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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綻放了我的青春

第三章 非典期間的美好

她們綻放了我的青春 李相忘 2553 2019-11-11 17:28:40

  非典肆虐的那段時間,學(xué)校給初一和初二的學(xué)生放了長假,可是初三的學(xué)生要參加中招考試,顯然不能像一、二年級那樣簡單粗暴的放假了事,于是就把我們關(guān)在了學(xué)校里繼續(xù)上課,暫時對我們采取封閉式管理,對此我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可以天天和林亭她們朝夕相處,簡直是求之不得。

  有人說,年少時欺負(fù)一個女孩子,其實是因為喜歡她;長大后說喜歡一個女孩子,其實是想欺負(fù)她。也許吧,不管后半句說的對不對,至少前半句應(yīng)該是對的,因為我就欺負(fù)過林亭。

  林亭用一個綠色的墨水瓶子裝了半瓶清水,找了些不知名的青草插在里面擺在了課桌上,語文老武小樣講完課下去轉(zhuǎn)悠時看到了,贊許的點頭說:“不錯嘛,挺懂得調(diào)節(jié)生活的?!蔽亦徸赖某J⒂行┎恍嫉恼f:“不就是幾根破草嗎?”武小樣看向他認(rèn)真的解釋說:“這就是你不懂了。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同樣是一粒沙,你看它很渺小,詩人卻能看到整個世界。要學(xué)會欣賞,知道不?”不愧是語文老師,明明是在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偏偏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讓人根本無法反駁,至少常盛當(dāng)時是被說得啞口無言了;雖然我總感覺好像哪里不對,但是也同樣不知道該怎么去反駁,而且直到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依舊挑不出什么毛病。

  大概是被常盛的話刺激到了,當(dāng)天下午林亭就弄了兩根小小的樹枝插在了瓶子里,等陳鈺去了她那里,還炫耀似的問陳鈺說:“你知道這是什么樹嗎?”陳鈺搖頭說:“不知道?!彼挚聪蛭艺f:“林夜,你知道嗎?”我反問說:“什么樹?”她得意的說:“這是‘常綠青’,我取的名字?!标愨曇苫蟮恼f:“綠不就是青嗎?”這話沒毛病,在我們家鄉(xiāng),說麥苗長勢良好通常用“綠得發(fā)青”來形容,我也認(rèn)為綠和青是一碼事兒。林亭卻認(rèn)真的解釋說:“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綠怎么會是青呢?”我突然想起來了,樹枝上的葉子跟姥姥家院子里那棵四季青很像,就不大確定的說:“我想起來了,這好像是四季青?!绷滞ばU不講理的說:“不是四季青,就是常綠青!”我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反駁說:“就不是常綠青,是四季青!”陳鈺勸我說:“這是她的東西,你跟她爭什么,她說是常綠青就是常綠青唄?!蔽毅臎]有再說話,可是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明明是叫四季青,強(qiáng)詞奪理的改名字有意思嗎?

  晚自習(xí)上課前,我進(jìn)教室時見林亭和陳鈺還沒到,就把那個墨水瓶子藏在了自己桌膛里。陳鈺到了之后很快發(fā)現(xiàn)那個瓶子不見了,問我說:“林夜,你把林亭的常綠青藏哪兒了?”我回頭看著她說:“誰動她的東西了,可能是有人看著不順眼扔了吧?”她顯然不信,就盯著我的眼睛想要發(fā)現(xiàn)點兒什么;我故作平靜的跟她對視,其實心里頭特別奇怪,平時與人目光相觸總是慌忙避開,可是看著她的眼睛就像照鏡子時看自己的眼睛一樣,居然沒有泛起任何漣漪;結(jié)果她似乎沒有從我的眼睛里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就把目光移向了別處。

  等到林亭走進(jìn)教室,還沒到座位上陳鈺就說:“林亭,你的常綠青不見了?!绷滞ぎ?dāng)即不分青紅皂白的瞪著我說:“林夜!”我做賊不心虛,毫不示弱的說:“關(guān)我什么事!”林亭十分篤定的說:“不關(guān)你的事才怪!你讓開我看看你桌子里面。”我理直氣壯的趔開了身子,可是卻沒能把林亭唬住,她歪著頭往桌膛里看了一眼說:“那里面不是嗎?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只好把墨水瓶子拿了出來,陳鈺不滿的笑著說:“你竟然連我都騙!”我笑了笑沒有接話:不先騙過你,那還怎么騙林亭?

  雖然陳鈺經(jīng)常在林亭那里,但是也不是一直待著不走。

  有天上午陳鈺沒有過去,林亭拿著一個綠色的自動鉛筆的鉛芯盒問我說:“林夜,好看嗎?”我說:“我看看?!彼桶雁U芯盒遞給了我。我拿到手之后說:“咱們換換吧,我的是紅色的,我喜歡綠色?!彼f:“不行!我也喜歡綠色?!蔽覜]有理會她的拒絕,將兩個鉛芯盒里的鉛芯對換之后,把紅色的鉛芯盒放在了她的課桌上。她有些生氣的說:“我不要你的,你給我換回來!”我厚顏無恥的笑著說:“都換好了,你不要也得要!”然后就被她踹了一腳,我轉(zhuǎn)身看著她,她也不甘示弱的看著我,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樣的表情,我故意繃著臉坐端正了不再理她,其實心情特別的舒暢:鉛芯盒都到手了,我還用再把你怎么樣嗎?

  (那個鉛芯盒我至今都還留著,正面印的是幾個小熊維尼,背景以綠色為底色,背面是一片空白。)

  有一點需要解釋的是,我從來沒想過去欺負(fù)林亭,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在不知不覺的中去做的;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做的那些蠢事自己沒有察覺,別人卻清楚的看在了眼里。

  那天下午,我進(jìn)教室的時候班里的人還很少,無聊的坐在座位上很快昏昏欲睡,在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聽到有人在耳邊說:“林夜,林亭喜歡你,你就看不出來嗎?”我猛然清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常盛的同桌老肥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在了自己身邊,就下意識的推了他一下說:“你胡說什么呀!”林家榮也神經(jīng)兮兮的湊上來說:“誰說他胡說了,林鑒都嫌礙事搬走了,你不知道嗎?”林鑒確實搬走了,學(xué)校封閉沒幾天他就找張空課桌搬去了教室東南角,可我真沒想過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沉默著思索那些話的可信程度,老肥則猥瑣的笑著說:“就是,我們都看出來了,你就沒有一點兒感覺嗎?人家喜歡你,你還老是惹人家生氣,就不能對人家好點兒嗎?”我見他說得言之鑿鑿,再加上自己確實經(jīng)常惹林亭生氣,雖然理智上堅持認(rèn)為林亭喜歡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心里頭已經(jīng)相信了七八分,只是相信歸相信,卻絲毫不敢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出來,便故意做出一副不信的樣子說:“別在這兒胡說了,滾一邊兒去!”林家榮帶著不識好人心的表情說:“不相信算了!老肥不跟他說了?!崩戏室裁嬗胁桓手恼玖似饋?,語重心長的看著我說:“你好好想想吧!”想他大爺!當(dāng)時我心里亂的一塌糊涂,哪里還能做到正常思考?所以胡思亂想了一通就順?biāo)浦鄣妮p信了他們的鬼話;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面對林亭的時候都有一種心猿意馬的感覺,好在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并沒有因此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僅僅只是聽從老肥的勸告,不再去惹林亭生氣了,這固然止住了我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可是也真的讓我的生活少了很多樂趣。

  我不知道老肥和林家榮為什么對我說那些話,我相信他們是出于好心,可惜好心卻并不一定都是做好事,他們的話猶如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雖然當(dāng)時并沒有顯露出明顯的痕跡,但是最后還是生根發(fā)芽破土而出,把我的整顆心都攪了個稀碎,盡管我至今都沒有任何后悔,然而我還是想在此跟他們兩個人說一句:去你們大爺?shù)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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