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jié) 三月三踏春拼學術(shù)（一）
三月三，上巳節(jié)。
大唐的三月三上巳節(jié)是與春節(jié)和中秋節(jié)等齊地位的三大年節(jié)之一。農(nóng)歷三月三還是傳說中王母娘娘開蟠桃會的節(jié)日。
杏花繽紛，桃花嫣紅，菜花金黃織溪游。
格物學書院的師生七百余人今天不用穿書院學士服，個個裝扮得千嬌百媚琳瑯滿目的，平時不允許穿的彩蝶金絲裙、千羽霓裳裙，蜀繡彩錦裙，纖素紅花裙，能換上的都換上。發(fā)型從玉兔雙耳髻到仙桃綴珠髻再換到蝴蝶翩躚髻都不滿意，最后還是把胡人的波斯卷盤到了頭發(fā)上。岳喜畫看著象結(jié)滿葡萄藤的小發(fā)卷掛滿了整個腦袋，總算滿意地走了出來。馮玉媛正小心地給自己的發(fā)髻插上一支瑪瑙流蘇步搖，看到岳喜畫僅一串粉色珍珠點綴的波斯卷發(fā)型就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感覺十分的辣眼睛，步搖也插偏了。
長樂身著標準的公主宮裝裙款款走了過來，看著岳喜畫的新發(fā)型，一愣神，差點給摔一跟頭。長樂一把拉住岳喜畫悄聲說道：“你以為是參加化妝舞會呢，這波斯卷要是被山長看到了，你今天就甭想去曲江踏青。趕緊換掉?！?p> 岳喜畫戀戀不舍地看著自己燙了一個多時辰的波斯卷，不忍放棄地說道：“我今天躲著山長，不讓她看到不就行了嘛?！?p> 長樂正要拉著岳喜畫給她換發(fā)髻，侍女牡丹一路小跑過來歡喜地說道：“長公主，富安縣主，趕快去書院門口集合，咱們書院從皇宮租來的50輛牛巴豪車已經(jīng)全部到位，都是兩頭牛拉的大豪車。內(nèi)務(wù)府這次真是給咱皇后娘娘長臉，準備的牛巴豪車又寬敞又舒適?！?p> 長樂得意洋洋地說道：“那是。咱山長是什么脾氣，宮里要是租金多收她一個銅子兒，她都能把收租金的御車監(jiān)全部人馬都換掉。這次租用50輛牛巴豪車才50兩銀子這么便宜的價格，我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母后得多不待見咱大唐內(nèi)宮才偏心到這個份兒上?！?p> 馮玉媛趕緊扯了扯長樂的衣袖，小聲說道：“你還是省省吧，現(xiàn)在還不走快點，等會兒咱們就只能步行到曲江踏青了。”
長樂岳喜畫一行緊趕慢趕總算趕到了書院門口。為避免道路擁堵，49輛旅游牛巴已經(jīng)裝載著師生們浩浩蕩蕩前往曲江踏青。她們15人只好乘坐最后一輛旅游牛巴慢慢吞吞地向曲江出發(fā)。
小李雁坐在牛巴車上掀開車窗珠簾窺看繁華的長安街道。左邊街市上的糖關(guān)刀把金龍、玉鳳、燕子、鯉魚、壽桃、螃蟹、麻雀、鸚鵡等用糖汁一勾一刻，鏤畫得栩栩如生，右邊街市上捏面人兒的小商販把關(guān)公、張飛、趙子龍、諸葛亮、周瑜、魯肅、孫權(quán)、曹操、趙飛燕、王昭君、西施、貂蟬、猴子、老虎、山貓、小狗等塑造得生氣勃勃。再看左邊街市上挑著熱氣騰騰舂芽餅濃香撲鼻，商販兩旁站滿了搶購舂芽餅的大姐大嬸。再看右邊街市上賣餛飩的小商販，正手起勺落剛好10個餛飩舀入碗中端給食客，那飄著翠綠蔥花的餛飩面清香四溢地迎面撲來，令人狠不得沖下牛車吃上一碗。一轉(zhuǎn)頭又看到左邊街市波斯舞娘正在兜售晶瑩剔透的琉璃項鏈和瑪瑙手鐲，在大唐已經(jīng)司空見慣價格低廉的琉璃器在西域還有著非?？捎^的利潤賺頭，所以西域人錯誤的估計在西域價格昂貴的琉璃項鏈不遠千里運到大唐來應(yīng)該能狠狠賺上一筆？顯然，小李雁想錯了。
于是小李雁看到了她顛覆價格觀的一幕。魏芳蕾喊侍衛(wèi)停車，她走下牛車，從衣袖里掏出一個錦盒遞給波斯舞娘。波斯舞娘打開錦盒看到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雪花球。魏芳蕾把雪花球用力一搖甩，琉璃球里的白色的小雪花飛舞在琉璃球里的小村莊上空。波斯舞娘從她的馬車上抱出一盒流光溢彩的瑪瑙手飾遞給魏芳蕾，示意換購她手中的雪花球。魏芳蕾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波斯舞娘的馬車，再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雪花琉璃球。波斯舞娘毫不猶豫地把整整一馬車的物品交給了魏芳蕾，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雪花琉璃球，歡天喜地的跑了。
李雁看到侍衛(wèi)們搬上馬車的西域商品，驚訝得下巴都合不上了。李雁決定請教師姐，悄聲問道：“師姐，那西域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傻缺，一個琉璃球就可以換來這么多葡萄釀、葡萄干和瑪瑙石。”
魏芳蕾一邊仔細地挑選中意的瑪瑙石項鏈，一邊敷衍地回答道：“咱大唐的琉璃是皇室珍寶，雖然咱大唐可以把琉璃器制造得滿大唐都是，還價格便宜地售給咱大唐百姓。這些臣屬小國也能從小老百姓手中以相對便宜的價格購買到普通琉璃器。但工藝撥尖的無色玻璃眼鏡，或者琉璃雪花球，琉璃穿衣鏡，琉璃音樂盒這些受管制的琉璃器，臣屬小國想置辦這么一件，那價格就是昂貴的。長姿勢了吧？格物學決定了大唐的優(yōu)越地位?！?p> 李雁眨著明亮的大眼睛，萌萌地說道：“師姐，我想好了，等我休沐回家，我就讓我哥專業(yè)跑西域去售賣琉璃器。這樣，他就能自食其力地給他自己置辦嫁妝了。這進出口貿(mào)易多順差呀?！?p> 岳喜畫覺得如果此時不說上兩句，可能會遺憾終身，她狠狠敲了兩指頭小李雁的額頭說道：“你學財經(jīng)時怎么聽的課？從長安到西域那是一條千里戈壁萬里黃沙的艱險之路。咱大唐那么多百姓手中有那么多的上品琉璃，為什么鮮有商販走這條貿(mào)易險路？還不是因為這條路上馬賊多，盜匪多，人煙少。你哥哥雖有部曲可以護他安全，但一個少將軍為了琉璃器這么點貿(mào)易額，不遠萬里跑一趟西域，回來估計會被你爹打死。除非你哥是去西域征戰(zhàn)的，否則這輩子都不可能走一趟西域。知道你還在慪你哥送你黃瓜皮兒的事，但你懟他也要有點技術(shù)含量啊，要不我都不好意思對別人說你是我徒弟。這智力都漏穿《大唐字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