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下了公車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天氣對于深秋的江海來說還算不錯,只是天上的云比較多,月色偶爾透過云層,給夜晚灑下一片蒙昧的月光??粗约旱牡褂氨灰粋€路燈漸漸拉長,又被下一個路燈漸漸縮短。我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來到這座城市后,自己大部分的生活是與黑夜相伴,而即使這樣,自己又有多久沒有抬頭仰望星空,?我甚至已經(jīng)不記得看到過月亮的陰晴圓缺。隨著生活的壓力越來越大,自己的價值觀也變得越來越功利,在我如今的印象里,月亮就是一顆白色的圓形的衛(wèi)星,每天圍繞著地球東升西落周而復(fù)始。無論我看或不看,它都在那兒,既然它不會為誰停留,也不曾為誰等待,我又何必去浪費(fèi)情懷關(guān)注一些我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
馬路上依然一片靜謐,偶爾開過一輛汽車,揚(yáng)起一片煙塵呼嘯而去。對面小區(qū)的樓房里零星的亮著幾盞燈光,也許是有人在書案邊奮筆疾書,也許是有人在電腦前通宵苦讀,也許是有人因?yàn)樗寄顝匾闺y眠。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guān),而對于他們來說凌晨4點(diǎn)有一個人正在馬路對面看著從他們家中透出的燈光也與他們無關(guān)。我看或者不看,不會對他們的生活產(chǎn)生任何的影響。他們可能還是來不及明天的主編的催稿,他們可能還是喚不回失去的人,他們也可能同樣考不上那所理想的大學(xué)。而對我來說我卻將要告別,這幾年來平靜走過卻從來沒有嘗試著去享受這夜的清涼,而即將離去我竟然有了一絲不舍。
歲月的無情在于她的平淡,平淡如手中的細(xì)沙,你似乎甚至無法感覺到她的流逝,可是當(dāng)你再次張開手掌,歲月卻已所剩無幾。
當(dāng)夜,我躺在床上用手機(jī)查看之前李雯霈發(fā)給我的資料。我選了離現(xiàn)在最近的一個夢打了開來,她這樣寫到:
時間:10月17日晚
地點(diǎn):家
上床時間:大約10點(diǎn)45分
驚醒時間:6點(diǎn)19分
當(dāng)日白天記事:
1.早上公交堵車,差點(diǎn)沒有趕上班車。
2.中午在食堂吃了紅燒肉+茭白三絲(有點(diǎn)辣),下午喉嚨有點(diǎn)痛。
3.晚上接到老媽電話,說天氣變冷,讓我多穿點(diǎn)衣服。
夢境如下:
我在我經(jīng)常去的理發(fā)店里做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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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發(fā)師卻很陌生,長得很白還有點(diǎn)娘,讓我有點(diǎn)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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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頭發(fā)我發(fā)現(xiàn)我竟然忘了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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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那個造型師說,我家就在附近,我去拿了錢給你,我是老主顧了,不會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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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師說,沒事,你去吧,不怕你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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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謝謝他,抬頭往鏡子里一看,我的頭發(fā)竟然全都沒了,再一看他的手里正拿著我的頭發(fā),像一個假發(fā)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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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說:快去拿錢啊,晚了就接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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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沖出理發(f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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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后變成了那個夢里一直出現(xiàn)的馬路(馬路周邊建筑與前述相同,這里不再贅述),路上好多人都看著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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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著腦袋一路飛奔,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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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心急越是找不著路,我在馬路上來來回回兜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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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來越心急,然后想要不先買頂帽子遮一下(在夢里主題已經(jīng)變成了找回家的路,我身上沒有錢這件事我已經(jīng)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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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個弄堂的廊道里看到了一個買帽子的小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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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所有的帽子都太小,我?guī)Р簧?,我問小販:“你這里的帽子怎么都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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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販說:我家里還有大的帽子,你跟我回家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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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和他一起去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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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走到他家樓下,我看到是一棟石庫門的房子,門邊上寫著“西巷里35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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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站著一個人,我仔細(xì)一看就是剛才那個理發(fā)師,手里還拿著我的頭發(fā),對我詭異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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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頭剛才那個小販也對著我詭異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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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的大叫起來,然后就醒了
她記述之詳盡條理之清晰讓我嘆為觀止。不僅有每個夢境的詳細(xì)描述,而且記錄了當(dāng)天睡下的時間和夢被驚醒的時間,連前一天白天做過些什么都要簡要的描述。我之前看《夢的解析》的時候,佛洛依德說他自己為了能夠完整詳實(shí)的記錄自己的夢境,往往是一旦驚醒就下床立即記錄下自己之前那個夢的內(nèi)容。就現(xiàn)在我看到李雯霈的筆記,我估計她肯定也是和佛洛依德一樣干的,不然怎么連什么時候被驚醒的都記得一清二楚。細(xì)致固然是女孩的天性,可像她這么較真的女孩可確實(shí)不多,說穿了不就是是個夢嘛,說不定從今天開始這個夢就再也不出現(xiàn)了,說不定這一輩子也無法了解這個夢的來源。但我還是著實(shí)有點(diǎn)佩服她這種毅力。如果我在我自己的人生規(guī)劃上有她這種死磕的探索精神,我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在大把賺錢,而不是像如今因?yàn)闈q了幾千塊錢工資,而沾沾自喜了。當(dāng)然另一方面我也有點(diǎn)失落,看了這些資料我確認(rèn)了一點(diǎn),她并不是被我熠熠生輝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才會愿意和我見面,而純粹是為了想解釋心中的疑竇找機(jī)會把我約出來了解情況的。當(dāng)然這并不是重點(diǎn),何況別人是個大美女看不上我也是自然,我也從來沒有對我的異性吸引力,有過任何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
我發(fā)現(xiàn)她的夢確實(shí)都和我大同小異,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的就是,她夢見的那條馬路絕對就是我夢見的那條馬路,但她的記述中有一個細(xì)節(jié)引起了我的注意,雖然我沒有認(rèn)真去記我是哪天晚上做的夢,但大致時間我都記得,而她似乎都是在我做了這個夢的前后5天之內(nèi)也做了相同的夢,難道是因?yàn)榈厍虼艌龅挠绊??我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個科幻片。
看著看著一陣睡意襲來,我打了個哈欠,就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