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彬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是不是自己當初就不應(yīng)該幫助白熠章,讓他走上這條道路。自己算是他的半個師父,本應(yīng)該讓他走上一條好的道路,但是現(xiàn)在他覺得他在將熠章推向罪惡的深淵,熠章的父親也被他....
本來是想要他早點從痛苦里走出來,但是現(xiàn)在即使他報了仇,他也不會快樂,而且會更加痛苦,但他自己卻不自知,意味這是最好的方式,可結(jié)果恰恰相反。
第一次見他是在學校附近的巷子里,被一群學生,還有社會上的人群毆。在M國這些事都見怪不怪,已經(jīng)習慣了,這本來并不關(guān)杜彬的事,但是他看到白熠章即使被打,臉上也并沒有屈服的樣子,沒有半點懦弱,不反抗,也不求饒。他想,怎么會有人這么的不同,堅毅?這應(yīng)該不太準確,但他就是不一樣,不斷地吸引著別人。
他就這樣看著,直到那些人覺得沒意思罵罵咧咧地走了,他走到了白熠章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白熠章看到了這個人的鞋,是一雙被擦得锃亮的皮鞋,雖然他不知道這雙鞋值多少錢,但是他知道這雙鞋一定很貴,像這種有錢人,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
白熠章并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爬了起來,可身上的傷太多了,還沒有站穩(wěn),就跌倒在地,這讓他更疼了,實在爬不起來,只能一點點慢慢地撐起自己的身體。
瘦小的他扶著墻,那被粉刷的墻,已經(jīng)起皮了,被他一碰,很多被曬干的掉落在地上,掉在他的頭上,有的是一張薄片,有的已經(jīng)變成了粉末。
杜彬一步一步緩慢地走著,邊走邊說:“連爬都爬不起來,活該被打。”
白熠章看了過去,那個眼神十分凌厲,有不甘,有恨,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做什么,他垂下眼簾,所有的情緒都被掩了下去。
“我可以幫你。”
白熠章聽到這話,身體似乎頓了一下,他也希望有人能夠幫自己擺脫掉痛苦,但是他又能怎么幫呢?也許有些人,只是說說而已,他憑什么幫自己,為什么,他找不出自己身上還有什么被眷顧的理由。
“不需要?!毙⌒〉哪昙o,卻有如此冰冷的聲音,將人拒之千里之外。這讓杜彬倒是有點佩服。
瘦弱的他,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移動著。
“我們還會再見的!”杜彬朝他喊,可這次少年卻沒有任何理會。
他們下一次見面,是在一個便利店里,他是收銀員,為了維持生計出來打工。
杜彬走進店里,沒有說話,直接將白熠章拖進了車里,帶到了拳擊館,將他重重地扔在了一群硬漢中。
硬漢們推搡著他,他身上還有傷,舊傷未愈,又有了新傷。
“小子,你這么弱,我們都舍不得對你硬來了?!币粋€梳著短辮的硬漢說道。
其他硬漢聽到這話,都哈哈大笑。
“你想被欺負嗎?不想,就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杜彬說道,他想讓白熠章變得強大起來,因為他有很久,沒有見過那樣一種眼神了。
杜彬一直將白熠章關(guān)在拳館里,沒有讓他出去,在外界來看,他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白熠章的母親,杜彬也替他照料著,在最好的醫(yī)院,最好的陪護。
三個星期!三個星期的時間足夠讓一個人爆發(fā)本性了,白熠章終于肯出手打人,在他心里,他為了更多的還是母親,他要為母親報仇。
即使杜彬?qū)λ車栏?,但他心里也知道,這么些年,除了母親,也就杜彬?qū)⒆约悍旁谛纳狭税?,他很感激?p> 白熠章學東西很快,兩個月后,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地打敗一個硬漢,再加上杜彬找了營養(yǎng)師,對他的食物進行規(guī)劃,每天進行體能訓練,他的身體也漸漸變得強壯。
杜彬也允許他去見自己的母親,只不過一個月才能見一次,一個月只有一天。
三年后,白熠章已經(jīng)打敗了拳擊館的所有人,爆發(fā)力、速度,都可以說是很強的。
白熠章知道,他這么培養(yǎng)自己,只不過看上了自己的某些天賦,就像現(xiàn)在這樣,“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干什么?”
“我能讓你干什么?你走吧,做什么都行,好好照顧你的母親?!?p> 白熠章當時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就這樣讓自己走了,他當然是開心的,沒有回頭,直接跑開了,他早就不想再待在那里,即使那是個讓他涅槃重生的地方。
到現(xiàn)在,杜彬覺得以前的熠章和現(xiàn)在的熠章判若兩人,以前,他從不會為了任何事情放下自己的尊嚴,做違心的事,而現(xiàn)在,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心狠手辣。原來,他以為,帶他擺脫哪樣的環(huán)境,就可以賦予他新的生命,但是現(xiàn)在,他有點懷疑,他當時做的到底對不對,難道將他救出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嗎?
而現(xiàn)在金世又想要白熠章的資料,他到底應(yīng)該如實地給,還是應(yīng)該做一份偽造的,他不知道,他以為很亂。編造一份假的,就是助紂為虐,而說實話,很有可能毀了白熠章的一輩子。
還有,他也不想騙金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騙,對他就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也許從高中就開始了吧,而金世可能連我是誰都不知道,自己也許是將他當兄弟了吧。
杜彬?qū)嵲跓o法決定,要不然就告訴金世,自己也查不到。等到事情真的發(fā)展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再說出來也不遲,只是希望到時候,不要有太多的人想要置白熠章于死地。
杜彬撥打了金世的電話。
“杜先生,怎么樣,查到了嗎?”金世似乎心情很不錯。
“沒有?!倍疟虻穆曇舻统痢?p> “那人只要在地球上,自己就能找到,這話是誰說的?”金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懟懟他。
“抱歉?!倍疟?qū)τ谶@件事情實在是對金世有愧疚。
這下金世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別難過,不就是沒查到一個人嗎?別打擊了你做黑客的積極性。”
“謝謝?!倍疟蚩嘈Α?p> “你沒事吧?”金世不放心。
“沒事,再見?!倍疟驋炝穗娫?,將手機扔在床上,用手梳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十分地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