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們就是為這事來的?!睆堨`骨的眼底浮起一絲黑氣,瞳色比夜色還要深沉,他轉(zhuǎn)身往隊伍前端走。
“你這是要干嘛?”秦落落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
“打架?!睆堨`骨頭也不回,干凈利落的回答。
他和底星河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也見不得有人這么糟蹋底家來賺錢。
童言笑嘻嘻的跟上去:“秦姑娘你還是在這里安心排隊吧,打架這種事還是讓我們這些無門無派的人來做好了,你可做不得。”
秦落落一聽那暴脾氣就上來了,她扯住白狼的小短腿往隊伍里一塞,又趾高氣揚的對老八說:“你們兩個,排隊!”
她冷哼一聲飛掠而起,手在腰間的荷包里一抓一撒,一大把花瓣被她飄撒在空中,她拿出笛子湊到嘴邊,笛聲一出花瓣在空中鋪成一條路,她蓮步輕移踏花而行,身上的衣服迎風(fēng)展開好似一團(tuán)云,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童言忍不住贊嘆:“這衣服的料子不錯啊?!?p> 秦落落居高臨下將前面的情形盡收眼底,罩住底家堡的東西瑩白色,可陽光下卻又有五彩螢光,形狀有些個扁扁的,不像是陣法,一時間也認(rèn)不出是什么法器。
法器前有一輛驢車,拉車的是一頭全身油黑的小毛驢,驢車看上去有點古怪,四面沒有車廂,像是一張大圈椅裝上了兩個輪子,椅背還支了一根竹竿撐開一把紅色的油紙傘。
傘遮住了大半個驢車,從上面看,秦落落看不清楚車上人的模樣,她心中權(quán)衡了一下,側(cè)頭看了一眼走的不急不緩的張靈骨和童言,再一看排隊那些人看著她的驚艷目光,覺得要直接破了這個法器才能顯得出她的手段來。
張靈骨看秦落落懸浮在法器上空,所有的花瓣合攏聚成一個巨大的花苞將她圍在中間,笛子聲從輕快轉(zhuǎn)為高昂,花瓣隨著樂曲向四方散開如一朵花在空中盛放,散開的花瓣往下墜落,碰到宋老九的法器立刻炸開成一團(tuán)橘色的火光。
“飛花逐葉門……萬樹梨花……”驢車上傳來低沉的一笑:“可惜,沒用?!?p> 童言的手在眼睛上方搭起個涼棚,他嘖嘖兩聲:“老張,你看,那法器被撞擊的地方竟然泛起的是層層珠光般的五彩光暈……這怕是……怕是傳說中的東海龍貝啊?!?p> “東海龍貝?”張靈骨看書不像童言看得那么雜:“那是什么?”
“龍生九子,九子不同,除了咱們耳熟能詳?shù)哪蔷艂€,傳說東海中一種大貝殼也是龍生的,這種貝殼非常的堅硬,經(jīng)過煉制更是絕佳的防御法器,比玄龜甲更堅固?!蓖噪p眼發(fā)光:“書里記載,三千年前修仙界封殺血魔,就是靠了東海龍貝才能扛住了血蝙蝠的攻擊,這種傳說中的上品法器就在我面前……好想摸一摸啊。”
“摸一次,十兩。”驢車上的宋老九探出個頭,他是一個白圓胖子,臉上掛著一個生意人慣有的和氣笑容,身上穿了一件黑底繡滿銅錢圖案的外袍,金發(fā)冠,金戒指,金項圈,金腰帶,全身上下金光閃閃充滿了暴發(fā)戶的氣息。
“我給?!蓖运斓纳焓謴膽阎忻龊砂?p> “嗯?”張靈骨用像刀子一樣的目光看向童言:“你是要助紂為虐?”
“別給我扣那么大的帽子?!蓖缘氖纸┰谀抢?,這銀子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他壓低嗓門說:“這種上品法器以咱們的能力是破不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點銀子買個和氣嘛?!?p> 宋老九耳尖的聽到了,他笑嘻嘻的答話:“可不是嘛,和氣生財,兩位一看就是少年俊杰,犯不著和我這種鉆進(jìn)錢眼里的小人計較?!?p> 這話說得的真讓人沒脾氣。
可張靈骨也不是一般人,一個能在深澗下耐得住寂寞,刻苦練劍五年的人,心志是何等的堅定,他既然決定要為底家趕走這個無賴,就不會被三言兩語給打發(fā)了。
“秦落落,下來?!睆堨`骨的手搭在竹簍的邊上,里面六位都是好戰(zhàn)的,可卻不是隨便能請得動的,眼前的東海龍貝比玄龜甲還堅硬,一般的劍招打在上面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秦落落在空中一擊不中正尷尬,聽到張靈骨這一嗓子忙冷著臉落下來。
“小姑娘穿的這件云香紗可是上品啊?!彼卫暇判Σ[了眼,穿的起這種料子的那可都是有錢人。
就在秦落落像一團(tuán)云一樣落下來的一瞬間,張靈骨出手了,長劍寒霜帶著凜冽的寒風(fēng)劈向東海龍貝。
宋老九不緊不慢的從椅子下的抽屜里端出一杯茶,吹了吹飄在水面上的茉莉花:“修仙界能人異士何其多,想要當(dāng)個奸商手里總得有點真東西……”
他話音剛落,張靈骨的劍風(fēng)就在東海龍貝上打出一道冰墻,而這道冰墻正好把他和東海龍貝給隔開了,他心中剛叫了一聲不好,張靈骨的第二道劍氣就來了。
排在隊伍最前面的幾個人心里暗暗叫好,覺得宋老九這次是要吃大虧了,就在他們準(zhǔn)備鼓掌助威的時候,看到那頭不起眼的小毛驢突然邁動蹄子,蹬蹬蹬的就踩著滑得蒼蠅都站不住腳的冰墻翻到了東海龍貝上面。
“想跑?”張靈骨的第二劍一變招跟了過去,劍風(fēng)在空中一旋,竟飄散出零星幾點雪花來,排在隊伍最前面的幾個人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眼看著他的劍招就要遞到宋老九身上,小毛驢卻拉著驢車往下一沉,連人帶車的進(jìn)了東海龍貝里面。
這一劍劈了個空。
東海龍貝中的宋老九得意洋洋的喝了口茶:“我這黔驢寶車無所不至,我想去哪里它就能帶我去哪里,現(xiàn)在我躲到了這龍貝里面,你拿我還有什么辦法嗎?”
“我就等著你進(jìn)去呢?!睆堨`骨冷冷的說。
“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童言往前走了兩步,雙手結(jié)?。骸伴L!”
他嘻嘻一笑:“要破東海龍貝就得從里面破,我這可是建木上砍下來的枝丫,建木據(jù)說能長到天上去,你覺得你這龍貝扛得住嗎?”
驢車的車輪上掉下來一個種子,種地落地就開始發(fā)芽,很快的長出一棵樹來,這棵樹長得飛快,越長越高,眼看著就頂?shù)搅藮|海龍貝的上方,再長下去勢必要將這龍貝的縫隙給頂開了。
宋老九抬頭一看不好,忙喊一聲:“大!”
東海龍貝陡然長了一圈。
“聽說這個人是個有名的奸商?”張靈骨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可我看他的腦子卻不太好使啊?!?p> 宋老九低頭,不好!龍貝長大了一圈,不僅將排在隊伍前面那兩個人給圈了進(jìn)來,就連張靈骨他們?nèi)齻€,也都圈了進(jìn)來。
“宋老九,你也有今天?!?p> “少俠了不起?!?p> 宋老九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你們算計我?”
他看著那兩個歡天喜地飛掠進(jìn)底家堡的修仙者:“喂,你們還沒給錢呢!”
秦落落也沒想到張靈骨就這么劈了兩劍就能把他們給劈進(jìn)了龍貝里,再一看宋老九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她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的笑道:“哎喲,這得損失多大一筆銀子啊,可得心疼死了啊?!?p> 宋老九長嘆一口氣:“你們可壞了大事了!”
他看這三人一臉的不屑一顧,又嘆了一口氣:“我問你們,這件事發(fā)生以后有多少人想來底家堡?”
“當(dāng)然是很多人啦?!鼻芈渎浠卮稹?p> “這些人來來去去的能愛惜這里面的東西?”宋老九一副恨其不爭哀其不幸的表情:“讓這些人折騰完了這底家堡還能住人嗎?”
張靈骨心里一咯噔:“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啊,和底家少堡主相識,為了不讓底家堡被這些人給翻廢了,才想出這么個主意,收的銀子也不是揣我自己的荷包,而是將來用來修葺底家堡的?!彼卫暇耪f:“我知道我名聲不好,我說這些你們或許不會信,可就算是奸商也有那么一兩個朋友的。”
這么說似乎也有一點道理。
張靈骨有些壓抑不住心里的激動:“底少堡主現(xiàn)在在哪里?”
“我也在找他呢?!彼卫暇呸D(zhuǎn)頭看向底家堡的大門:“我在這兒也是想著他大概會回底家堡來,想勸一勸他,當(dāng)年的真兇到底是誰還沒弄明白,可不要幾天后在熾炎門大開殺戒犯下大錯啊。”
“是誰告訴底少堡主真兇是熾炎門的?”張靈骨忍不住問。
“不知道?!彼卫暇耪f:“我要早知道這事早就攔住他了,還用得著在這里傻等?”
當(dāng)年親自經(jīng)歷了那場追殺的就是張靈骨了,童言和秦落落都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張靈骨。
張靈骨有些遲疑的說:“當(dāng)年追殺底少堡主的人的確召喚出了火龍……”
“就憑一條火龍怎么就能斷定是熾炎門做的?”宋老九說:“少俠,你未免太武斷了,當(dāng)年的鬼面人失手的全都被毀尸滅跡,你想想,為什么有人不想我們看到那些尸體?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啊?!?p> 秦落落有些不耐煩了,底家堡近在咫尺,與其在這里廢話不如進(jìn)去看看,她跺跺腳:“想知道兇手就進(jìn)去找線索?。≌驹谶@里聊能把真兇給聊出來嗎?”
二兩胡豆
謝謝收藏的親讓我知道這本書還是有人在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