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燈下。
程浩被拉出來好久,還是氣不過,喘著粗氣。
“哥,就這么算了?”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p> “憑啥,我們兢兢業(yè)業(yè)的就要被開除,憑啥我們愛崗敬業(yè),還要被他克扣工資?。 ?p> 他那個氣啊。
就連在深圳黑工廠,他都沒這么氣過。
要不是白洛拉著他,怕是他都要狠狠的揍得他趙剛老媽都認(rèn)不出來。
白洛皺眉。
趙剛開除,這點他想過。
一份工作不干,大不了干其他工作算了。
但克扣工資,不單單程浩咽不下這口氣,他自己也是順氣不下的。
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錢,又不是偷來搶來的,憑啥別人一句話說沒就沒了?!
可是,打人他又是不愿意的。
白洛在部隊當(dāng)兵。
他首先被教育的,就是要愛黨愛國,要遵紀(jì)守法。
幾年行伍生涯下來,軍旅的生活讓他同樣如此性格。
即便是那天在深圳討要工資,他都沒動過手。
相反,在程浩他們砸辦公室的時候,他還主動勸解過。
不然,怕就不是僅僅辦公室被砸,怕是黑工廠的老板缺胳膊少腿都是可能了。
“哥,咋辦?。俊?p> “要不,要不我們?nèi)枂栨媒惆桑?!?p> “不行,不能去影響婷婷。”
白洛搖頭。
對程浩提議去咨詢姚婷,他搖頭反對。
事情鬧得這么大,顯然誰沾他們,誰倒霉。
現(xiàn)在,鄒姐不在店里,聯(lián)華超市老碼頭事業(yè)部就是趙剛一個人獨大。
如果鄒敏鄒姐還在店里,那有這個明事理的店長在,他們?nèi)フ乙︽米稍冞€好說。
可是,問題是她不在,而那個眥睚必報的趙剛在啊。
就如同這次,鬧起來的時候,趙剛就是把其他店員全部趕回去崗位的。
他發(fā)話了,誰要是瞎跟著鬧,就給他卷鋪蓋滾蛋。
同樣的,開除的威脅警告出來,大家只能回到自己的崗位去干活。
而這個時候,如果被趙剛發(fā)現(xiàn)姚婷給兄弟倆做咨詢。
怕不是,要連累姚婷也丟了工作哦!
姚婷是個好妹子。
不管是程浩,還是白洛,都是如此認(rèn)為。
雖然才相處一個星期,但她幫了兄弟倆不少忙,是個好人。
如此的好人,兄弟倆是不愿意給她招禍的。
所以,即便現(xiàn)在不懂,白洛也不愿意去連累姚婷。
“洛哥,不找婷姐,那怎么辦啊?”
“要不,咱們?nèi)フ依蠗??跟老楊和水泥去??p> “先別急,我再想想?!卑茁艴久?。
遇到這種事情,一時間,白洛也想不出頭緒。
難道,這筆錢就這么不要了?
可是,他又不甘心。
這是自己光明正大,不偷不搶,憑勞動所得應(yīng)得的錢,要是就被這么扣了,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
但,他又不懂法,沒學(xué)過法律,對上海這片不了解。
所以,也是苦惱得很。
難道,真的要去找老楊,跟著一起和水泥?!
兩兄弟一時間,沉默了。
他們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處報亭附近。
“老板,來份報紙。”
“好嘞,收您一塊錢?!?p> 順手,買了份報紙。
還沒打開看,程浩就咦出聲來。
“咦,哥你快看,那不是老楊吧?!”
“別說,看著還真像?!?p> “對,就是老楊?!?p> “嘿,老楊!?。 ?p> 兄弟倆沖著那邊喊了一聲。
就見,老楊渾渾噩噩的,低著腦袋罵罵咧咧。
嘴里的話不太好聽,好像有什么王八犢子,狗屎,媽個X等等之類的粗話。
老楊聽到有人喊自己。
抬頭一看是白洛哥倆。
他收起了罵聲,尷尬的苦笑一聲,然后走了過來。
兄弟倆看到老楊頹廢的樣子,一臉的問號。
“怎么了,老楊?咋滴還唉聲嘆氣??!”
“是啊,老楊,誰找你惹你了?咋這副模樣啊!”
“還能咋滴,媽拉個巴子的,老子被騙了!”
老楊氣的很。
他怒氣沖沖的,恨不得要打人。
“被騙了?”
“老楊,怎么回事???”
“還能咋回事,王八犢子,干他娘的,我那個老板跑路了,一分錢工資都沒給,我白干了?。 ?p> 老楊一說才知道。
之前老楊干的那個活,壓根就沒跟老板簽合同。
他是干的和水泥,結(jié)果工期結(jié)束,才發(fā)現(xiàn)那是外包合同。
工程方已經(jīng)給了包工頭錢結(jié)算,而包工頭干完活,直接就跑路了,一分錢工資都沒給老楊他們。
如此一來,可不就是被騙了嘛。
“唉,我糊涂啊,怎么當(dāng)時就豬油蒙了心呢!”
“早知道那王八犢子是個騙子,我就不該跟他走,應(yīng)該聽洛子你們的,去那個勞資市場找工作了。”
老楊那個心里后悔啊。
貪圖眼前的利益,以為自己找了個好工作。
辛辛苦苦干了一周,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被騙了,白干了那么久,結(jié)果一分錢沒拿到。
要是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怎么也應(yīng)該相信政府,去勞資市場找工作,至少有個保證啊。
真是,悔不當(dāng)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