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片刻,蘊娘就被白落叫起來了。
“蘊娘,蘊娘,快快快,你怎么還在睡呀?許大人他們都已經(jīng)去馬場了,我們也快去吧,快點快點,動起來。”白落站在蘊娘床邊,急急忙忙拉扯蘊娘?!鞍パ剑昧撕昧?,我起來,我起來,落落你別急,別急,我衣服都扯壞了?!碧N娘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整理一下衣服,就被白落拉著跑了出去。
蘊娘被拉著的時候就在想幸好自己平日里不化什么妝,不然就目前這個啥也不給整理就被拉出來的情況,她臉上肯定就像見鬼了一樣。不對,鬼都比她好看。她怎么會有這樣一個閨蜜呢?真是令人頭疼。
當(dāng)蘊娘和白落氣喘吁吁跑到馬莊的時候,許庭深和黑夜正在挑馬。
這里的冷臨馬都是散養(yǎng)的,性子較烈,不喜親近人,不易被馴服,一定要有比較高超的騎技,才能騎這些馬。不過這里倒也喂養(yǎng)了一些性子溫馴的馬兒供一些女眷或者騎藝技差的人進行選擇,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馴服冷臨馬的。
白落走近,行了一禮,“許大人?!痹S庭深并未回頭看她,只微微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白落就趕緊跑到黑夜身邊,看看黑夜挑哪匹馬,順便也幫自己挑挑。
蘊娘站在原地,并未挪動一步,她想看看許庭深是怎樣挑馬的。
仔細想想,這么多年,她還從未見過他騎馬,她還是很好奇的。她見到許庭深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冥界的普通的判官大人了,而不再是那個天界人人尊崇的守護神,其他五界皆聞風(fēng)喪膽的不敗戰(zhàn)神。
小時候她雖曾聽過不少他的輝煌事跡,但她一直以為戰(zhàn)神是個有著長長白胡子的嚴肅的老頭兒。見到他的時候她從未想過他就是那個戰(zhàn)神,還是后來別人告訴她,她才知道自己朝夕相處的人就是自己從小聽到大的戰(zhàn)神。她當(dāng)時還跑過去問他別人是不是在騙她,跟她開玩笑。
她清楚的記得他當(dāng)時坐在椅子上,望著陰暗的天空,輕聲說,蘊娘,這世界是瞬息萬變的,很多東西也都是留存不住的。你看冥界每天都會來那么多的魂魄,這些人都是在人界中死去的,死后他們還擁有什么呢?然后他低下了頭,停住片刻,后來看向她,眼里有幾縷細碎又黯淡的光。慢慢開口道,你記住,所有的輝煌都會過去,所有的磨難也都會過去,以前的事又有什么好提的呢!后又似在喃喃自語道,反正所有人看到的都是表面。
她當(dāng)時還太小,不明白他當(dāng)時為何會露出那樣的神情,也不明白他當(dāng)時那番話的意思,后來雖是明白了一些意思,但在他身上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她卻無從得知。
他從不愿提起以前的事,她也從來不問,她當(dāng)時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只要他在她身邊就好。可那次他的不告而別,讓她突然明白她好像根本就不了解他這個人。
她不知曉他的過去,她不知曉他是戰(zhàn)神時是怎樣的一個人,她不知曉以前是誰陪在他身邊還是只有他一個人,她不知曉如果他離開冥界可以去何處落腳,她全部都不知曉。以前那么熟悉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就好像完全陌生了。
也許,她從來就沒有熟悉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