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也太胡鬧了!”這是一個老頭子的聲音,隔著門我有些聽不清“她的仙骨才剛剛形成,你們這么大量的骨酒,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好在這次釋放了一些出來,不然再喝上幾碗,她算是天帝親自出手也保不住小命啊?!?p> “她已獲仙籍,是不會死的?!弊夏肯烧?,依舊極為耿直。
“胡說!”老頭子聽言似乎更生氣了,“她還沒有擁有完備的仙體,在這種情況下丟掉性命的有多少人?你可以現(xiàn)在就到人界地府里去問問。她要是死在了青丘,你還有你們那個新來的掌門,可如何向昆侖交代?我雖出身蓬萊,但對昆侖也有所了解,更何況我可是聽說了,這個女娃娃和昆侖的新掌門關(guān)系非同一般,我告訴你,你可當(dāng)心些吧?!?p> “昆侖的掌門是不可以成婚的?!弊夏肯烧咭琅f直言不諱。
“那也沒說不能有相好的?!崩项^子被懟得有些冒火。
“她并不喜歡昆侖的那個新掌門?!?p> “我說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兒呢?”老頭子也有些崩潰,“她現(xiàn)在可能不喜歡,但耐不住以后會呀,只有她好好活著,你們才能沒有責(zé)任。你可要知道,在人界,昆侖的掌門誰不喜歡?。俊?p> “她不一樣,她喜歡的是別人?!?p> “好啦好啦!”老頭子直接打斷了紫目仙者的話,“我老頭子這么一把年紀(jì)了,什么沒見過,你趕著把藥給他喝下,一日三次一連三天,一共9次,可是一次都不能少?!?p> “這藥是做什么用的?”
“散藥!把他體內(nèi)多余的骨酒散掉?!?p> “把骨酒都散掉了,她就沒有辦法修煉幻術(shù)了。”
“還練什么練!”老頭子的口氣很不好,“她是一個人,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她可不是你們這一出生就是半仙之體的狐族,你們的幻術(shù)依我看來,本身就不適合人界的生靈修煉,她才多大一點,能學(xué)多少就學(xué)多少吧,你們的心意盡了就好。關(guān)鍵一點,人不能有事,昆侖那位新任掌門的性子,聽說和他師父可是不大一樣的?!?p> “好吧?!弊夏肯烧哂行┚趩?,“我盡力?!?p> “什么叫盡力呀?”老頭子又繼續(xù)說道,“元明仙尊把人托付給了你,你可是責(zé)任重大,我記得你們有一種用玉靈編織的布,給她在眼前擋上一塊兒,可以見一點光,瞳力也可以被遮擋一下,關(guān)鍵一點,不可以再讓她產(chǎn)生更大的情緒波動,有用沒用,三日后便見分曉?!?p> “如果沒有用呢?”
“如果沒用?”老頭子有些幸災(zāi)樂禍,“那更簡單,你們通知一下昆侖,讓他們把她帶回去,只要人還是活的,以昆侖的醫(yī)術(shù)是沒問題的,只是這樣的話,這位新任的昆侖掌門可得怎么想你們青丘啊?!?p> 在我聽來,這個老頭子也是個話癆,他和紫目東拉西扯還講了很多很多東西,我沒有辦法全部記住,昏昏沉沉間,我好似又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我又一次回到了那個水邊,而這一次站在水邊那一席碧衣的人卻成為了歐陽琴聲,這是他第1次出現(xiàn)在這個場景中,夢到這里,我立刻就被驚醒了。
我猛的睜開眼,發(fā)現(xiàn)眼前蒙了一張黑色的薄紗,非常的冰涼,整雙眼睛都異常的舒適。
“你醒啦?!弊夏肯烧呔尤蛔谖业拇策叄页慈?,透過門窗的光亮,我的確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形。
“我得喝藥是嗎?”我還記得自己偷聽到的那些話。
“你都聽見了?!彼行┆q豫不決。
“藥呢?”我自己坐了起來,隔著面紗看著他。
“那老頭子交代了?!弊夏肯烧咄掏掏峦碌恼f道,“如果你愿意喝,喝下后可能會有些不舒服的?!?p> “散藥嘛,我懂的?!?p> 從一只白瓷碗中飄散出來的是久違了的人間草藥的味道。
我的勇敢讓自己都驚呆了,我居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干干脆脆的就把一碗藥湯喝得精光。
藥汁沁涼,這并不是一般溫度的感覺,一路流至胃中,仿佛覺得它好像在吸收著什么。
“元明仙尊,去天宮了吧?!蔽蚁肓税胩?,總算找到一點可以聊的話題,“那么你呢?”
“等你回到昆侖,我也會去天宮的?!?p> 一聽這話,我立刻對他肅然起敬,合著我的身邊居然做了一位準(zhǔn)天神,真是失敬失敬。
“這位新任的掌門是誰呢?”我仿佛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問這個問題,但我總是控制不住。
“是,是蝶慕?!弊夏肯烧叻路鸷苈淠?,他把頭勾得低低的,以至于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就知道他恐怕是要哭了。
蝶慕是元明仙尊的小女兒,同樣最為關(guān)鍵的一點,她是紫目仙者的心上人,不過很顯然他們并沒有走到一起,我原來一直并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shù)匠蔀榍嗲鹫崎T的時候,我忽然明白,阻礙在他們之間的是無法改變的階級地位。
青丘狐族,以九尾為尊,這種尊貴和人界皇族相比有過之而不不及,紫目仙者是七尾,在等級森嚴(yán)的青丘,它與蝶慕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只可惜紫目仙者是一個情種,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愛她愛了多久,但他至今未婚,足以表明他的心意,或許日后去了天宮,在那里,他能遇到和他有緣的另一個人。
藥物的作用很快就表現(xiàn)了出來,我瘋狂劇烈的持續(xù)嘔吐了半個時辰,吐出來的東西全是腥臭的黑水,真是別提有多惡心了。
嘔吐完畢,我只覺得全身發(fā)軟,兩條腿都無法支撐住身體的重量,于是,一把搖椅成了我這三日停留最多的地方。
嘔吐的間隙,紫目仙者喂我吃了一些粥,我能品得出來,這是昆侖瓊花干做成的粥,對我而言,這是一種極為熟悉的味道,不過,對此時的我而言,這種味道仿佛已經(jīng)消失了一個世紀(jì)之久了。
就這樣,一日喝三次藥,也要劇吐三次,時間就這樣艱難的往前爬著,第3日夜間我已經(jīng)虛弱的睜不開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