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對不起

　　什么十幾歲便到了軍營中歷練什么的，這些莫一婳倒是都知道，只是這些一般不都是到了晚年，才會這般回憶給晚輩的和兒孫們聽，看著一個風(fēng)華正茂的男人說些，總覺得莫名的怪異。

　　莫一婳也不答話，她知道就算自己真的說什么，他也未必能聽到，倒不如等他自己絮叨完。

　　“你聽說過‘星狼戰(zhàn)將’嗎？”

　　莫一婳被問得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這個名字有多少人還記得呢？

　　正當(dāng)她愣神之際，湛昔持回過頭來，像是在等她回答，然而眼前的婢女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湛凌天模糊之中覺得這身形有些熟悉，不自禁的伸手托起了她的下頜。

　　四目相對，各有各的驚異。

　　莫一婳冷不防他會如此，心里不想遇見的驚恐一時間竟然全都流露出來，而湛凌天則是沒想到會對上這樣一張熟悉的臉，嘴里輕聲喊了聲“阿婳”，聲音很小，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因為這一動作，兩人之間離得很近，莫一婳自然聽到了他的呼喚，熟悉的聲音傳來一時間百感交集，竟然忘了反應(yīng)。

　　似乎想要確認(rèn)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湛凌天用力的眨了下眼睛，眼前的人竟然還未消失，他卻自顧自的笑了起來“若你還活著，定然不會是這般模樣，看來，我的酒真是喝多了?！?p>　　確實，莫一婳現(xiàn)如今的樣子與當(dāng)年剛見到湛凌天，剛進入軍隊時差不多，可是后來的磨礪讓她越來越不像自己，也越來越不像個女子。

　　見到這張面容，湛凌天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東拉西扯的和身邊這個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人”聊了起來，遇到好笑的地方，也會開懷一笑，如此心無城府確實與莫一婳剛認(rèn)識他很像，只是那時他并不常笑。

　　湛凌天以前也不喜多言，后來是必須要說，但一個人的時候他卻是不多話的，今天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又像是老友重逢，總有說不完話。

　　有她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湛凌天好幾次想要觸碰，卻都忍了下來，若是幻覺那他一碰是不是就會消失了？

　　他好想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可是話到嘴邊卻怎么說不出口，不是因為他身為帝王的面子，而是這些年他一直催眠自己，自己做的是對的，這是身為一個帝王最應(yīng)該的選擇，他讓自己麻木，讓自己不去想她的感受，告訴自己，他沒有錯，否則他該如何面對昔日的承諾？如何面對今天的自己？

　　“阿婳，你知道嗎？我從前最喜歡的就是那片小湖，它不大，也沒有很好看的風(fēng)景，可是每次坐在湖邊，我的心才是寧靜的、安穩(wěn)的?！?p>　　莫一婳沉下了雙眸，他說的是他們每次相見的地方，因為被人欺凌，所以打水、洗衣這些活都會丟給他們，也只有在這湖邊的時候，兩人才能相視一笑，幾句慰藉變成了明天努力堅持下去的動力。

　　莫一婳心中酸澀，那片湖也曾是她心寧靜的地方，卻也只是“曾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