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瑯,你覺得深紅色好看還是朱紅色好看?”
“我想在這里做一個西式庭院,上個世紀(jì)的那種。繞著花的白色拱形門,大理石的天使雕塑。你見過拉斯維加斯的Fendi店鋪嗎,就是那個感覺。如果能雕刻出希臘眾神的感覺是最好的?!?p> 祝赤一大早就能聽見,孟蜀在庭院里嘮叨。他披了件黑色的浴袍,踩著拖鞋順勢看下去,就見到孟蜀穿著了明黃色的連衣裙,發(fā)間幫著牛油果綠的絲綢發(fā)呆,末尾鉆石閃閃發(fā)光。
她的皮膚在陽光之下散發(fā)光芒,像是擦滿了珍珠粉一樣。
旁邊站著一個小姑娘,麻花辮盤在頭上,素色的棉麻裙杯夏風(fēng)吹了起來。她拿著一個ipad翻看著圖紙,模樣認(rèn)真。
祝赤這兩天見到的可都是美女。孟蜀在客棧中,昨日蔚燕已經(jīng)和她的老相好唐岳離開,今天庭院之中有多出來一清秀美人。
祝赤想找一件看起來裁剪好一點(diǎn)的衣服,卻又覺得襯衫十分桎梏,全然不舒服,只能隨意套了一件孟蜀給他買的繡著老虎頭的短袖,抓了兩把頭發(fā),還噴了棕色瓶子的Opium。法國香子蘭、紅醋栗的特殊香氣藏入他的發(fā)絲中間。
祝赤順著樓梯走下去,看著姑娘笑臉盈盈。孟蜀一眼就看見祝赤殷勤的樣子,“怎么,看見美女就不會走道了?”
他翻了個白眼,“胡說,我這是有禮貌?!弊3嘌壑械拿鲜窠袢沾┑脺厝幔故莿e有一番滋味。神界仙山上的百花仙子,也會淡然遜色。他走到孟蜀旁邊,遞給她了一個山楂冰棒,“天氣熱,涼快涼快?!?p> 孟蜀看了看他,怎么這人轉(zhuǎn)性了?前日入妖之態(tài)后,居然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不過,她逗了逗他,“立秋了。少吃涼的,”
祝赤“嘁”了一聲,“早知道就不給你了,毛病多?!?p> 孟蜀看著他,嗅了嗅,小聲說道:“你孔雀開屏了?噴什么香水?而且還是我的?!?p> 祝赤一愣,確實(shí)Opium男女版的瓶裝近乎一樣,他臉一陣白,惹得孟蜀笑了起來,說了一句:“小孩子?!?p> 她臉上的傷口已經(jīng)變成淡薔薇色,他語氣略重,咬著后牙提醒道:“小心留疤!”
那設(shè)計(jì)師爽瑯在旁邊微笑著看著兩人,“那我先進(jìn)屋,你們倆談?!?p> “不了不了?!泵鲜駭[手。
祝赤轉(zhuǎn)身對著姑娘,看了看她手中的ipad圖像,里面都是客棧的照片?!斑@是干什么呢?”
孟蜀叉著腰,“你說干什么?前兩天你一作妖,把這里砸個七八爛,我還得修。爽瑯是設(shè)計(jì)師,我可是花了大價(jià)錢請來的,你別給我攪黃了?!?p> “得得得,您別嘮叨了。我給兩位娘娘準(zhǔn)備茶點(diǎn)去。本公子先行告退了,您就請好吧……”說著,一溜煙就消失了。
孟蜀看著背影,牽起了嘴角。
爽瑯咯咯咯笑著。
聊天之際,大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jìn)來。三十歲的年紀(jì),穿著一身干練的深色衣服,膚色有些白,甚至血管都可以看得清。他墨鏡反射著爽瑯的裙擺,一步步的走向院落之中的兩人。
孟蜀走了上去,“先生,我們今天不開門的。訂單取消的賠償金應(yīng)該已經(jīng)打到您的賬戶里了,實(shí)在抱歉?!?p> 男人摘下了墨鏡,灰藍(lán)色的一雙眼睛打量著孟蜀,又抬眼看了看遠(yuǎn)處的爽瑯。
突然間瞳孔一縮,顯然被驚訝到了。孟蜀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悸動,砰砰砰的要跳出來一樣。只不過面色毫無變化。
她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顫抖,隱藏著靈魂深處的躁動不安。孟蜀順著他的視線,回頭好奇的看了一眼爽瑯。
她沒有看向這里,依舊拿著白色的apple pencil勾勒著線條。
在庭院之中,樹蔭之下亭亭而立著。不施粉黛,卻美過萬千繁華。沉靜的像是細(xì)膩的文藝復(fù)興時期的油畫。
“那是誰?”
那男人說話的聲音,像是一條寬涌的江河。似乎孟蜀可以感覺到?jīng)_過巨石的猛烈。
“先生?”她反問道,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你們認(rèn)識嗎?”
他若有所思,沒有回答問題。顯然是不認(rèn)識的,但又似乎冥冥之中有著羈絆糾纏。
男人拉了一下衣角,襯衫整整齊齊的勾勒著身型。他繞過孟蜀,徑直走向了爽瑯。輕輕又低沉的介紹自己:“您好,我是韓默?!?p> 爽瑯抬眼正好對上男人冷淡的眸子,只是突然之間又覺得自己被烈火點(diǎn)燃。
為何人家明明什么也沒說,自己卻紅到了耳根。
“???”她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抿了抿嘴唇把手伸了過去,握住了男人寬厚溫暖的手?!八?。”
想不到看著冰冷,暖流卻暖暖的從掌心涌入到了心臟。
她觸電一般的抽回了手,不好意思的笑笑。
男人低頭凝視著她微卷的睫毛,小巧的嘴唇,脖子上掛著一個月牙形的白色小石頭,一般晶瑩剔透散發(fā)著淡淡的藍(lán)光,然后漸變?yōu)槿榘咨?,如同象牙一般的石頭。
他眉頭輕皺,突然意識到這個月牙石來源于何處。
在他夢里。
在日日夜夜的夢中。
是那急于尋找答案的困惑多年疑問的鑰匙。
他想伸手過去觸碰。爽瑯見著陌生男子如此唐突,有失穩(wěn)重的樣子,驚慌一下向后退了兩步。
男人的手僵住在空中。
孟蜀見這奇怪的樣子,還沒有拉開兩人,就又聽到門被咋咋?;5拇蜷_,“您好,我們今天不接客人!”說著回過頭去,又看到一個男人站在門口。
“我們今天打烊了,您請回吧?!泵鲜褡龀鰜硪粋€請的手勢,正要趕人走。本來今天風(fēng)和日麗,自己與爽瑯小美人在庭院里探討庭院的裝飾。
先是祝赤,而后又是兩個男人,打擾了這份清明。一個個眼里跟虎狼柴犬一樣盯著爽瑯看來看去。
她話還沒說完,站在門口的男人大吼一聲:“你干什么呢!把你的手拿開!”
說著,飛速跑到了爽瑯身邊,護(hù)著她。
那韓默像是一只領(lǐng)地被侵犯的公獅一般,顯然在意剛才美好的氛圍被破壞,他低聲地問道:“你是誰?”
“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