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憶了初時緣由,只知是應(yīng)下了誰的請求。
駐足在似學(xué)校操場般的場地,又瞥見了旁側(cè)還有兩個年紀差不多的姑娘。
記憶中的記憶略有模糊,以至于總不記得了要去做什么,卻仍是到了此地。
回眸的片刻,一輛汽車倏然出現(xiàn)在面前不遠處,無聲無息。
駕駛位上下來一男子,說了些什么并未令人聽清的話,再以一句清晰的“上路吧”截止。
并未發(fā)覺什么深藏的不妥,不過就算發(fā)覺又能如何?
另兩個姑娘倒是迅速,很快的占了副駕位與后排的左側(cè),于是便只好拉開后排右側(cè)入座。
駕駛位的男子也沒急著上車,只囑咐了另兩位姑娘一些話,又親自幫她們系緊了安全帶,卻似屏蔽般將一切事物都略過了后排右側(cè)的茫然人。
正疑惑著是自己隱了身還是真就被差別對待,駕駛位的男子便已檢查好了‘一切’,回到了駕駛位上。
或許是因為心中疑惑過多,沒被特意提醒竟也忘了學(xué)著他們做一下,直至車子啟動才發(fā)覺了還一點兒保護措施都沒有做。
至于為什么會這么快發(fā)覺……
為什么汽車可以起飛?。?!還在空中急轉(zhuǎn)彎兒??
被牢牢固定在座位的兩個姑娘臉色都不太好,更別說那完全離位并貼在車頂兒的某位……
倒是想起來系安全帶了,但很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了,果然,就算被人刻意略過,也得隨時瞅著周遭為自己做點兒什么打算。
分明三人是為同樣的目的被丟去,卻是兩人一路顛簸,獨一人一路凌亂飛撞。
終于那飛車逐漸剎停,不知它何時回歸的地面,只知外頭景色不錯。
略有些暈頭轉(zhuǎn)向的同他們下了車,瞧見一旁空無一人的小院落,悠悠的踏入,淌著滿地自枝梢飄落的白色花浪,耳畔的世界竟寂了聲。
自顧自的瞧著這滿院落寞的不知名白花兒,無意的一瞥才發(fā)現(xiàn)那男子已領(lǐng)著另外兩個姑娘自旁走過,竟也沒有喊一聲,就似知道這被無端屏蔽的一位定會跟上。
穿過溫陽打落疏影的靜謐,快步跟上前面的三人步伐。
他們進了院落旁的房子,長長的純白走廊愈發(fā)失了光亮與暖意,陰寒氛圍悄然爬滿前路。
那男子似乎一直在給兩個姑娘講著什么,大致是要做的事情和注意事項,只是可惜跟上的完了并沒有聽全。
直至帶有暖意的光徹底泯去,異樣的感覺籠上眾人,才終于不再被‘屏蔽’。
那男子駐步回首,表情變得肅然。
只是某個才跟上來的還在東張西望,瞧著散落的一些奇怪物品開玩笑著來了句:“該不會晚上要睡棺材吧?”
然,隨著行進愈深,前方那兩面皆連通著長廊的狹小房間中央……
那三個并排躺著且看起來極為拙實方正的大棺材是怎么回事。
不由得張望片刻令兩個姑娘的復(fù)雜神色,竟自是意外的對此毫不意外?
那男子再次著重告知了一些事情,天黑之前必須進棺材躺好,不要試圖離開或打開其他房門,不要找燈的開關(guān),這里沒燈,不要離開棺材所在屋子……
并不清晰的聽了很多要求,卻也沒入心。
說著,又走起來,直至跟著那男子離開了棺材所在,行至一道同方才垂直的走廊。
這里徹底暗了下去,走廊里沒有絲毫燈光,那人也沒有任何開燈的意思。
悄悄打量一番,左手側(cè)的半身鏡是這比方才短上不少的走廊一端,而另一端則要跨過一面不知遮擋什么的長簾,以及更遠些地方如無門門戶似的黑洞,最終抵達那一扇塵封已久不可開啟的門。
正瞅著,門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倏自近處響起,瞧去,原來棺材屋的正前方黑暗中還藏著一扇門?
那男子此刻開了門,隱約令人瞧見那邊兒是似陽光房般的屋子,那看不清的盡頭暖陽明媚。
可惜門不過開了片刻,那男子便閃身進去并關(guān)緊了它,顯然并不允讓其他人跟隨。
只是不過轉(zhuǎn)瞬時間,竟已到了那人口中的時候。
旁側(cè)兩個姑娘慌亂起來,因為三人皆未回到那棺所在。
倏兀的什么記憶自腦中炸開,迅速消化后竟在茫然中夾雜了一絲興奮?
分明在醒后確信不曾擁有的記憶,卻在此刻如此清晰,好似不久前經(jīng)歷過同樣的事情,不過曾經(jīng)的選擇并不憶得。
“最好別進棺材?!弊罱K還是決定出言提醒。
另兩位自也是對那棺材十分抗拒,可為了不承受嚴重后果還是咬牙準備前往,此刻一聽這話,頓時亂了心緒。
果然不過多時,在眾人驚惶之中,最中間的棺材自行顫動起來,似有什么準備掀棺而起。
這下另兩位徹底拋去了一些之前被灌輸?shù)慕?,驚叫著亂跑,再不敢靠近棺材。
可這似乎也沒能阻止什么。
不過多時一縷黑影猛然破棺,卻并沒有看清是什么以及去了哪兒。
很快的聽到了一聲慘叫,卻也辨不清方向。
又聽見什么動靜,回身去瞧見另一位幸存者,卻覺得她似乎不太對勁?
在沖來的途中,她面上的驚恐在一瞬間如切換般變成了愈發(fā)猙獰的笑容,扎著馬尾的黑發(fā)也無端的散開,無風(fēng)自舞。
周身分明一片漆暗,卻能見著細微。
瞅著她原本正常的瞳發(fā)出赤紅的光芒,愈發(fā)瘆人。
竟是沒有絲毫躲閃,雖說心中恐懼尚存,卻幾乎被莫名的興奮壓下。
也不知她意欲何為,迅速的閃至身前極近處,卻又倏然消失。
與此同時,身前似又一人影癱軟倒地,不用看也知大抵是附身之類,而此刻倒地的估計也已經(jīng)涼透。
正困惑著方向問題,忽的感應(yīng)到了什么,回過身去,瞧見那面半身鏡原來正在身后幾步處。
總覺得鏡中有什么,湊近去感知,倏見鏡中映射的身后有一團烏泱泱的東西愈發(fā)增高著襲來。
不等回身去瞧,鏡中再生變故。
鏡中人變了不認得卻又記不得的樣貌,雙瞳血紅的發(fā)光,本就披散的黑發(fā)亂舞著向各處延伸。
身處此番‘前后夾擊’,興奮卻在某一瞬間完全蓋過了應(yīng)有的恐懼,徑直的向前走近到無法再近。
無視身后的詭異之物,更無視了或許還躺在地上的尸體,伸手試探著觸碰鏡面,又瞧瞧鏡中她。
無一句一字的對話,卻似是相互連接起了什么感應(yīng),同時的愈發(fā)激動。
終于將整個兒手掌貼上了鏡面,鏡中的她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鏡面在這一刻竟若靜水漣漪那般漾開。
泛著紅芒的漣漪自手掌貼合處向外漾開,一圈又一圈,竟逐漸超脫了鏡面,在空中繼續(xù)擴散。
雖說表情和相貌皆不相同,卻有什么深層的東西在二者間逐漸融合。
直至身后的東西完全貼在了肩背,融合進度已近半。
沒有感受到任何形式的惡意,甚至在詭異中柔和。
只是竟在此刻無端的醒來,再不能回去將融合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