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璐,你怎么了?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甭櫄g疑惑地看著身旁深思出游的沈璐,伸手在沈璐眼前搖了搖。不就是上了個廁所嗎?怎么一回來就傻了。
沈璐被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手嚇到了,身子猛然一震,雙手捂在臉上,悶悶開口道:“我沒事,就是這幾天有點累到了?!闭砗们榫w,沈璐放下手,轉(zhuǎn)頭朝身旁的聶歡笑了笑。
“你笑得那么勉強,真沒事?”聶歡還是不放心,她這個狀態(tài),可真不像沒事的樣子。
“真沒事,別擔(dān)心?!鄙蜩磽u了搖頭,提起最后一絲情緒,裝作自己很餓的樣子,大口吃菜。
“那你也慢點吃?!甭櫄g臉上的擔(dān)憂更甚,攔下她要繼續(xù)往口中送的筷子,“你也等嚼完了再吃啊?!?p> 沈璐木然地點了點頭,可是口中塞了很多東西,根本嚼不動,吐也不是,吞也吞不下,她難受地捂著嘴,
胃中直泛惡心。
坐在她對面的王黎婷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下一陣暗爽,諷刺道:“你是餓死鬼投胎吧,吃那么快,惡心人?!?p> 她說的聲音不大,正好全桌人聽見。許含宥皺了皺眉,一個凌厲的眼神直直射向她,王黎婷瑟縮了一下身子,心虛地低下了頭。
“沈璐,吐出來?!痹S含宥將視線移到沈璐身上,收起眼底的凌冽,伸手從身后的餐柜上拿了一個干凈的盤子,遞到她面前。
沈璐順從地接過來,抽了幾張紙巾,擋在嘴前,將口中的肉吐了出來,嘴巴已經(jīng)被脹得有些發(fā)疼,她伸手揉了揉兩頰,怔怔地盯著眼前的那一團紙巾。
陶澤墨的位置一直空著,王黎婷給他發(fā)信息,他沒回,給他打電話,電話關(guān)機。
王黎婷耐不住了,一臉擔(dān)憂地將希望落在宋珩身上,委屈道:“主任,我聯(lián)系不上澤墨了,我有點擔(dān)心他?!?p> 宋珩出言安撫她:“他說他累了,先回去睡覺了?!?p> 王黎婷得到他的回答,安下心來,也顧不上繼續(xù)吃飯了,拿起身后的包,對宋珩說:“主任,我想回去看看他?!?p> 宋珩默許了,看著匆匆離去的王黎婷,內(nèi)心浮起一陣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涼感。
沈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王黎婷如此關(guān)心陶澤墨,心底浮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王黎婷這么喜歡他,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在一起了吧。
一想到他們會在一起,沈璐內(nèi)心不舒服的感覺愈加強盛。不行,不能再想他了,沈璐使勁搖了搖頭,想將他從腦子里甩出去,可是此舉根本就是徒勞。
晚上九點左右,大家各自回酒店休息,聶歡拉著她一起走回房間,途經(jīng)陶澤墨的房間,沈璐偏過頭,盯著緊閉的大門,她應(yīng)該在他房間里吧。
聶歡沒有注意到她的失落,自顧自地說:”王黎婷是真喜歡陶澤墨,他這么對她,她還巴巴地貼上去……“
沈璐靜靜地聽著她的話,沒有開口,直到回了房間,也是匆匆洗漱完,直接上了床。
聶歡看她心情不郁,也不打擾她。
第二天十點,陶澤墨匆匆趕來醫(yī)院,在辦公室門口,被宋珩逮個正著。
“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我不小心睡過頭了?!?p> “這一身的酒氣,像什么樣子?”宋珩沉了語氣,臉上隱隱浮起一陣怒意。
“主任,我……”陶澤墨根本沒有任何借口來掩飾自己這一身酒氣,作為急診科醫(yī)生,本就應(yīng)該滴酒不沾,隨時待命,現(xiàn)在他犯了錯,沒什么好找借口的。
正巧,許含宥帶著沈璐路過,聞到陶澤墨身上濃重的酒味,立即皺了眉,冷聲道:”你今天不用上班了,等什么時候酒氣散了,再回來工作?!罢f罷,徑直從他們身邊離開了。
沈璐沒想到會碰到他,目光一直躲閃,不敢看他,許含宥一走,立馬跟著她離開了,雙手還緊張地揪著白大褂上的扣子,轉(zhuǎn)啊轉(zhuǎn)。
陶澤墨在見到沈璐之后,目光就再也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直直地盯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出了神。
宋珩一見他這為情所傷的模樣,心下明了。
“喜歡沈璐?”
沈璐過了拐角,再也看不見了,陶澤墨收回視線,輕微地點了點頭,表示默認(rèn)。
“算了,聽許醫(yī)生的,你先回去休息吧?!彼午駸o奈地嘆了口氣,都是失意人,何必再去為難他。
“謝謝主任。”陶澤墨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白大褂,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還未等走出急診大廳,一個手持菜刀的中年男子突然沖進醫(yī)院急診大廳,怒紅著眼,瘋了一般拿著刀亂砍,引起廳內(nèi)一陣騷亂。
“孫思誠,王八蛋,你給老子滾出來!”粗獷的聲音回蕩在大廳內(nèi),眾人四處亂竄,免得被他傷到。
所幸,他只是拿著刀嚇唬眾人,并沒有對任何人下手。
沈璐正在為一名小腿腿肚被機械割傷的病人處理傷口,顧不上離她不遠(yuǎn)的大動靜。眾人亂竄,也不注意身旁是否有人,硬是往沈璐那邊擠。沈璐被他們擠得一個重心不穩(wěn),手下的動作重了些,痛得病人一聲慘叫。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鄙蜩催B忙道歉,一臉歉疚地從地上爬起來,還好已經(jīng)包好了,不然被他們一擠,說不定還要重包。
病人擺了擺手,表示諒解。這小姑娘也不容易,被這么用力推了一下,手肘都出血了。
突然,沈璐感覺腰間附上一雙手,等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陶澤墨將她護在懷里,與那一群人流隔離開來。
沈璐心跳如擂鼓,小臉也是蹭得一下,紅了個徹底。
歹徒注意到遠(yuǎn)處跑來的保安,心下一慌,突然沖向正在為急診病人進行傷口消毒的許含宥,他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拖到了大廳中央。
“放下刀,別亂來。”趕來的保安看到這一幕,都不敢輕舉妄動,拿著警棍圍在歹徒的周圍,企圖用語言安撫他。
“把孫思誠那畜生叫出來,快點?!贝跬絻醇t了眼,沖著那一群醫(yī)生大喊。
許含宥被他掐住脖子,有些喘不過氣來,臉上卻沒有一絲慌亂,啞著嗓子道:“松開點,疼。”
“閉嘴。”歹徒朝她怒吼一聲,手上的力氣松了松。
等孫思誠被院長叫到急診大廳,一見到來的人,臉?biāo)查g白了。
歹徒終于看到了被推到人群前面的孫思誠,立即將刀指向他,狠狠朝他啐了聲。
“孫思誠,你這龜兒子,他媽的趁我不在家,跟我老婆有一腿,還把她肚子搞大了?!?p> 這一猛料爆出來,大家都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孫思誠,竊竊私語。
孫思誠聽見他的話,瞬間感到無地自容,看到被歹徒狠狠揪住脖子的許含宥,也不敢替她說話,更不敢靠近歹徒,害怕被他一刀了結(jié)了。
“這是你和孫醫(yī)生的私事,不要牽扯到許醫(yī)生,我做你的人質(zhì),你放了許醫(yī)生?!鄙蜩匆荒槗?dān)心地看著沒有一絲血色的許含宥,淚眼盈盈。
“閉嘴,臭老娘們,沒一個好東西。孫思誠你個龜孫子,給我滾過來?!?p> 孫思誠嚇得腿都軟了,整個人仿佛被釘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動。
許含宥給了沈璐一個放心的眼神,沈璐咬了咬唇,不再言語。
“你把孫醫(yī)生殺了,你也沒什么好下場,為了這么一個人,搭上自己的一生,值得么?”
“你說什么?”黃勇將菜刀抵在她的脖子上,惡狠狠地盯著她。
“你被拘留,吃國家飯倒是衣食無憂,你的父母怎么辦?”
“閉嘴。”黃勇的手劇烈顫抖,菜刀劃傷了許含宥的皮膚,幾滴血落在地板上,看到從她脖子上淵淵流出的鮮血,瞬間慌了神。
他,他不是故意的。
“你再往里割兩寸,就是動脈。”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
“我,我不是故意的。”黃勇慌亂地移開刀。
等時恕趕到醫(yī)院,看到許含宥脖子上不斷流出的鮮血,整個人瞬間散發(fā)著駭人的戾氣。
他搶下警察手中的手槍,子彈上了膛,毫不遲疑地往黃勇手腕上開了一槍。
“哎,你!”被搶了槍的警察慌了神,看清開槍的人之后,直接閉了嘴。
子彈命中,黃勇吃痛甩開了菜刀,痛得蹲下身子,左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
警察一擁而上,將他制服。
“先給他處理傷口吧?!痹S含宥神色冷漠地看著被警察摁在地上的黃勇,他犯了錯,自然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但他依舊有接受醫(yī)療救助的權(quán)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