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天搖地動

　　「老板現(xiàn)在就要發(fā)射黑能量！」Akrira對著組員發(fā)號施令，組員驚訝不已。

　　「Akira，這是我們手上唯一可以好好觀測暗物質的工具，本來要上火箭的，現(xiàn)在這樣隨隨便便發(fā)射，我們的心血不都廢了？」一個瑞典科學家抗議。

　　「就是，況且黑能量并沒有完全到位，目前離滿載還差了三分之一，就算我們從地球上發(fā)射，也無法在這種強度下做出任何有意義的科學結論。」負責黑能量的盧卡，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感到非常不滿。

　　「怎么能這么草率？到底在急什么？」

　　Akira十分無奈，「各位，我不是老板，我們現(xiàn)在不發(fā)射，便違反了我們當初簽的合約，請大家遵守承諾，O企業(yè)的律師團有數(shù)百人，違約的話，我們一輩子都別想在科學界立足?！?p>　　盧卡鐵了心，「不，我花這么些年安定了這些奇怪的黑能量，我不愿意放棄，烏金要告我也好，開除我也罷，我不愿意配合?！?p>　　烏金的警衛(wèi)小隊，已經小跑步來到發(fā)射室，見到盧卡跟Akira爭執(zhí)不下，其中一個約莫二米高的隊員，直接開了門進發(fā)射室，厲聲對在場所有科學家宣布，「老板說凡違抗命令者，決不寬貸?！拐f完，便舉起手槍對著盧卡的小腿射擊，沒有半絲遲疑。

　　盧卡中彈應聲倒地，口中仍不依不饒，「你們瘋了！瘋了！」然后又說了一連串的法文臟話。警衛(wèi)見狀又瞄準他的上身。

　　「拜托，不要傷害他！我們發(fā)射就是了。」一名會中文的科學家大聲地為盧卡求情。

　　其余科學家見狀，都不敢吭聲，紛紛就定發(fā)射位置。

　　「鎖定目標。」Akira對其他組員說。

　　組員們輸入了那一組神秘的座標后，和天文臺同樣設計的鋁制圓頂，緩緩開啟了一條縫。半圓形結構在軌道上旋轉時所發(fā)出的聲響，此時聽起來特別驚心動魄。

　　外觀像是天文望遠鏡的大口徑發(fā)射器，從圓頂?shù)拈_口探出了頭來，經過一番旋轉，傾斜，終于瞄準了天庭的天球座標。

　　「發(fā)射密碼！」一個組員照著發(fā)射程序大聲念著口令。 Akira從電腦程式中取了一組密碼，和隊員復訟了一遍。

　　「再次確認密碼后啟動發(fā)射鈕?！菇M員再度復頌了一次發(fā)射密碼。

　　Akira冒著一頭的冷汗，眼神里盡是不安，遺憾，畢竟這么多年來的心血，竟然在準備不足的狀況下毀于一旦，終究他嘆了口氣，按下發(fā)射鍵。

　　「發(fā)射。」

　　這個口令的語氣里，沒有一絲興奮，反倒是充滿了遺憾，甚至有點哀悼。

　　發(fā)射室的電視墻上，都是發(fā)射器各個角度的畫面，平日被儲存穩(wěn)定環(huán)境中的黑能量，在發(fā)射后，揭開了辛王爺?shù)哪翘胺饣曛洹薄?p>　　如脫韁野馬群般的黑色能量，一股腦的脫出了發(fā)射器。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繼地往天空竄去。

　　從銀幕上監(jiān)看發(fā)射過程的科學家們，誰也沒有見過黑能量具體像什么樣子，平日科學家們不過是從電腦數(shù)據(jù)上面觀測，或是做各種測試，可眼下它實際的樣貌，卻讓人畏懼。

　　一股龐大的黑氣，伴隨著奇怪的聲響，好像是千萬人一同尖叫，吶喊，哭泣，此起彼落，不絕于耳。建立在地底一公里下的實驗室，感覺到了震動。

　　黑能量一下子竄上了天空，沒有人預期到這種能量竟然有“聲音”，并且如此凄厲，許多科學家甚至還在銀幕上，見到大量扭曲的人臉形象，在黑能量中忽隱忽現(xiàn)。

　　「不可能，黑能量怎么會是這么紊亂的一種能量？平日都很穩(wěn)定的??？」Akira驚呆了，他看著銀幕上從發(fā)射器傳回的數(shù)值劇烈變動著。

　　其中一個科學家感慨地說，「Akira，當潘朵拉打開盒子，見到的蜂涌而出的魔鬼，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我們到底做了什么？」

　　這天的天庭，和平日一樣，風和日麗，香煙繚繞。天庭中的人也都照著平日章程走著，該干什么干什么。孰料一陣從未經歷過的天搖地動，撼動了整個天庭，正在開朝會的官員紛紛吃了一驚，大殿上的裝飾物品，有些給震得跌落在地板上，更別說粉塵散落在眾官員頭上。

　　一小隊金麟衛(wèi)慌忙入了大殿，「啟稟右相，天空出現(xiàn)異象，一股黑氣把天庭外面環(huán)繞的保護層給弄裂了，現(xiàn)在那股黑氣破壞范圍越來越大。照這樣下去，整個天庭會很快暴露在世人面前?！?p>　　右相心中有些驚訝，「該來的還是來了??！查世方失敗了嗎？」他捻了捻長須，決定了下一步該怎么處理。

　　「快召集所有匠人，泥瓦匠，鐵匠，魯師父的整個班子，立刻修復所有被破壞的地方。所有仆從一起支援，聽魯師傅指揮?！?p>　　一個管營造修復的官，領了右相的命，急急出了大殿。

　　「給辛王爺發(fā)個帖子，說我要去拜訪他。」右相才吩咐，帖子已經從章侍郎手上發(fā)了出去，不消片刻，冥漠那邊已經有了回函。

　　「辛王爺近日因身體不適，已請假多日，并不當值。」章侍郎躬身，等著右相進一步指示。

　　「裝病?！褂蚁嘧矫?，「這應該是不想正面沖突，可見他也沒有十足把握顛覆天庭。這次利用烏金復仇，算是為他試水溫，天帝既然選擇出游，必然也不想和冥漠撕破臉?！?p>　　右相喃喃自語，「看來還得讓這家伙下臺階??！」

　　「章侍郎，就說希望他好好將養(yǎng)身體，來日天庭設宴款待，請他務必參加?！褂蚁嗄壳耙仓荒苓@樣處理，雖說留個隱患，但冥漠的問題之大，不是一刀就能切得干凈。

　　不過這句「務必參加」也算是對冥漠的警告，辛王爺屆時來賠罪，天庭可進一步施壓。

　　「啟稟右相，保護層的破壞有漸漸擴大的趨勢，光是這些匠人，恐怕無法立刻修復，這樣一來...凡人恐怕很快會見到一些異象。」魯班親自來告知右相這消息。

　　「傳令龍王凡間全面布云，不必施雨，務必不能讓天庭暴露于世人眼前?！?p>　　此刻，藍玉已經和烏金站在在市中心最高的大樓屋頂，這棟O企業(yè)建的百層地標，「傲天大樓」，是烏金手下企業(yè)近年來最滿意的杰作。

　　烏金呆呆的看著天空，盯著那股他期盼已久的黑氣，直沖天庭，他本該狂喜，雖然離原本的計畫要強度差了許多，但也算給天庭狠狠的一擊，但是此刻的他，卻一句話也不說，眼神迷離的發(fā)著呆。

　　「你在怪我？」藍玉問。

　　烏金搖搖頭，「我不能怪一個愛了我千年的癡情女子，只是可惜了多這么多年的布局?！?p>　　「你知道嗎，你方才拿的根本不是查世方的仙籍？」

　　藍玉大驚，「他耍我？」

　　「不，他從頭到尾都是個傻子，他不知道他自己的仙籍被換成了我的。他又再一次為了愚蠢的凡人送了性命，哼，值嗎?！篂踅鹦α诵?，眼神慘然。

　　藍玉皺眉，「我不知道上面還保留你的仙籍，這是要抓你問罪，還是還你公道？」

　　「我不知道?，F(xiàn)在想想，我可能被冥漠利用了。」烏金回想著當年自己的冤案。

　　「怎么說？」藍玉不解。

　　「當年，我在推行新法時，辛王爺不止一次派他的人來，讓我一定要如期推動。我當時奇怪，他為何對天庭新法為何如此上心。這法后來也是推動了，只是比我推的時間晚了數(shù)百年，也許，天帝有自己的時機，并不是不推?！?p>　　「后來他們派人跟我接頭，愿以提供各種幫助，可表面上卻沒有說過是為了撼動天庭?！篂踅鹄^續(xù)說著。

　　「其實我也可以猜到，但仇恨蒙蔽了我的眼睛?！?p>　　藍玉激動的打斷烏金，「不！你承受的痛苦，太巨大，這才逼著你報仇不是嗎？」

　　烏金無語。

　　頂樓起了風，在這一百層高的樓頂，風勢比起平地要來得大，幾面旗子被吹得咧咧作響。

　　藍玉忽然心里有個直覺襲來，他覺得烏金快要離開自己了，忍不住離別的哀傷，上前抱住烏金。一向當機立斷，甚至有點心狠手辣的她，竟無助的在烏金寬大的胸膛中哭了起來。

　　烏金輕輕的吻了藍玉的額頭，鼻子，和嘴唇?！肝业南勺樱瑒e難過，我想他們保留我的仙籍，必是要讓我受審。如果他們想讓我自生自滅，何不任憑我的身體被冥漠的力量扯成碎片？方才，也就不會把查世方送到我們跟前，?！?p>　　「等我面對完自己的罪孽，也許我們還有機會在一起。」烏金此刻算是有些懂了天帝的安排。

　　藍玉聽不進這些話，只覺得這千年來她愛得好苦，好累，她不想要懷中這么真實的軀體，再度離她而去。

　　「我舍不得?！顾难劭粲譂窳耍p臂緊緊扣著烏金。

　　「查世方是個好男人，你若不愿等我，我希望他能照顧你?！篂踅鸬难劾镆呀洓]有一絲瘋狂，取而代之的都是溫柔和滿眼的不舍。

　　藍玉搖搖頭，「我雖對不起那個傻子，可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一個，我會等你，像我之前花了數(shù)十年，一針一線把你縫起來一樣，我有耐性的?！?p>　　「我對不起你，我的執(zhí)念和所謂的理想，在你的犧牲與愛的面前，都顯得很自私。」烏金緊緊的擁著藍玉。

　　幾個天庭來的金麟衛(wèi)已經到了頂樓，天空倏然密云籠罩，卻不見落雨。烏金很清楚，這是天庭暫時放下的簾幕，避免凡人窺得真相。

　　他又想，如果Akira知道，自己真的證明了暗物質的存在，該會有多高興呢？「可惜?。∷肋h不會知道?！篂踅饻\笑。

　　「烏大人，跟我們走吧！天帝已經要求了絕對公平的審判，這一次，會以你當年力推的新法，還你一個公道?！?p>　　烏金慘然一笑，「多謝天帝開恩。」

　　「藍玉仙子，您也得跟我們走一遭?！菇瘅[衛(wèi)也奉命押解藍玉。

　　藍玉抹了抹眼淚，跟著金麟衛(wèi)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