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緊鑼密鼓的復(fù)習節(jié)奏被打破了,學校之前就是為了防止學生過度緊張,才會在百日誓師的會上為學生設(shè)計了各種減壓項目,可該發(fā)生的終究是發(fā)生了。張啟凡的事情不僅被市里面通報,甚至在全省都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省教育廳及時下發(fā)文件,敦促各個學校不要對高三及復(fù)習班年級高強度補課,嚴令禁止老師對考試發(fā)揮失常的學生進行指責和批評,全省掀起了一場為高考學子減壓減負的活動。
而澤川二中在這個背景下更是備受矚目的,學校不僅要在周五舉行音樂會,還會在周末的時候組織全體高考學子去野營。不過這也招致了一些家長的非議,不過任何事情總是具有兩面性的,盡管有壓力,但是校領(lǐng)導(dǎo)想與其出了大問題難以收拾局面,不如現(xiàn)在組織學生出去緩解壓力。
聽到這個消息,很多學生沉浸在喜悅之中,不過十二班的同學們卻始終開心不起來,畢竟走了的那位不只是校長,更是自己親切的班主任和任課老師,和他們一樣的當然還有一班的學生,他們的老師也在這次事件中被撤職了。
姜念楓比別人的憂心更多了一籌,除了上述的身份,這個人還是和自己父親相交多年的好友啊。不能這么坐以待斃,老閆是有責任,但是也不應(yīng)該出發(fā)這么重啊,不能因為有人和媒體煽動就讓他承受這么大的指責。想到這,姜念楓起身去找馮柳翌了,“喂,咱們和班長一起,再找?guī)讉€同學去找學校領(lǐng)導(dǎo)反映吧。”“別想了,班長他們都去了兩次了,沒戲,書記那邊表示無能為力啊,哎,咱們能怎么著呢!”馮柳翌垂頭喪氣地說著。
“這種事情,一次兩次肯定沒用,咱們得多去幾次,學校不行,就去教育局里,怎么能輕易放棄呢?!苯顥饕婑T柳翌毫無斗志,便指責說。
“好,按你說的來,不過先說好了,就試這一次了啊,不成功我可不會再去了,都碰幾次壁了?!瘪T柳翌說完起身去找班長了,姜念楓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活動時間,幾人一起去了書記辦公室。
“我說你們幾個怎么又來了,我說了,我沒辦法了,況且因為這件事情對我也有了警告處分,所以你們就別再來了,快回去好好上課吧,這馬上就要高考了,要把心思用在學習上?!睍浺灰娺@幾個孩子一來,當時就頭大了。
“書記,您和閆校長關(guān)系也不錯,你總不忍心看他現(xiàn)在遭遇這種事情吧,我們不需要他馬上就能官復(fù)原職,但至少可以作為一位老師回來給我們代課,他是校長,但也是我們的語文老師啊,我希望您再和上面溝通一下,至少讓老師回來代課,我們就這么點要求,求您考慮一下吧?!苯顥髡f完都有些哽咽了,這一番肺腑之言也讓書記動容了,其他幾個同學也附和著“求您了,幫幫我們老師吧”,書記看到這一群真誠的孩子,猶豫片刻之后答應(yīng)再試一次。
“李局吧,你好,我車宇逸,關(guān)于閆校長的事情還是想和您溝通一下。是這樣的,我們都知道包括我和他在內(nèi)在這次事情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都難辭其咎。但是,閆校長他不只是我們二中的校長,更是一位一線教師啊,這兩天,學生來的不計其數(shù),就連一些老師也來求情了,所以,希望您和其他教育局的其他領(lǐng)導(dǎo)能夠暫時網(wǎng)開一面,先讓他回來給孩子們上課,等高考完之后再追究,如果有必要,我愿意和他一并承擔責任,懇請您考慮一下?!避嚂浺环挘屧趫龅拿總€人都感覺敬佩,書記的形象也無比高大起來。
最后,局長給的答復(fù)是讓他考慮一下,這事情還得經(jīng)教育局領(lǐng)導(dǎo)研究再上報市委,不是他拍腦袋就能決定的。
得到了這個答復(fù),姜念楓一行人謝過了書記后回教室上課去了。
晚上回到家,姜念楓思索之后還是給武彥波打了電話,畢竟他怕李局畏于社會輿論,不敢過多爭取。
“楓哥,什么事兒,說吧?!苯拥浇顥鞯碾娫挘鋸┎ň椭浪麥视惺?,也就顧不得寒暄直入主題了。
“哦,是這樣的??????”姜念楓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和武彥波詳細說了一遍。“那需要我做什么?”武彥波說道。
“第一,想讓你和你爸說一聲,閆老師真的是位好老師,全校師生現(xiàn)在都盼著他能回來,這次的事情也不至于給他這么重的懲罰,也不需要多為難你父親,只要把話說到就行;第二,讓凱子查一下,那天滋事的家長到底什么情況,如果是普通學生的家長根本沒必要這么強硬,非要讓老閆停職不可,說到底,這件事情就是這幾個家長鬧得,否則根本沒這么麻煩,拜托了,彥波?!苯顥鳑]有多啰嗦,把要求直截了當說了。
“好,給我一天時間,我讓凱子去查,我爸那邊我等會兒就給他打電話,不過我只能盡力而為,我爸那人,你知道的?!蔽鋸┎ㄕf道,難得的底氣不足。別的事情,或者需要用到其他人,武彥波肯定會拍著胸脯說沒問題,但是到父親這可就沒有那么順利了,畢竟想從父親這以權(quán)謀私可算是白日做夢了。之前還在副市長任上的時候,那會兒正好碰上武彥波上小學,家里想讓他父親和第一小學的校長打個招呼,讓按照戶籍分校不能進入一小的武彥波順利進入,可是父親就是不開口,到最后還是武彥波的四叔找人進去的。
這件事讓小時候的武彥波對父親頗有成見,覺得著完全不像個父親所為。不過長大點也就明白了,父親只是不想以權(quán)謀私罷了。給父親打完電話簡單把事情說明白之后,父親這次的語氣倒沒有像之前那樣,而是相對和氣地說了聲:“知道了,會回去調(diào)查一下的?!?p> 完后就聯(lián)系凱子,讓凱子盡快去查了,畢竟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也許是年紀大了,武彥波父親突然感覺虧欠家里邊了,這么多年沒有為家里面的人做過什么,從小的教育和作為一名黨員的原則要求自己不能做這些事情。家里人的埋怨,親戚的不理解,讓他這些年承受了很多。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恪守職責讓自己多年沒有出過問題,這一里一外,究竟是得到了還是失去了,不由得他陷入了沉思,手捧著水杯,望著窗外的澤川市,心中五味雜瓶。
沉思了一會兒,還是給秘書打電話了,安排秘書去把這件事兒的前因后果弄明白,這種事情他本不該過問的,畢竟有分管的副市長去做,可是兒子的這次請求是這么多年來的第一次,況且這件事情之前也有人反映過,算不得私事。
望著辦公室外的夜景,心中寬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