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你萬萬不可輕離啊,”魯妙子急忙離席,趨步到了殿堂錦繡地毯,躬身行禮,態(tài)度誠懇,帶著惶急。
蘇劍沙龍武氣象,所向披靡,奪竟陵,斬李密,收悍將,擴地盤,卓聲威,那一件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就算是四大門閥,聲望正隆的李世民,竇建德,甚至天刀宋缺,在無根無萍之下,也是辦不到的。
但是蘇劍沙硬是憑著一己之力,打下了一片地盤,威武霸氣,萬民歡呼,將士臣服,天命所歸。
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要小心,不要兵行險著,輕身犯險。
上一次蘇劍沙消失了數(shù)月,竟陵城危機重重,險些不保,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讓蘇劍沙再離開。
“蘇先生,不,主公,主公啊,竟陵城,飛馬牧場,幅員數(shù)百里,數(shù)十員大將,十幾萬金甲兵卒,身家性命全賴您一人身上,萬萬不可棄之不顧?!濒斆钭勇暅I俱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主公,留下來吧?!绷诘离x席,鐵甲鏗鏘,跪伏在地。
“主公,萬萬不可離開?!?p> “我們效忠主公,絕無二心?!?p> “末將愿追隨主公,征戰(zhàn)沙場,逐鹿天下。”
呼啦啦,分列兩旁的文臣武將,紛紛離席,美酒佳肴都棄之不顧,跪倒了一大片。
馮歌,馮青,商震,程知節(jié),羅士信,單雄信,秦叔寶。。。。。。
每一個都是獨當(dāng)一面的好手,甚至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悍將,但是此刻他們都真心的臣服,懇請?zhí)K劍沙留下來。
商秀珣看到這一幕,眼眶微微一紅,險些掉下淚來,她巾幗鐵骨,手腕強硬,何時有過這種女兒情長。
不過即便是她極力撇清,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蘇劍沙的感覺,由敵對,震驚,欽佩,好感,仰慕演化,以漸漸芳心暗許,喜歡上了他。
要再和蘇劍沙分別,商秀珣的心里是萬分的不舍,恨不能天天和他在一起。
她看了看一直使眼色的魯妙子,撇撇小嘴,忸怩了一會,才站起身來,風(fēng)姿卓越的走到地毯路上,盈盈下拜:“秀珣也請主公三思,不要離開了?!?p> 商秀珣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臉上抹過一抹紅暈,嬌羞嫵媚,明艷動人。
連商秀珣都跪下挽留,稱呼主公,其余的將領(lǐng),自然更無二話,一致的挽留,甚至連沈落雁都跪在了瓦崗舊將之后,臉上神色平靜,似乎乖覺的很。
“我意已決,”蘇劍沙聲音淡淡,卻帶著不可違逆的威嚴:“會離開一段時間,你們不必再勸?!?p> 眾將齊齊的把目光看向了魯妙子,論資歷,論才學(xué),魯妙子是當(dāng)之無愧的榜首人物,頂著主公的壓力,苦勸苦諫的事,自然也落到他的頭上。
魯妙子思索再三,神色幾次變化,最后長嘆一聲,沒有再勸,而是躬身應(yīng)命,站了起來。
“魯妙子,”蘇劍沙吩咐:“在我離開這段時間,你全權(quán)指揮一切事宜。有三件事你要去做,堅城,練軍,積糧?!?p> “竟陵城,飛馬牧場唇齒相依,互為犄角,防御工事,城墻,城郭也都很堅固高大,但是守城器械,床弩,滾木,戰(zhàn)車,飛弩等顯得不足,你要在堅固防御的同時,做好戰(zhàn)略配備,此為堅城。”
“練軍,如今軍卒近二十萬,但是良莠不齊,派系林立,有飛馬牧場的,竟陵城舊軍,民兵,鄉(xiāng)紳團,瓦崗舊軍,錢獨關(guān)舊軍,你要把他們統(tǒng)屬起來,去蕪存菁,保留一半即可,我要的是精兵。”
“積糧,除了自給自足之外,還要多積累糧食草料?!?p> “屬下遵命,”魯妙子恭敬的領(lǐng)命,除了對蘇劍沙的信任感激涕零之外,再一次震驚于他的博學(xué)廣聞,獨辟蹊徑,一針見血,很多觀點他都是聞所未聞。
“此真乃明主。”魯妙子拜服。
“另外,瓦崗舊將單雄信,羅士信,秦叔寶不可獨領(lǐng)兵將,只程知節(jié)可暫行領(lǐng)兵左將軍之責(zé),沈落雁不得參與軍事決議,只能做后勤?!碧K劍沙目光如炬,灼灼的看著瓦崗舊將。
“你們可有異議?”
強悍如單雄信體內(nèi)先天真氣一滯,氣勢被打入谷底,激靈靈打了寒顫,知道厲害,急忙低頭:“末將遵命?!?p> 羅士信,秦叔寶也無異議,程知節(jié)能獨領(lǐng)軍隊,雖只是暫時的,也是對他高看重用的了,自然也沒有疑議。
只有美人軍師沈落雁,微微蹙了蹙秀眉,慘然一笑:“落雁只是女流,主公你不必如此防備,我也不敢違逆,一切遵從主公安排?!?p> 蘇劍沙深深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說,而是站起身來:“好了,到此為止,魯妙子你組織以后事宜?!?p> 唰
他身形一晃,如黑色金芒的虛影,轉(zhuǎn)瞬之間消失在原地。
蘇劍沙一離開,大殿內(nèi)就炸開了鍋,眾將議論紛紛。
“肅靜,肅靜,”魯妙子登上主位,真氣灌注,隆隆如雷,頓時壓過了嘈雜的議論聲。
“蘇劍沙主公,向來手腕強悍,說一不二,大家不要再為主公去留爭論,只按照主公布置行事即可?!?p> “如今百廢待興,千頭萬緒,沒有主公壓陣,如何能行?”柳宗道愁眉不展,大聲問道。
“柳執(zhí)事,你不必憂慮,主公自由主張,除了剛才在大殿宣布的三策,主公另有重要安排,已暗中傳諭給我?!濒斆钭友壑猩窆庖槐@示出超一流高手的身份,令人沒有懷疑。
“柳宗道,商秀珣,秦叔寶,程知節(jié),單雄信,沈落雁留下,其余人等歸于各軍?!?p> “遵命!”
眾將拱手應(yīng)命,魚貫而出,紛紛散去。
程知節(jié),單雄信對視一眼,俱都摸不著頭腦,蘇劍沙鐵血手腕,奪了他們的兵權(quán),怎么還讓留下來,參加核心機密會議。
沈落雁更是眼中異彩漣漣,不知已被打壓到如此地步,蘇劍沙怎還會讓她留下議事,她沒有吵鬧喧嘩,找了位子靜靜的坐下。
唯有秦叔寶咧著大嘴樂呵,他和羅士信一開始就打算投靠蘇劍沙,如今可算是得償所愿,還讓自己參加議事,以后不會再像在李密軍中那么受打壓排擠了。
“可惜了,沒讓老羅也留下。”秦叔寶嘟囔一句,隨即想開了,他和老羅是鐵哥們,共同進退,一個人留下也就等于兩個人留下。
他想通了之后,心情更好,抓起桌上的水果,大口吃起來。
沒人知道,這次議會商議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直到午夜時分,才看到程知節(jié),單雄信臉色凝重的匆匆離開,秦叔寶喜憂參半隨后離開,其它人等隨后散去。
乘著夜色,沈落雁悄悄換了夜行衣,閃身出了房門,展開身法,向后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