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趙貴妃家世顯赫,其父乃是當(dāng)朝一品宰相,自從皇后去世之后,皇上一直未再立后,朝中百官都不愿看著宰相做大,拒絕皇上立趙貴妃為后,而宰相身為群臣之首,自然也做足了表面功夫,帶頭上書言趙家絕不出后?!?p> 葉昶搖了搖頭,“可皇上雖未立后,卻寵愛趙貴妃無度,趙貴妃在后宮的地位,除了不能干政,幾乎與后無異了。”
丹曦冰雪聰明,立刻問道:“師傅提到趙貴妃,難道我父親的事與她有關(guān)?”
葉昶表情難受地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是啊,這個香料方子……正是為趙貴妃配的?!?p> 他抬了抬眼皮,心上似有千斤巨石。
“難不成,憑你一人之力,能扳倒皇后不成?”
丹曦的紅唇緊抿成一條縫,表情冷硬地如石頭一般,心臟卻宛若被重?fù)袅讼?,有些生疼?p> 她曾以為父親是得罪了某個高官,不曾想竟然是趙貴妃提的刀,以趙貴妃的身份,再加上趙丞相的地位與實力,為她父親正名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除非是他們自己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站出來為丹元翻案。
這可能么?天方夜譚。
“師姐……”陵游小心翼翼地喊了聲,他見丹曦的表情那般,讓他心里也著實跟著難受不已。
“都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即便是皇上犯了錯,也有言官指正,別說是貴妃了,師姐,你不要難過?!?p> 丹曦回了回神,扯出一個蒼白地有些令人心疼的笑。
“我沒事?!?p> 她問:“師傅,你我都知道父親的方子極為普通,根本不可能出錯,當(dāng)年是如何得罪了趙貴妃呢?”
葉昶道:“當(dāng)年四皇子剛出生不久,趙貴妃身子虛,一直都是由丹兄請脈看診的,后來趙貴妃說自己晚上難以安睡,讓丹兄研制出一個香料方子來,制成香囊隨身佩戴,丹兄便那般做了,想不到……想不到才過幾天,宮中侍衛(wèi)忽然闖入太醫(yī)院將丹兄抓起來,說他蓄意謀害四皇子,他的方子使得四皇子發(fā)燒高熱,上吐下瀉,差些身亡了?!?p> “丹兄被抓去天牢以后,我甚至沒來得及見上一面,便聽聞他以謀害皇嗣之罪要被問斬,我心急不已,借著太醫(yī)身份闖入宮中面見皇上,可惜一面都未見到,便直接被治了罪,從太醫(yī)院趕了出來,好歹只是奪了官職,性命倒是無憂,而丹兄……唉!”
丹曦垂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攥著,指甲嵌入手心都恍然未覺。
她見師傅這般傷心模樣,自己卻眼眶通紅,一滴淚也流不出來。
她的淚早已在當(dāng)年收殮父親尸首之時流干了。
“我爹……”她深吸一口氣,調(diào)整好情緒,“我爹在出事之前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難道半點內(nèi)情沒有跟您說嗎?”
“奇怪的地方……”
此話仿佛提醒了葉昶,他若有所思,“倒還真有?!?p> 丹元出事之前一直表現(xiàn)的心悸不安,仿佛心里藏著什么大事,每每見他一副表情沉重的樣子,問他卻又不說,只叫他莫問。
后來他被趕出太醫(yī)院以后,還有黑衣人夜來拿刀逼問他,問他是否知道關(guān)于四皇子的事,他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如實說了,那人便也未傷他性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