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愛卿,隨朕來一趟書房。”皇上說著,率先離開御座往金鑾殿外走。
江綏依言跟上。
——
早朝之后沒多久,秣貉請求和親的事情已經(jīng)幾乎人盡皆知,宮內(nèi)宮外皆是一片嘩然。
會引起這么大的反響,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我朝之力確實支撐不下去打這場仗,是我朝提出的講和,那么只用一位公主和親就能解決戰(zhàn)端,無關之人自然都會覺得劃算。
可如今不是。
明明打得過,憑什么讓一位金枝玉葉去漠北白白受苦?
史來從未有一次和親,有這一次鬧得這樣大。不光官員權貴、宮廷后妃,連民間也是多有議論。
洛殊足夠耐心,一直等到日影漸沉,等到事情都發(fā)酵得差不多了,才去上書房找皇上。
沒錯,民間市井的討論,她做了推手。否則,要和親也不會用百姓的女兒,熱度一過便沒人關心了。
只是,剛剛走到門口,便先看到江綏從里面走了出來??瓷袂榭床怀鲆稽c異樣,姿態(tài)也同平常一樣端著,無可指摘。
洛殊驚訝。
聽說江綏早朝后留了下來,她沒太在意。這么一看,難不成是一直留到了現(xiàn)在?
她心內(nèi)不由一緊。這么久,江綏究竟說了什么?
想著,她面上綻開一個笑容,伸手一攔,阻住了他的去路,道:“是尋鶴呀,好巧?!?p> 江綏本是看到洛殊便沒有好臉色,可還是不免被那明艷的笑容晃了一下眼。
他腳步一頓,“洛姑娘?!?p> “見到我你就無話可講嗎?”洛殊佯嗔,“倒是頭一回在上書房外偶遇尋鶴你。”
“嗯?!?p> 洛殊也不知道他“嗯”個什么勁兒。
她便直說了:“皇上留你這么久,你們都聊什么了?我可以知道嗎?”
江綏罕見地沒有直接拿她當空氣,而是垂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難明。
洛殊簡直莫名其妙。
今天的江綏不像她印象中的江綏。
“你不必過于擔心?!彼f道。
“嗯?”洛殊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已經(jīng)說服了皇上拒絕講和?”
江綏并不回答,拱手一禮道:“姑娘請便,先告辭了?!?p> 說罷,也沒等洛殊再作出什么反應,便拂了拂衣袖,抬步走了。
洛殊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發(fā)愣。
這一幕,怎么感覺有些熟悉?之前她也這么堵過他,不給他開口和反應的機會,而是首先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了。
他這是在反擊嗎?
洛殊的心沒有放下來,反而高高吊起,而在這之余居然覺得有些好笑。
這樣的江綏她沒有見過,有些些的可愛。
不,洛殊,你在想什么呢。
她搖了搖頭,暫且撇開江綏不再想,上前讓守門的小太監(jiān)通傳說她要見皇上。
小太監(jiān)進去了,出來低聲回報道:“姑娘見諒,大總管傳話說了,皇上今天不再見任何人,您還是先回去吧?!?p> 洛殊一怔。
為什么拒絕所有人的求見?江綏這到底是對皇上說了什么?他的話對皇上的作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了?
她有些不甘心,面上溫和地笑了笑,偷偷把一個裝了碎銀的荷包塞進小太監(jiān)袖子里,低聲問:“你可聽到江大人和皇上說了什么?或者,皇上為什么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