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福驚得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一百萬吶,他下輩子都可以不用愁了!可是,他轉(zhuǎn)念一想,家里那老牛,少說也得有三百來斤,這,這怎么運的過來?。?p> 劉福一臉為難:“老,老板,要不您移駕,去我家看看那頭牛?!?p> 時恕幽幽地瞥了他一眼,劉福嚇得渾身一激靈,立馬點頭哈腰:“我,我馬上去,老板,您,您稍等?!闭f完,提上滑到大腿根的破褲子,一溜煙兒就跑了。
沈璐憤憤地盯著他遠去的背影,輕輕地朝地上呸了一聲,氣得牙癢癢,這哪是心疼牛啊,就是訛錢嘛!
半個小時后,七八個男人光著膀子,哼哧哼哧地推著一輛破板車,氣喘吁吁地停在村長的小院里。
“老板,牛已經(jīng)給你運來了,你看,這錢?”劉福弓著背,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伸出右手,食指與大拇指使勁搓了搓。
“錢不會少了你的,先來看看這頭牛?!?p> “好好好,您看您看。”
許含宥慢條斯理地帶上口罩與醫(yī)用手套,蹲在死牛的腹前,從工具箱里拿出一整套解剖工具。
這是時恕第一次見許含宥在他面前進行手術(shù),雖然只是為一頭牛進行尸檢,但是過程依舊令人賞心悅目。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握著手術(shù)刀,劃破牛的肌表,取出牛胃。
劃破牛胃后,一股惡臭彌漫開來。
許含宥將牛胃重新放回牛腹中,脫下手套,扔進醫(yī)療廢物垃圾袋內(nèi)。
“村長,真相很清楚了吧。”
聞到那一股熟悉農(nóng)藥味后,村長立即明白過來。他氣得直接在劉福的膝蓋上踹了一腳,吼道:“你這個畜生,人家免費來我們這破地方給我們看病,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你還騙錢。”
被當(dāng)眾揭穿自己的把戲,劉福瞬間撕破了臉皮,他無所謂地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冷笑道:“我尊你一聲村長,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彪S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時恕跟前,“老板,你可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我一百萬了,你可不能反悔?!?p> “這一百萬,就是留給你請律師的?!睍r恕居高臨下地睨著他,輕哼一聲,“詐騙五十萬,你就在準備在牢里待上一輩子吧。”
劉福臉色一變,瞇了瞇眼,壓下眼底的驚慌,道:“怎么可能?”
“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p> 劉福一下子跪在時恕的跟前,驚恐道:“老,老板,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彼蛑瘸瘯r恕靠近,時恕一腳將他踹開,冷然道:“滾遠點?!?p> “好好好,我這就滾,這就滾。”劉福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慌不擇路地跑了。
村長甚是羞愧,連連道歉,那七八個壯漢看劉福跑了,也匆匆離開了。
眾人唏噓,告別村長后,各自回到各自的處所。
劉嫂看到回來的兩人時,先是愣了愣,隨后在在圍裙上擦了擦剛洗完菜的手,連忙迎出來,喜道:“許醫(yī)生,你回來啦,這,這位是?”
“我是他丈夫。”許含宥抬眼看了一眼時恕,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淡淡地勾了勾唇。
“許醫(yī)生,你們可真是郎才女貌啊。”劉嫂看著眼前這一對璧人,越看越欣喜。
這時,一個走路搖搖晃晃的奶娃娃扶著門走出來,張開短小的手臂,含糊不清地嘟囔:“姐……姐姐,抱?!?p> 許含宥松開時恕的手,一把將地上的劉軍抱起來。時恕黑著臉走到許含宥的身邊,瞪了劉軍一眼,劉軍立刻扁了扁嘴,哭出聲來。
劉嫂從許含宥懷中接過孩子,輕柔地拍著劉軍的后背,看著許含宥的白大褂上的一片淚漬,歉疚道:“許醫(yī)生,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衣服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