住的痛感,抬起手中兵器猛地朝花側刺去。
太慢了。
王黎心中不屑,伸手一把將花側拉到身后。
許是慣力的作用下,那道寒光一縱,轉了半圈,赫然刺入王黎左腿。
霎那間,四周以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震驚不已。
不止是因為昭王受傷,更是因為時年堂堂一個陰司門少門主,所用的武器竟然是峨眉刺!
峨眉刺本是道姑為防身發(fā)明的,后經改良才在江湖中廣為流傳。
因為小巧輕便,使用者也大多是些女俠客,女刺客之類的。
時年能豁上臉用這類武器,可見此人臉皮厚的有多無懈可擊!
眼瞧失手,時年瞬間惱羞成怒,對王黎是破口大罵。
他這一罵,也不知是觸動花側哪條神經了,心里蹭的冒出一股無名火。
她抬腳對準時年小腿,上去就是一腳。
不過花側人小力氣小,除了時年懷里那狗嚇得嗷嗚直叫,時年站在那連動都沒動。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花側,驚愕道。
“太不要臉了!二打一?二打一是不是?”
王黎此時的震驚也不亞于時年,他沒想到這個貪生怕死的矮子,竟會做出這種讓人大跌眼鏡的事。
結果更讓王黎驚訝的事發(fā)生了。
只見花側惡狠狠的瞪了時年一眼,轉身蹲在王黎腿邊,抬手輕輕捂住王黎腿上的傷。
抬眼間,兩人四目相對,王黎明顯從花側眼中看到了緊張與擔憂。
花側的手小小的,軟軟的。
覆在傷處似乎有魔力似的,王黎只覺有股暖流,從傷口處流向心臟。
恍惚間,他竟有一種花側正在給他輸入內力的錯覺。
王黎愣了會兒,伸手將花側拉起,沖她安慰性的搖搖頭。
接著看了眼自己的傷口,似乎挺滿意。
目的達到,再瞧時年,只覺聒噪,心中一陣厭惡。
時年罵著罵著,忽然覺得氣氛不對。
抬眼去看,只見王黎衣角無風自起,周身寒氣圍繞,氣壓低沉。
時年心感不妙,吸了口氣,手上力道一松,將年獸公子扔到了地上。
那狗落地的瞬間,只見王黎對準時年抬腿就是一踢。
中招后的時年瞬間被踢飛好幾米,身體擦著地面劃到一顆樹下,那樹被震得落了一地的樹葉。
不知是時年的骨頭,還是那顆直晃的樹。
在場耳力好的,似乎隱約聽見了某種斷裂的聲音。
那兩位高手見狀神色一慌,放下手中的‘戲’,嗖的來到時年身邊。
二人看著這個七竅流血沒了意識的主子,心中驀然一驚。
時年雖是自己找死,可到底是少門主,若真有個好歹,他倆可是要擔責任的。
正想著,只聽王黎問道。
“本王的一個暗衛(wèi),之前受了傷,可是出自你二人之手?”
兩人聞言心里一沉,心道這昭王莫不是要替那暗衛(wèi)秋后算賬不成!
見二人不語,王黎心下了然。
只聽其中一人說道。
“王爺,少門主有諸多不是,卻是個念舊之人。您那暗衛(wèi)同先門主是舊識,正因如此,少門主只叫我二人傷了他,并未索他性命。”
另一人也懇求道。
“還請王爺看在少主是先門主唯一血脈的份上,放他一馬!他,他還是個孩子??!”
最后一句話不說還好,這一出口,在場的黑羽衛(wèi)氣的咬牙切齒的,手里的兵器攥的咯咯直響。
心道這時年除了個子和心智,還有哪個地方像個孩子?
再說有二十一歲的孩子么!
王黎本也沒想對時年怎樣,時年的父親為人正直頗受尊敬,生前曾與王黎有過幾面之緣。
看著地上的時年,王黎開口道。
“回去告訴你們門主,本王與陰司門,恩怨兩清。”
二人背著時年感激離去,王黎看著消失林中的身影,忽然一把抓住花側的手臂,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
“扶本王回去?!?p> “王爺…”
花側面如死灰,聲音有些顫抖。
她將王黎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有些吃力的撐著王黎的重量。
看著王黎腿上的黑色血漬,愣愣的低聲道。
“王爺…那兵器…有毒!”
這誰能想的到呢,陰司門少門主不僅用女子用得兵器,還極其下作的在上面涂了毒!
這事要讓他父親知道了,估計會氣的從棺材里跳出來!
——
馬車內
花側緊張的將王黎傷處的布料剪開。
王黎被刺傷的位置在膝蓋處,時年本身武功就弱,所以只是微微刺進了王黎的膝蓋骨便停住了。
傷口雖不大,可因為不斷流出黑色的血,又不知是什么毒,花側緊張的手指微抖。
“這樣的攻擊,王爺該是能避開的?!?p> 花側低著頭,語氣聽上去似乎帶著責怪。
王黎垂眸,饒有興致的看著這樣的花側,嘴角微揚,淡淡道。
“本王有不能避開的理由?!?p> 花側兩眼盯著愈發(fā)變黑的傷口,不解道。
“什么理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王黎道。
“要命的理由?!?p> 王黎的話讓花側無法理解,她打小學的就是如何保命,在她眼中,沒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一陣沉默過后,花側微微嘆口氣,開口道。
“王爺有王爺的理由,可不管怎么說都是王爺救了我,不然現在要命的就是我了。”
花側垂著頭,那雙靈動的眸子有些暗淡。
不知為何,看著王黎腿上的傷,花側心里急躁的很。
王黎將她的樣子看在眼中,嘴角繼續(xù)上揚。
他抬手放在花側頭上,輕輕揉了揉,語氣溫柔的問道。
“安心,本王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