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易桀的學(xué)生像是真的怕了,躲到了韓琳的身后。
宋秩并未說話,甚至是轉(zhuǎn)過了目光不再看這對師生。一只手悄無聲息的繞到了何小瓷的身后,搭上了她的肩,然后慢慢收緊。
感受到他的手?jǐn)堊×俗约旱募纾涡〈傻哪樕吓郎狭艘荒ú粣偂?p> 正欲掙開,便聽他輕聲說道:“何小姐可千萬別駁了我的面子!”
何小瓷剛想掙扎的動作硬生生僵住。
這個男人如此記仇的性格……她權(quán)衡了一下,也就任他去了。
摟就摟著吧,不會掉塊肉的!
宋秩好像很滿意她的不拒絕,剛剛被韓琳打擾到的壞心情一掃而空。
如同撥開重云見到了光明。
眾人看向他們的目光漸漸變的不單純,染上一抹復(fù)雜。
韓琳的臉色更加不好。
應(yīng)該說,一直都沒好過。
人都到齊了之后,就該出發(fā)前往考察地了。
他們坐當(dāng)?shù)厝碎_的車,報了地名,那幾名司機都詫異的看了他們一眼,卻并未說話,只默默開自己的車。
目的地并不遠(yuǎn),半小時車程就到了。
下車的時候,何小瓷才驀然發(fā)現(xiàn),宋秩穿了一身簡潔干練的運動衣,換下了皮鞋,穿上了運動鞋。
可能是因為行動更加方便。
看著車子走遠(yuǎn)之后,眾人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遍地的黃沙,塵土飛揚,風(fēng)卷起半丈高。寂靜無聲的沙地,腳踩上去的聲音格外清晰。這里方圓幾里都沒有人煙,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爬上天靈蓋,是眾人此刻的感受。
何小瓷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往宋秩這邊靠了兩步。
荒涼容易產(chǎn)生恐懼。
隊伍中已經(jīng)有人想要離開了。
議論聲漸起。
“我們還是回去吧,這種環(huán)境下考古的難度可比國內(nèi)大了幾倍!”
“就這么半途而廢嗎?要不再嘗試嘗試?”
“這么大片地方,從哪里找起……要不算了吧……”
“……”
宋秩自然的牽起何小瓷的手,讓她呆在自己身后。
看向眾人的臉帶著幾分涼薄與不屑。
“車子再往前就開不了了,所以只能在這里下。而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黃沙,不過是這片沙漠的千分之一。”
這話剛落,如油鍋里加水,眾人頓時炸開了。
何小瓷也生了幾分退怯的心。
她雖然做足了功課,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
宋秩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思,攥著的手又緊了一點。
“各位都是平常呆在神壇之上的人,這般場景沒見過到也說的通,但各位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道理我說了,進(jìn)不進(jìn)隨你們!”
說完,扭頭看向何小瓷,聲音溫柔:“怕嗎?”
何小瓷盯著他的眼睛,感受著手上他炙熱的溫度,目光堅毅的搖了搖頭。
“不怕!”
宋秩笑彎了嘴角,“真好。”
由宋秩帶頭,他們還是決定往更深處走。
正如宋秩所說,他們平日太過安逸,也太拘泥于紙上談兵,盡管有一些參加考古的機會,環(huán)境也比這里好上太多。好不容易來一趟,誰也不愿意空手而歸。
何小瓷明白他們這種想法,無非是日后有人問起,又多了炫耀的資本。但這是他們自己的事,她沒有說話。
唯一讓她覺得疑惑的,是韓琳這樣的脾氣,在面對這樣惡劣的環(huán)境時,竟然沒有一句抱怨。
是她的性子本該如此,還是被宋秩懟到不敢再開口?
她偷偷喵了一眼,韓琳走在隊伍中央,沒什么小動作,一張略顯刻薄的臉上此時盡是寡淡。
何小瓷蹙眉,怎么也沒想通她這般淡定的原因。
“大小姐,你這么盯著一個人看,是怕她發(fā)現(xiàn)不了你在觀察她嗎?”
宋秩頭也沒回一下,一只手還攥著她的手,何小瓷看著他的背影,能聽出他的語氣中含著嘲弄的意味。
她撇了撇嘴,不滿道:“觀察一個人不就是從視覺開始的嗎?”
宋秩壓在嗓子的笑釋放了出來,笑聲格外清晰,“大小姐在識人這方面果然是太稚嫩了?!?p> 何小瓷哼哼兩聲:“哪有那么復(fù)雜啊?”
宋秩沒再反駁她的話,只是半晌后,才從嗓子里擠出一個“嗯”字,聲音輕的微不可聞。
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又像是在承認(rèn)她說的沒錯。
走的越久,眼前浮現(xiàn)的金字塔就越多,一座一座,高大宏偉。歷經(jīng)這么久的風(fēng)雨,卻并沒有損壞多少結(jié)構(gòu)。
獨特的棱錐結(jié)構(gòu)讓它堅守了這么多年,仍能屹立不倒,不禁感慨起古埃及人民這超群的智商。
宋秩熟門熟路的摸到了進(jìn)入金字塔的門。眾人看著他這熟練的動作,心下了然。
原來這才是讓這個年輕人來的目的……
何小瓷跟在他身后,第二個進(jìn)去,后面都有序的排著隊進(jìn)入。
這里面的關(guān)線徒然暗了下來,何小瓷覺得眼前有些模糊,閉著眼睛調(diào)整一番后,才覺得眼前的世界清晰起來。
一條長廊,兩側(cè)每隔一段距離都會出現(xiàn)一盞……油燈。
可以說是油燈,燈芯細(xì)小,火光微弱卻沒有熄滅。底部的拖座是貓形的雕像,像是兩只貓共同舉起一輪明月。
進(jìn)來的人已經(jīng)有迫不及待拿工具出來觀察的,還有拿筆記進(jìn)行記錄的。
他們這樣的學(xué)者,考察必須要帶著這個萬能的包,考察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需要觀察和記錄,為后續(xù)的報告做好鋪墊工作。
看他們都忙活起來,何小瓷掙開宋秩的手,也開始觀察起來。
放大鏡下的這些貓身雕像還是存在一定的瑕疵,但勝在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倒也有幾分動人。
宋秩亦步亦趨的跟著何小瓷,看她認(rèn)真觀察,認(rèn)真寫著筆記的時候,嘴角總是不受控制的上揚起一個弧度。
何小瓷記著筆記,忽然想起有些事要問他,于是停下了筆。
“你以前來過這里嗎?”
宋秩:“沒來過。”
何小瓷疑惑:“那你怎么對這里如此熟悉?”
宋秩揚眉,“我的功課做的比你們好!”
何小瓷:“……”
行吧!
本以為是個老手,結(jié)果也是個菜鳥。
她埋頭繼續(xù)記筆記。
宋秩的話還未說完:“所以你要跟緊我,才能有更多的收獲!”
何小瓷不搭話。
你不也是剛來,又不知道哪里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