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言語從風中吹來,隱約是兩人對話。
只聽那少女道:“猴子你出海二十載,這晚霞都被我一人看去了。”
猴子道:“不妨事,晚霞不少一分毫矣?!?p> 少女道:“你尋到仙了嗎?仙人長什么樣?”
猴子道:“尋到仙了,那仙人與吾等差不多,具是兩眼,一鼻,兩耳,一嘴?!?p> 少女道:“那仙人授你長生了嗎?你還會死嗎?”
猴子道:“仙人授了我長生,如今不死不滅矣?!?p> 少女道:“那我死了該怎么辦,我便再也見不到你了。”
猴子拍了拍少女的頭,說道:“傻瓜,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若死了,我即便掀翻地獄,也會把你救回來。”
少女道:“那仙人那里有晚霞嗎?有瓜果嗎?”
猴子道:“那里有晚霞,有瓜果,什么都有的?!?p> 少女道:“啊?那豈不是還有一個小松鼠?”
猴子道:“也有哦,有很多小松鼠哦!”
少女失落,低頭不語。
猴子摸了摸少女頭發(fā),低聲道:“可是你,卻只有一個啊”
少女眼眸如星光,撐起一片夜空,嬌羞說道:“我如今不叫小松鼠啦,我有了名字”
猴子好奇道:“咦?這么巧?我也有了名字!”
“你叫什么?”二人同聲問道。
“你先說!”二人又同聲說道。
少女低下頭,小聲說道:“還是你先說吧。”
猴子撓了撓頭,說道:“我如今叫孫悟空?!?p> 少女口中念道:“孫悟空,孫悟空,孫悟空……”
猴子問道:“你呢,如今叫什么名字?”
少女答道:“紫霞!”
少女眼中星光緊張地盯著孫悟空,直到孫悟空眉開眼笑,說道:“真好聽的名字!”
霎時,猴子身旁少女如牡丹盛開,百花齊艷。
少女望著遠處夕陽云海,放聲喊道:
“孫悟空!”
那群山一遍又一遍的附和著少女,傳遞道:“孫悟空!悟空!空…”
孫悟空“誒”了一聲,也放聲喊道:
“紫霞!”
群山呼應,又傳遞道:“紫霞!紫霞!霞…”
紫霞望著遠山,收回目光,看著孫悟空重重點頭,道:
“誒?!?p> 夕陽西下,拖長了二人影子,那兩影子東倒西歪,最終,合而為一……
李太微轉(zhuǎn)過身,回到了水簾洞,提起一壺酒,徹底醉死了過去。
一夜無話。
翌日,如盤寶鏡起峰巔,噴薄良辰景色妍。
眾猴有的已去山間玩耍,有的還抱著酒壺夢里看花,李太微與四猴參見美猴王孫悟空,通臂猿猴諫言道:
“大王既有大神通,不懼那妖魔鬼怪,只盼大王教小的們一些傍身的小本事,我等好協(xié)助大王,如此如混世魔王那等妖魔也不敢來犯我們水簾洞?!?p> 美猴王思索道:“諸位盡管放心,有我在這花果山,斷無甚妖魔鬼怪敢來犯我水簾洞,不過此言亦有道理,我便教你們操演武藝,防御外敵。”
于是孫悟空便教小猴砍竹為標,削木為刀,治旗幡,打哨子,一進一退,安營下寨,好不歡樂。
只是閑暇之時,悟空又想到:“若真有妖王來犯,爾等只有竹桿木刀,也無甚殺傷力,沒有鋒利的刀劍,怎么殺敵?”
這可愁到了悟空,愁眉道:“汝等可有何辦法?”
這時,通臂猿猴老崩站了出來,說道:“大王,此事易也!”
悟空眼睛一亮,問道:“哦?你有何辦法?”
老崩道:“我們花果山向東去二百里水路,有一國,名叫傲來國。那傲來國國力強盛,軍民無數(shù),必然有能工巧匠能造鋒利武器,大王若去那里,或買或造,兵器不缺矣?!?p> 悟空笑道:“此法甚好,你們先自行操練,待我去去就來?!?p> 李太微站出來說道:“此等小事何須大王親自前往,何不由我代勞。”
悟空笑道:“你那云慢吞吞的,要讓我們等到何時?!?p> 李太微摸了摸鼻尖,這可真夠?qū)擂蔚?,讓我無言以對呀,但還是問道:“大王只一人前去,能攜多少兵器呢?”
孫悟空哈哈笑道:“我自有妙法,也罷,我便演示一遍,就當讓你們長長見識吧!”
說罷,孫悟空從身上拔下一把毫毛,丟在口中嚼碎,望空噴去,叫一聲:
“變!”
乖乖,那一把毫毛竟全變做一個個小猴,周圍突然變得擁擠,那群小猴嘰嘰喳喳,混入猴群中與水簾洞眾猴別無二致,不分你我。
眾猴驚駭,問道:“大王這是什么法術,憑空多了好些伙伴呢?”
美猴王哈哈樂道:“此乃身外化身之法,汝等不知這人得仙體之后,出神變化無方,至我得道以來,身上有八萬四千毛羽,根根能變,應物隨心也!”
眾猴贊道:“大王好神通啊,如此一來豈不是有多少兵器就可以攜多少兵器!”
猴王口中念道:“收!”
那些身外化身之猴盡數(shù)化為毫毛,被孫悟空收上身來。悟空笑道:“爾等稍等片刻,俺老孫去也!”
說罷眾猴只聽到“嗖”的一聲,已不見猴王蹤影。
好猴王,不到那一時三刻,便見猴王攜刀槍劍戟斧鉞鉤锏等十八般武器來到花果山。眾猴歡呼,齊夸大王好本領。
赤尻馬猴老流向悟空問道:“大王如何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買到了這么多兵器?”
悟空擺手道:“不是買的,我等所要數(shù)量頗多,若都靠買,徒惹人懷疑,我雖不懼,卻也不愿惹這些不必要的麻煩,于是我便使了個法術,偷偷搬空了傲來國一大城中所有武器庫。”
眾猴歡呼,都來美猴王處領取兵器,眾猴得了兵器各自高興,哄哄鬧鬧便過了一日。
次日,悟空大叫一聲:“準備操演!”
眾猴得令,那樹上掛的,石上坐的,山間玩耍的全部聚攏過來,猴王略算,發(fā)現(xiàn)共有猴眾四萬七千余口。
猴王思慮再三,大聲喝道:“小的們,安靜!我今思慮在三,既要操演,猴群眾多,容易混亂,如今便點兵點將,分開演練,你們以為如何。”
眾猴道:“全聽大王安排!”
猴王道:“既如此,老馬,老流上前聽令!”
赤尻馬猴老馬老流上前一步,齊道:“得令!”
猴王道:“我今任命你二猴為花果山水簾洞馬、流二元帥①,各領猴兵一萬”
二猴齊道:“謝大王!”
猴王又對通臂猿猴道:“老崩,老芭上前聽令!”
兩通臂猿猴也上前一步道:“得令!”
猴王道:“我今任命你二猴為花果山水簾洞崩、芭二將軍,各領猴兵一萬?!?p> 二猴齊道:“謝大王!”
猴王又看向李太微,說道:“花果山鯽長河龍門澗李太微上前聽令!”
李太微急忙向前一步,大聲道:“得令!”
猴王笑道:“我之前答應封你作神龍大將軍,自然不會食言,然如今只剩七千余猴兵可歸你管,你可待他們熟諳武藝后帶著他們攻伐花果山七十二洞妖王,所俘妖兵也一并歸你管,你以為如何?!?p> 李太微答道:“甚好!”
猴王笑道:“既如此,我今任命李太微為我花果山水簾洞神龍大將軍,領猴兵七千?!?p> 李太微大喊道:“謝大王!”
注①:此處元帥與將軍職位參照西游記原著第三回,職位相同,只是說法不同,不用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