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一聲聲響。
何小瓷的安全帶被宋秩扣上。
她低頭去看,他清雋修長的手指還搭在外扣上,然后慢慢收回,身體也隨著動作回到了原位。
何小瓷倏然漲紅了一張臉。
她以為他要……
結(jié)果只是系個安全帶。
她把頭埋的更低了,只有耳根處的微紅暴露了此刻的心思。
宋秩掃過一眼,邪氣的舔了舔唇,笑的得意。
窗外有人敲響了窗,何小瓷頂著個大紅臉抬起頭,一時心緒難平,紅潮未退。
宋秩打開了窗。
冷風(fēng)吹進(jìn),她清醒了許多,剛剛胡思亂想的腦子也恢復(fù)了清明,紅霞正在漸漸散去。
車窗外是兩個年輕人,一個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渾身無骨般癱軟在同伴身上,一個似乎沒怎么喝,一邊扶著同伴,一邊還能利索的同宋秩交流。
“司機師傅,能載我們一段嗎?我同伴他喝醉了,我要送他回家?!焙苡卸Y貌的孩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話讓人不忍拒絕。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的同伴又開始搖搖晃晃,張牙舞爪的尋找著酒瓶,嘴里斷斷續(xù)續(xù)的念念有詞。
“我的酒呢?老板來酒來……我告訴你,我還能喝……我酒量好著呢……來來來,繼續(xù)來……繼續(xù)……干……”
說著往后仰了一下,另一個忙伸手扶了一把。
瞬間,那“酒鬼”如小獸炸毛般跳起。
“誰要你扶了?我沒喝醉……我還能大戰(zhàn)三天三夜……把他們都叫回來,再喝……”
何小瓷:“……”
就這還沒喝醉?
同伴一臉無奈,用手虛扶著他,不讓他暈倒,一邊跟宋秩打著商量。
“師傅,你看這大冷天的,我們兩個學(xué)生,大半天都沒打到車,能不能麻煩你載我們一段?”
宋秩黑著一張臉。
他就是逗逗何小瓷的,還真成了出租車司機了?
他這穿著,這氣質(zhì),像是開出租車的嗎?
何小瓷看了看臉色不怎么好的宋秩,有些想笑,又憋住了。
“你們是這附近的學(xué)生嗎?”她開口問。
沒喝醉的男孩連連點頭,“是的,我們是……何教授,你怎么在這?”
剛剛宋秩擋著,他沒看清臉,現(xiàn)在何小瓷因為要同他說話,特意往前探了探頭,也讓他看清了面容,驚訝的同時更多的是驚喜。
“額……你是?你認(rèn)識我?”何小瓷質(zhì)疑。
她可沒見過這個學(xué)生,所以絕不可能是考古系的。難道系外的學(xué)生都已經(jīng)認(rèn)識她了?
那男孩靦腆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同伴。
“我叫司云,他叫關(guān)城。我們是P大計算機系的。何教授你在學(xué)??墒呛芏嗄猩闹械呐瘛覀冇嬎銠C系的女生又少,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歡你……也不止男生,女生們也很喜歡你……”
“嗯?”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么多人喜歡她?
這也無怪乎,她平日來學(xué)校就是上課,沒課的時候都呆在辦公室里,也很少出席學(xué)校舉行的一些公共活動,都是能避則避。所以除了系里的學(xué)生,很少有學(xué)生見過她。
也正因如此,她的神秘感漸漸傳開,很多學(xué)生都奈不住心中的好奇,想一睹芳容。有時她的一張圖片都能瘋傳好幾天。
司云倒是老實,撓了撓頭。
“我們宿舍就有一張你的照片,還是曾經(jīng)從考古系同學(xué)那里要來的……現(xiàn)在見了你真人,發(fā)現(xiàn)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何小瓷:“……過獎!”
難怪有一段時間她上課時總是會感覺有人在偷拍她,原來不是幻覺。
交談中的兩人沒有發(fā)現(xiàn)宋秩的臉色越來越黑,已經(jīng)能滴出墨了。坐在車?yán)锏暮涡〈擅黠@感受到溫度又冷了幾度,她縮了縮脖子。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回學(xué)校?”
司云扶住同伴,有些不好意思的同她對視。
“關(guān)城他已經(jīng)不住學(xué)校了,現(xiàn)在喝醉了,我剛剛半天沒打到車,正著急著……”
“怎么會沒有車,出粗車晝夜都……”她想起了什么,后面的話沒說下去。
——
“今天整個京都只有這一輛出租車!”
——
所以,這是真的?
整個京都今天只有一輛出租車?
她看了看身邊的男人,捂著嘴巴不再講話。
她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宋秩沉著臉,冷冷的丟了一句“等著”后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徒留一地塵埃和呆若木雞的司云扶著暈乎乎的關(guān)城站在原地。
司云表示:什么情況?
出租車走遠(yuǎn)后,宋秩撥了個電話,不知交代了什么,片刻后,全城的出租交通線網(wǎng)恢復(fù)了正常。
司云在上車時還沒弄清狀況,不明白明明消失了半天的出租車為什么突然集體出動。光停在他面前的,就有四五輛。
其他人倒是啥都沒想,樂哈哈的坐上出租車回家了。
……
出租車上,宋秩打完電話就陷入了沉默。
他看起來很是平靜,只是車速在一點點加快,生生被他開出了賽車的感覺。
窗外的畫面飛速倒退,何小瓷一陣心悸,一只手不自覺拽上了他的袖子。
“宋秩,你開慢一點,你超速了你知道嗎?”
宋秩低頭看了一眼袖口的白嫩小手,抿唇不語。
見他無動于衷,何小瓷有些急。
“你把速度降下來,外面還在下雪,很危險的!”
宋秩仍是沉默,薄唇抿的更緊。
“宋秩,你不要命了!好好的發(fā)什么瘋?”
“剎——”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堪堪橫在路中央。由于慣性,何小瓷身體徒然前傾,腦袋磕到了前面的儲物格。
“唔——”何小瓷捂著腦袋緩沖了一下,才看清眼前的情況。
“嘶——”額頭的疼讓她倒吸一口涼氣,沒什么思考能力的拍開宋秩伸過來想查看她傷勢的手。
解開安全帶,她動作利落的開了車門,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于此同時,還丟下了一句氣憤的話:“瘋子!”
幾乎在她跑出去的瞬間,宋秩也迅速反應(yīng)過來,打開車門追了上去。
男女之間天然的差距讓宋秩很快攔腰截住了她,緊緊抱入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來表達(dá)自己的一時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