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亭畔,祝煙荷看著緩緩走來的江子棠,戲謔道:“江丞相今日也有空來參加流觴宴了?從前不是不得空嘛?!?p> 江子棠淡淡瞥了眼祝煙荷,沒有回答,沉聲問了句:“公主的風(fēng)寒如何了?”
“這幾日估摸著應(yīng)該也好了?!?p> 瞧著江子棠這么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祝煙荷真想不到他心里也會藏著個小姑娘,知曉她怕苦,特意去食點軒買糖,礙于身份不好送去,便繞了街來尋她送去,江子棠啊江子棠,你也有今天。
“這幾日多謝你的照拂了?!弊詮哪峭硎芰孙L(fēng)寒后,江子棠夜夜都常聽得見她的咳嗽,若不是于理不合,他只怕早就想去看一看了。
祝煙荷輕哼一聲,“我與公主如今也是好友了,自然是要照拂的,用不著你的多謝?!?p> “好友?”江子棠喃喃著這兩個字,片刻后忽而笑道:“如此甚好,這樣便不是一人了。”
眼看流觴宴快布置妥當(dāng),來至曲水亭畔的世家公子小姐也愈來愈多,祝煙荷忙問起這幾日不斷徘徊在心里的問題:“你這幾日可有他的消息?”
江子棠點點頭,“朝廷已收到消息,西北戰(zhàn)事告捷,喬老將軍他們已經(jīng)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了?!?p> “那就是說,他這幾日便就會回來了!”
………
這是我第一回參加流觴宴,阿綾看來比我還要緊張,一大早便為我選好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飾,聽來頗為麻煩。
“公主,這可是流觴宴,多少世家公子小姐啊,公主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選一個好夫婿才是。”
“阿綾,你說什么呢,什么選夫婿,亂說!”
我輕輕拍打了一下阿綾的手臂,阿綾為我插上一根翡翠流蘇步搖,笑著道:“是是是,阿綾不說了?!?p> 我瞧著鏡子里的自己,唯有一雙眼睛生的是不錯的,選夫婿,好似離我還很遠罷,至少江子棠離我還遠的很。
等我來到曲水亭畔后,這才算是頭一回見著流觴宴了,曲水亭正是建在曲水溪畔的一座小亭,沿著曲水畔邊被人放置好了一個個軟墊,溪岸兩邊男女對座,最上頭放著一個紅鼓,擊鼓傳花,鼓聲?;ㄇ蛟谡l手中便由誰作詩吟賦,倘若不行,自罰一杯便是。
這是流觴宴一直以來的老規(guī)矩了,這會人還未到齊,各個世家公子小姐便就在亭邊談話自娛,人來人往間,我一眼就看見了江子棠,還有他身邊笑意吟吟的祝煙荷。
“哎,公主來了!”
祝煙荷先看到了我,便朝我小跑了過來,她這么一喊,一些世家公子小姐便也朝我走了過來,一一同我行禮。
“今日流觴宴,各位且不用多禮?!?p> 我回長安的日子也不過一月有余,同這里大多人都是不熟的,不少小姐想湊近我身旁同我說話,公主前公主后的,但那脂粉的香味差點沒讓我又要打噴嚏。
祝煙荷在一旁偷笑,我見著后忙拽起她的手就走,行至江子棠身旁后才得了些清凈,說來也奇怪,那些小姐們一看見江子棠便交頭接耳說著話走開了,竟也不敢靠近。
“冷面相爺果然還是有用的。”祝煙荷附在我耳旁同我這樣道。
“冷面相爺?”
我疑惑地向江子棠看去,適才那幾位小姐也要跟過來,所以他便皺眉冷下了臉,他生的俊雅清秀,可若是皺了眉,那雙好看的眼也是冷若冰霜的,這幅模樣,還真是有點生人勿近的感覺,從前我就是最怕他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