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去了離孟氏不愿的百貨大廈,挑了件適合自己膚色的墨綠色束腰魚尾裙。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林楚楚的身材很好,胸型完美有致,細腰長腿,連腳踝看上去都精巧白皙,惹人憐愛。
這一身魚尾裙完美地體現(xiàn)了她身材的優(yōu)勢,一米七幾的高挑身形更是襯出鏡子里的人高挑優(yōu)雅,氣質(zhì)過人,原本七分的美此時也有了九分。
楚楚不禁感嘆,果然是人靠衣裝啊,這身衣服很適合林楚楚,想來今天的宴會雖然不會艷壓群芳,但至少不會給孟寒舟丟臉。
楚楚更想夸獎的其實是自己,她很久沒有搭配過服裝了,現(xiàn)在一出手,果然是寶刀未老。
又挑了一雙亮鉆水晶鞋,楚楚走到柜臺處結(jié)賬,遞出卡后才想起孟寒舟沒有告訴她密碼,她提著裝著舊衣服的精美口袋的手抖了抖,這身衣服加鞋很貴吧,她自己的卡夠不夠刷啊?!
誰知柜臺的店員沒有問楚楚密碼,而是在楚楚掏出這張卡時多看了楚楚幾眼。
“滴”地一聲,店員雙手將卡遞還給楚楚,禮儀得體優(yōu)雅:“歡迎再次光臨。”
楚楚面色如常地收回卡,走出這家裝修精美大氣的服裝店。
她用自己的錢另買了化妝品,將就大廈里光滑細膩可以當鏡子用的墻面,化起了妝。
淡妝抹面,墨發(fā)低挽。方才還是職業(yè)女性的楚楚現(xiàn)在儼然已是一名溫婉端莊的名門淑女。
楚楚見時間將近,急忙收起裝備,肉痛地打了個的士趕往K&S大廈。
楚楚記得孟寒舟的車牌號,到達K&S大廈時,看見那醒目的四個八后,走了過去。
走近這輛賓利06,楚楚敲了下車窗,幾秒后,車門開了。
一身黑色高定西裝的孟寒舟走下車,難得的丟了個眼神給楚楚,這女人蠢歸蠢,眼光還不錯。
孟寒舟徑直走近大廈,連聲招呼都沒給楚楚打,楚楚屁顛屁顛地跟上去。
K&S大廈是B市最繁華造價最高的一座標志性大廈,能來這里的人都非富即貴,更別說在頂樓舉辦的宴會。
楚楚以前雖然作為設(shè)計師也參加了不少宴會,但都遠遠比不上今天這場宴會的豪華程度。
富麗堂皇的殿堂下,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連來往的侍應(yīng)生都衣著考究,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酒香和甜香。
甜香應(yīng)該是糕點,她一下午都沒怎么吃東西呢。這股香氣簡直引人犯罪。
有人走過來向孟寒舟敬酒,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這人一看就是才來B市,沒有打聽過孟寒舟的名聲,不知道孟寒舟從來不喝酒,即便是年齡比他大的資歷比他深的商界人士都不敢倚老賣老向他敬酒,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物,誰敢招惹?
敬酒的人也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了,孟寒舟倒沒有什么反應(yīng),本打算無視即可,身后的人卻湊上前,接過對方的酒杯,一飲而盡。
“總裁身體不適,不宜飲酒,我替他喝?!背Φ靡荒樥嬲\。
孟寒舟看了她一眼,才喝一杯,臉頰就浮起了粉紅。
四周議論紛紛,難道這孟寒舟轉(zhuǎn)性了,以前帶的女伴可沒幫著喝酒。
因為楚楚這一出,接二連三的人試探性地前來敬酒。
楚楚每一杯都照喝不誤,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像在喝白開水一樣,看上去是千杯不醉的模樣,結(jié)果沒一會兒就有些站不穩(wěn)了,搖搖晃晃地,感覺隨時要摔倒。
孟寒舟也不攔,就這么看著楚楚替他擋酒,只是粉紅的臉頰已經(jīng)通紅,像煮熟的蝦子一樣。
真難看,孟寒舟默默吐槽了一句。
楚楚打了個飽嗝,全然不知孟寒舟的嫌棄,她眼睛里的世界已經(jīng)大變樣,看什么都有了重影,不行,不能喝了,再喝就要吐了。
于是她求救地看著孟寒舟,孟寒舟別過頭,根本不理她。
楚楚腦子暈暈的,轉(zhuǎn)動的速度都慢了許多,跟龜速沒有區(qū)別,她見孟寒舟別過頭不看她,較真地轉(zhuǎn)個彎,站到孟寒舟對著的方向。
孟寒舟皺了皺眉,又別過頭,不料楚楚又站了過來,還一臉控訴地看著他。
這時又有人走過來,手里端著兩杯香檳,孟寒舟看向他,眼神冰冷。
那人的腳步頓了頓,明智地轉(zhuǎn)了個彎,錯開了兩人。
孟寒舟收回眼神,看向楚楚,低聲道:“林楚楚,安分點,別耍酒瘋?!?p> 楚楚還沒有完全醉過去,聽見這句危險至極的話,愣愣地點頭:“好!”
沒一會兒,有人走到孟寒舟面前。是個黃頭發(fā)藍眼睛的外國人,卻說著一口很標準的普通話。
“孟先生?”
孟寒舟看向他,點頭:“史密斯先生。”
這是今天他參加宴會的主要目的,如今魚上鉤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互相試探,旁邊的楚楚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但也識相地沒出聲。
等到談好后,宴會也已經(jīng)將近尾聲。
孟寒舟一聲招呼也不打地離開,楚楚見狀,連忙跟上去,但是酒意上頭,她感覺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事物不停地打著轉(zhuǎn),楚楚下意識地去抓身邊人來穩(wěn)住身形。
孟寒舟察覺她的意圖,側(cè)身想躲,奈何楚楚先他一步抓住他的臂彎,孟寒舟想甩開她,奈何楚楚抓得太緊,根本甩不掉。
“林楚楚!”他警告道。
楚楚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要摔了,痛?!?p> 周圍人都看了過來,孟寒舟滿身戾氣,索性抬步離開,任由楚楚抓著他小跑著一起離開。
他的步子邁得很大,身邊的人跟得很吃力,突然,她用力把孟寒舟往后一拉,阻攔住他的腳步。
孟寒舟看過去,楚楚正一臉不高興地嚷嚷:“慢一些,我跟不上。”
孟寒舟現(xiàn)在很后悔帶楚楚一起出席宴會,早知道他該不帶女伴的。
車子已經(jīng)聽到了K&S大門口,孟寒舟走至車前,聲音冷冽地開口:“松手?!?p> 楚楚這下很聽話地松開了,并拉開后座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
孟寒舟只覺腦仁一陣抽疼:“林楚楚!滾下來?!?p> 楚楚又打了個酒嗝,說道:“不,我要回家。”
“自己打車。”
楚楚搖頭:“不行?!?p> 孟寒舟眉頭皺得有史以來的最緊,他拿出手機,撥通杰克的電話:“安排一輛車過來。”
掛斷后,又對賓利上的司機道:“送她回家?!?p> 本以為事情算了結(jié)了,誰知楚楚又扒拉著下了車,嘟著嘴唇不滿道:“不行,必須你送我回家!”
孟寒舟被氣笑了:“林楚楚,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楚楚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知道啊,我在攻略你?!?p> “攻略我?”孟寒舟的眼底寒意漸深,“呵,林楚楚,明天你不用……”
話才說一半,孟寒舟眼中的冰寒被錯愕取代,林楚楚竟然直接用手捂住他的嘴唇,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
“不能開除我,我今天陪你出席宴會,還幫你擋酒了,乖孩子要懂得感恩?!?p> 孟寒舟推開林楚楚,用力擦著嘴唇,額頭間青筋密布。
林楚楚被直接甩到車門上,“咚”地一聲,聽上去都疼。她頓時疼得大哭了起來。
是真的哭了。
“好疼啊,不要這么疼,嗚嗚,我已經(jīng)離開了,不會再疼了?!绷殖路鹩指惺艿搅嗽谛u上被各種刑具折磨時的痛苦,遠比現(xiàn)在疼,卻讓她有兩者一樣疼的感覺。
她是一個忍耐力很強的人。后面那個魔鬼再怎么折磨她她都不叫了,因為慘叫的時候痛感會更深,但實際上她很怕疼,這就像是疼出了陰影一般。
林楚楚哭得太慘,而且哭聲很刺耳,孟寒舟被她哭喊得腦仁疼,一心只想快點擺脫這個女人。
他拿出手帕捂住林楚楚嚎啕大哭的嘴,冷聲道:“行了,我送你回家?!?p> 哭聲頓止。
楚楚淚眼朦朧地看著孟寒舟:“真的?”
目光里的小臉被遮住口鼻,只露出一雙干凈澄澈的眼眸,背后的霓虹燈光映襯下,淚光仿佛瑩潤著彩色,波光盈盈,無聲間動人心弦,有那么一瞬,孟寒舟看這雙眼眸看出了神。
不過也只有一瞬,他很快恢復(fù)過來,寒聲對楚楚命令道:“上車。”
楚楚動作緩慢地爬上車,回頭看向孟寒舟,一臉期待。孟寒舟也跟著坐進來。
“地址?!?p> 楚楚歪頭:“什么?”
孟寒舟看她一眼:“你家的地址?!?p> 楚楚哦了一聲,把自己原先的地址報了出來,前面的司機一臉為難:“林小姐,B市沒這個地方啊。”
楚楚想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林楚楚,報了林楚楚的地址后,她順勢躺到孟寒舟的肩膀上,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手臂。
孟寒舟牙關(guān)緊閉,沒有動作。
楚楚一路睡到車開到目的地,還是孟寒舟叫醒的她:“到了,下車?!?p> 楚楚迷糊地抬頭,看了眼外面,嗯,是她的家沒錯,又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在孟寒舟臉頰上親了一口,笑嘻嘻道:“告別吻?!?p> 孟寒舟感覺自己的牙齒快要被咬碎了,他皺緊眉頭,厲聲道:“滾下車!”
楚楚一邊委屈地咕噥“真兇”,一邊推開車門走下車,在她關(guān)閉車門的前一刻,她補充一句說:“你一定不能開除我,否則我就去孟氏門口大喊你忘恩負義?!?p> 孟寒舟沒理楚楚,命令司機:“開車?!?p> 車子啟動,后視鏡里的墨綠色長裙身影越來越小,直至看不見。
孟寒舟這才感覺周圍空氣都清新了不少,他松了松領(lǐng)帶,微不可聞地吐了口氣。
察覺后視鏡里駕駛座上的司機若有若無的打量,他瞇起眼。
司機立馬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一眼,真心佩服起楚楚,心想林小姐真是神勇啊,敢那么對總裁說話。
被贊嘆神勇的楚楚此時正扶著墻,一步一個腳印地走,生怕自己摔倒了。
有夜間出來鍛煉的鄰居看見了她,關(guān)心了一句:“楚楚啊,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還這副打扮。”
楚楚回頭:“嗯……宴會?!?p> “宴會?!”鄰居很驚訝,這不是他們這個社會層次接觸得到的活動,“真不愧是大公司上班的人,有出息啊。哦,對了,昨天你妹妹來找過你,你當時沒在?!?p> 楚楚皺眉想了想,妹妹……她沒有妹妹啊。
嘶……頭疼,不想了。
楚楚還是朝鄰居道謝,摸索著朝自己家的門走去,開門后,直接倒到沙發(fā)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