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老李老婆剛給老萬兩個女兒煮好東西,吃好,再又送著出了門去上學(xué),這邊又開始忙著給李八一和老李做早飯,這時候老高兩口子走了進來,老李正在屋里頭聽著收音機抽煙,見到這兩位,趕忙起身招呼:“哎喲!你們是來看八一的哦!怎么這么早!這么客氣!”
“哎呀!老李誒!”老高老婆難得說話這么嚴(yán)肅又帶著情緒:“你真是個自在人哦!昨天晚上發(fā)生了多少事情,你一樣都不知道哦!”
“哪里發(fā)生事情???我們這條巷子么?”老李問道。李八一聽著有人說話,也從里頭屋走出來打招呼。
“就是我們這條巷子的人哦,唐蓮花!”
“她?!”老李老婆說道:“她自從開了旅社,就沒在這巷子里住過,她能出什么事情?”
“哎喲喲!她家出的事情才叫一個嚇人哦!我聽說啊,昨天晚上,她老公從偷偷從香港跑回來了,就為著跟唐蓮花她們母女兩個見上一面,據(jù)說就是在昨天夜里,在以前那個老飛機場的地方見面!結(jié)果哪里知道這事情被公安局知道了,晚上設(shè)了埋伏,還沒等見著唐蓮花母女兩個,就被抓走了!”
“她那老公,熊大一,當(dāng)年跑得可是干凈,一點兒消息沒有,怎么這多年了,突然想著要一家子團聚了?!”老李老婆說道。
“哎!”老高這時候開始說話了:“你是說到點子上了哦,現(xiàn)在又開始嚴(yán)打了,他熊大一偏偏選著這時候跑回來,真的是撞到了槍口上,是找死哦!我聽說,這次嚴(yán)打,槍斃犯人地方自己就可以決定的,今天被抓,過個十天半個月就或是判刑,或是槍斃,關(guān)在里頭,連家里人去探望都不給哦!”
“這熊司機昨晚上這一夜可是不好過哦,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樣了!不死怕是也已經(jīng)丟了半條命!”老李也跟著嘆道:“這日子也是選得奇巧,偏偏是個這么大的落雨天,我怕是有十多年沒見過這么大的雨了哦!”
“這唐蓮花母女,可是在這個‘苦’字上造盡了孽哦,偏長得都是那么好看的女子,命里怎么這么苦!你不知道,還有更奇巧的咧!”老高老婆繼續(xù)說道:“他們家那女兒,熊麗,不是找了個男朋友嘛!”
“小伙子長得可是俊俏!家世又好,是廣州某個單位大領(lǐng)導(dǎo)的公子!”老高插話道。
“什么某個大領(lǐng)導(dǎo)哦,就是廣州鐵路局局長的兒子!”老高老婆回道。
“我沒見過,但聽說過!誒……,不對,好像又遠遠的瞧見過,來過我們這巷子的好像,跟著熊麗一起的……咳,不記得了,反正我也是知道,長得像電視里的大明星是的!”老李老婆說道:“他怎么啦?!不會他也出事了吧?!”
“死啦!”老高老婆回道。
“???!怎么死的?!”
“也是昨天晚上,他幫著唐蓮花看旅社,結(jié)果雷劈了電線桿子,停電了,他說他當(dāng)過電工,自己爬到電線桿子上去修高壓電,結(jié)果就被電死了!我聽說,被電得人都燒焦了!黑黢黢地挺在地上,那可是高壓電啊??!”
“哎喲喲!哎喲喲!作孽哦!好好的一個年輕了,就這么死了!”
“你說這唐蓮花是不是命苦的女子哦!一個晚上,自己老公出事,還害得女兒也跟著倒霉了!”
“她開的那旅社,不是還有以前住這里的歐陽陸的老婆嘛,就是劉玉娟,怎么叫他一個小伙子看店做什么哦?!”
“誰知道??!我倒是忘了問這些個。”
“那現(xiàn)在是什么個情況啊,哎喲喲,作孽哦,我要是唐蓮花,此刻我怕是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哦!”
“那小伙子的爸媽從廣州趕了來,說是車站的領(lǐng)導(dǎo)都在陪著,醫(yī)院里頭哭天嗆地的,好不心痛哦!”
說到這里,幾個人突然沉默了一陣,李八一將在廚房煮好的早飯端過來,老李老婆見了,趕忙過去接了,說著閑扯閑扯的,早飯都沒顧上做了。老高見著,也才想起其實過來主要是給李八一送東西來的,老高將一件襯衫從袋子里頭拿出來,笑著說道:
“八一??!這下你參加工作了,做老師可是身份不一樣了,我和你高阿姨想著,給你買點子什么東西,雖是不值錢的,就當(dāng)是我們的心意吧?!?p> “哎呀,你們還給他個晚輩買什么東西!應(yīng)該他孝敬你們才是哦!”老李老婆笑著搶了話回道。
李八一接過來東西,笑呵呵地謝了老高家兩位,又跟他老子娘說道:“媽,我那蛇皮袋子里頭,有兩包西湖藕粉,還有盒龍井茶葉,是買給高叔叔高阿姨,你幫我拿出來吧?!?p> 老李老婆聽了,忙邊說邊翻東西:“昨天半夜里才回來,等睡覺都過了十二點了,東西就這么堆著還沒理呢,一包包的都重得要死,我還以為都是書?!?p> 老高也高興地將東西接了過來,見著大家高興,老高似是而非地又說說道:“八一?。∧氵@以后身份可是不一樣了哦!當(dāng)了老師,為了師表了,可得專心教書育人,別再想些個其他的事情!”
老李老婆聽了這話,想著正愁沒機會不知道怎么勸誡自己兒子,有了老高這番話,著實合了她的心意,不等李八一自己回答,她先說道:“正是正是哦!你高叔叔說的話正是有道理哦!老師是個體面角色,以后教書育人,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份!”
李八一聽到話里有話,明白說得是什么意思,想著老高家即是鄰居又是長輩,不能撥了面子,只得賠笑著稱‘是’,無意去做任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