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一黑,一陣鍵盤聲“噠噠”而起,音落字現(xiàn):全劇終!
安一諾垂眸,安靜地看著她的雙腿,低聲一笑。
“謝謝你!”
是夜,一身白色連衣裙腳踩高跟鞋的女子,抱著渾身是血呼吸微弱的人一步步踏進(jìn)醫(yī)院,面無表情地?fù)屃酥髦吾t(yī)師的手術(shù)刀,把人從鬼門關(guān)硬生生拉了回來,給了她前世渴求的奢望。
安一諾拍拍自己的腿,再過兩天可以開始康復(fù)訓(xùn)練了,若非溫情壓著她,出院當(dāng)天她就想試試了。
“諾諾,怎了?哪不舒服?”
廚房里忙碌的溫情余光一直注視著她,電視被暫停在一頁許久未變,她看著屏幕出神,眼神迷離而又復(fù)雜。
那種感覺讓他恐慌,就像他們彼此離得很遙遠(yuǎn),遙不可及。
安一諾聞聲,歪頭望向他,指了指液晶顯示屏,茫然道:
“我沒事,它好像有點事……”
“呵!”溫情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前一秒的惶恐煙消云散。
“你啊,怎么還是那么笨!”
在衣服上擦掉自己手上的水,溫情大闊步走近她,一手抽過她手里的遙控,一手輕刮她鼻尖。
這有幾分輕佻的動作,在他身上卻盡顯寵溺,眼里的柔波快滿溢而出。
“我會的你會,我不會的你也會,這不代表我笨,只是你學(xué)的比我多?!?p> 溫情聞言搖搖頭,這都是小時候反駁他的話了,諾諾沒有搬出來一千次也有八百回了,百用不換,百試不爽。
安一諾說完挑釁地眨眼,而后淺淺一笑。
每次搬出這套說法,溫情便無言以對,唯獨這次,他只是靜默了半秒。
溫情蹲下身來,握著她微涼的手,抬眸深深地看著她。
溫情說:“我會離不開你,我不會離開你?!?p> 安一諾一怔,腦海里一閃而過的是,幼兒園的折紙課上,他們倆是同桌,他率先完成功課,而后借了老師的課本,偷偷折了一朵月季花送給她,那時候她問:
“哥哥,你還有什么是不會的呢?”
他認(rèn)真的想了一分鐘,很認(rèn)真的告訴她:“我不會離開你!”
那時候,她沒有注意他眼里的倒影清清楚楚地映著她,也只有她,一如今日,眼里只有她!
安一諾頷首,“好?!?p> 溫情怔愣,情不自禁握緊她的雙手,直直的望著她,期待她再說一遍,證明自己沒聽錯,又似在說服自己那不是他所想的意思,強硬的克制自己。
安一諾皺眉,一把抽出自己的手,那一瞬間有什么東西在溫情眼中破滅,心尖抽條的枝芽枯萎凋零。
無視掉他的變化,安一諾抬手狠狠蹂躪他的頭發(fā),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說,好!就是你想的那樣,你抓疼我了?!?p> 話音剛落,溫情一把抱住安一諾,心湖里泛起巨浪。
他,他可以守護(hù)她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守護(hù)心愛的女人了!
“諾諾,你答應(yīng)了對不對!你答應(yīng)我了!你答應(yīng)了!不可以反悔!”
安一諾哭笑不得,看著這突然幼稚起來的男人,推了推他的胳膊。
“湯!你再不看廚房里的湯要燒干了,你是準(zhǔn)備餓死我,好找下家是嗎?”
溫情吻了吻她的發(fā)絲,松開手,半蹲著平視她,愉悅一笑。
“放心,餓死我自己也不會餓到我媳婦的?!?p> 安一諾臉色一黑,這男人給點顏色就開染坊,蹬鼻子上臉了,就該多吊著他幾天。
這邊溫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安一諾臉上偷了個香,正春風(fēng)得意的回廚房繼續(xù)忙碌。
……
一晃又過了大半個月,今年晚來的春雨飄下云層,墜落大地。
淅淅瀝瀝的雨幕遮擋了窗外的世界,一切變得朦朧起來,給人一種朦朧美。
撐著傘匆匆而過的路人,在不知名屋檐下躲雨的少年,緊趕慢趕過紅綠燈的上班族,來往的車輛,稀疏的人流,下雨天似乎適合偷閑。
安一諾靜靜地看著雨幕出神,直到一杯暖暖的茉莉花茶落入手心,她淺笑。
接過茶杯,雙手捧著,微微的暖意驅(qū)散身周的涼。
半趴在為了讓她更近的看到窗外朦朧美的世界,被生拖硬拽過來的沙發(fā)上,悠閑地品著茶。
“等雨停了,我們?nèi)タ搭櫊敔敯?,算上我在醫(yī)院昏睡的時間,大半年沒去看他老人家了,怪想他的。”
“好,都依你?!?p> 溫情握著她半干的秀發(fā),拿著干毛巾細(xì)心地擦拭著,像對待珍寶,小心翼翼又耐心細(xì)致。
他諾諾這一頭柔順的青絲秀發(fā),可不就是珍寶,讓他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