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門抱著杜兜,看著身前灰霧里的身影漸漸清晰。
雖然安布希爾此時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令杜門還算滿意,但杜門并不打算就此同意她的加入。
尤其是,杜門到現(xiàn)在只看到了安布希爾一個人的身影,身上卻完好如初。
“一個人回來了?”
看著從灰霧中現(xiàn)出身形來到身前的安布希爾,杜門揶揄道。
安布希爾雙手捏著黑袍的衣邊,使得袍子緊緊地包裹住她那瘦小的身軀,面對杜門的提問,她表現(xiàn)得略顯不安。
“灰使者大人,我……我只是覺得他們并沒有對我做什么?!?p> 安布希爾緊張的回答著。
杜門摸著杜兜的腦袋,對安布希爾繼續(xù)質(zhì)問道:“既然覺得他們沒有做什么,那你為什么回來?”
安布希爾把裹在身上的黑袍又緊了緊,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有足夠的勇氣與杜門對話一樣。
“我……相信您這樣的強(qiáng)者沒必要使用這些手段,只是為了欺騙我。”
“哦?你在揣測我的想法?”
“沒有,沒有。我……我……我……”安布希爾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也沒能說出自己的想法,她只得不停地裹緊自己身上的黑袍子,為此甚至蹲在了地上。
那蹲在地上的身影,還時不時的抽動一下。
隱隱能聽到安布希爾的啜泣聲。
“我給過你選擇的機(jī)會了,”杜門抱著杜兜轉(zhuǎn)過身,接道:“更何況我不喜歡你這無腦的仁慈。”
“走了?!倍砰T拍著杜兜的背,對卡姿蘭道。
安布希爾仍舊蹲在地上,在那啜泣。
“帕帕,那個小姐姐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杜兜掰過杜門的臉,仰著身子指著蹲在地上的安布希爾,一臉好奇的問道。
“哦,她有朋友一起走。”
杜門隨口說著,只是看著女兒杜兜,連看一眼安布希爾的意思都沒有。
“可是,姐姐只有一個人吶?!?p> “姐姐的朋友會來接她的?!?p> 杜門抱著杜兜越走越遠(yuǎn),跟著后面的卡姿蘭回頭看了一眼,卻沒說什么,只是跟著杜門離去。
“我想要找到灰脊草!”
“我想要救治我的老師!”
“我想要救我的父親?。?!”
安布希爾突然哭喊起來,聲嘶力竭著昂起了滿是淚水的臉。
杜門停步轉(zhuǎn)身,漠然的看著。
“那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你這樣子會嚇到我女兒的?!?p> 杜門扭過了杜兜的臉,讓她不去看安布希爾現(xiàn)在的模樣。
“大人,您是個好人,請您幫幫我吧?!?p> “哦,我不是個好人?!?p> 面對杜門的冷漠,安布希爾只感受到了無窮的絕望,仿佛冷到了骨髓的刺骨冰寒,讓她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
不過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縱然是壯著膽子來了迷霧曠野,也不過是救父親的信念在支撐而已。
然而遇到杜門后,她才認(rèn)清了現(xiàn)實。
而現(xiàn)在,她唯一的希望,杜門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她,她就這樣錯過了機(jī)會。
安布希爾已經(jīng)沒在看著杜門了。
她的雙目已經(jīng)渙散,滿腦子都在想著自己是如何來到迷霧曠野之外的傭兵小鎮(zhèn),又是如何雇傭了兩名可能對她意圖不軌的傭兵。
她開始后悔,為什么回頭的時候要跟那兩個傭兵保證,說自己一定會放過他們,不會祈求這位大人的保護(hù)?
杜門只是不帶絲毫憐憫的看了安布希爾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
然而杜兜在杜門轉(zhuǎn)身時,又突然開口:
“帕帕,小姐姐,一起玩?!?p> “爸爸也可以跟你一起玩啊。”杜門微笑道。
只是杜兜卻不買賬。
“帕帕不好玩?!?p> “那卡姿蘭姐姐呢?”
“帕帕更好玩?!倍哦狄琅f嘟著嘴,指著安布希爾道:“我要小姐姐?!?p> 杜門略顯無奈地轉(zhuǎn)過頭,看著仍舊雙目無神的安布希爾,出聲問道:“安布希爾,你是否愿意成為我女兒的奴隸?”
看著雙眼漸漸重新煥發(fā)光彩的安布希爾,杜門只能暗暗感嘆。
沒辦法,誰讓我寵女兒呢~
“大……大人,您說……說什么?”
“我不想再重復(fù)一遍?!倍砰T對安布希爾就沒什么好臉色了,他已經(jīng)不喜歡這個姑娘了。
“我愿意?!?p> 安布希爾飛快肯定道,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懇態(tài)度,她更是飛快從地上站起,行著標(biāo)準(zhǔn)的誓言禮。
這表示她說的話將成為她的誓言,若有違背,就是違背自己的靈魂,將受靈魂剝離消散之苦。
“行吧,今后她就是你的主人了?!?p> 杜門不耐煩地對安布希爾揮揮手,指著杜兜對其說道。
“您好,主……主人?!?p> 安布希爾顯然對于自己的身份變換還不太適應(yīng)。
“小姐姐,你會什么呀?”杜兜扒在杜門肩頭,對安布希爾好奇問道。
“我會藥劑學(xué)、草藥學(xué)……”安布希爾還待繼續(xù)講述自己會的東西,卻被杜兜直接打斷道:“那你打架厲害嗎?”
“???”
“帕帕說,等下帶我去抓貓貓。等下你去抓,好不好?”杜兜露著一副“我真聰明”的笑容,不斷眨著眼睛。
“大人,我……這……”
安布希爾試圖從杜門這獲取點幫助或者指示,卻被杜門直接斥道:“我女兒才是你的主人?!?p> “嘻嘻嘻,帕帕,我要下來?!?p> 面對女兒的請求,已經(jīng)變成女兒奴的杜門立刻照辦。
落地后的杜兜一路蹦跶著靠近安布希爾,直到其身邊,杜兜才歡快道:“一起玩叭?!?p> “好,主人?!?p> 安布希爾剛剛答應(yīng),卻又被忽然出現(xiàn)的一道異光給晃花了眼,甚至被這光刺得眼淚都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她耳中只依稀聽到一句,“臭小子,你有什么藏私房錢的方法?”
安布希爾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卻實在難以張開。
“不是說了嗎,您把錢放我這啊?!?p> 啪!
安布希爾聽到一記響亮的聲響,勉強(qiáng)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睛卻只能看見白茫茫的一片。
“我要聽詳細(xì)的!”
這聲音僅是聽在安布希爾耳中,便充滿了威嚴(yán)。
“小姐姐,我們玩什么呀?”
這是杜兜的聲音,安布希爾分辨后解釋起自己的情況,道:“主人,我現(xiàn)在還看不清,您先等一會兒?!?p> 說完,安布希爾眼中的世界終于清晰了許多。
在她眼前,一名身穿白色紗衣的高大男子正站在神秘的灰使者大人對面,而在其身后,是一道神性光輝的光輪輝耀著。
“神……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