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季眠姑且將其當做是酒后亂性導(dǎo)致的誤會。
也是她活該……怎么能看錯人呢，段之洲明明已經(jīng)告訴她了，他今年春節(jié)要回蘇州老家，所以沒辦法陪她跨年，他看上去那么仁孝，說在蘇州還有惦念他的年邁的奶奶，可是之前季眠明明記得，去年康悅還在的時候，段之洲可是推了家庭聚會，專程跑去和康悅一起參加跨年活動。
真得很諷刺。
至今想起那些，她心口仍舊悶悶的，更別提當時。
很想挽留，亦或是撒嬌生氣，這本該是一個女朋友該擁有的權(quán)力，可她一直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的任性徹底打破這本不堅勞的關(guān)系。
總之卑微到了極點。
醉意驟消，可是霍霆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陽臺外其實算不得多么黢黑，畢竟除夕夜，有萬家燈火，老遠還能看到商業(yè)廣場正在燃放的絢爛煙火。
季眠大睜著眼睛，像是要仔仔細細去看那個正在吻她的人。他有點失控了，身高也比她高出太多，只微微俯身，寬大的黑色呢子風衣把她牢牢籠罩在自己懷里，溫暖極了，沒有一點風能透進來。
季眠甚至不能喘息上半分，一點點的呢喃也被他兇狠地碾磨碎了。
她覺得眼角有點發(fā)酸，竟然怔怔然流了兩行眼淚?；蛟S是觸碰到冰涼的水澤，霍霆動作頓了頓，他沒再做什么，只是捧著她的面頰，靜靜凝視著她。
季眠對他印象的徹底改觀，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候。
曾經(jīng)那么灑脫不羈的人，仿佛天塌下來也不其事的人，此刻的眼神，看起來居然那么沉重。
可越是這樣，季眠卻陡然有了被珍惜著的感覺。
她不傻，尤其在不善于言辭的情況下，往往內(nèi)心要比尋常人細膩上許多。
兩個人額頭相抵，他用顯得有些粗糙的指腹慢慢擦去她的眼淚，隨后垂著面容，氣息慢慢靠近，似乎又是想要吻她……可這個時候，陽臺玻璃門被蔣玲阿姨拉開。
“你們在這干嘛呀……太冷天的，快進屋去!”
到這時，兩個人才迅速分開。
季眠知道自己此刻肯定很窘迫，可是霍霆神色淡淡的，好似剛剛那個不可自拔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而那件事，也沒有后來。
霍霆沒在家里停留多久，連話都沒和她說上幾句，而季眠臉皮薄，根本也不敢提起這件事。
只是蔣玲阿姨總有意無意地提起霍霆在國外的女朋友，而季眠也總不記得他那些女朋友的名字，似乎是換得勤，也沒怎么走過心。
然而蔣玲阿姨實際上還是看見當時那副場景的。
不說，只是留給她幾分體面，霍霆走后，一向和善的蔣阿姨變得冷若冰霜，甚至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季眠只當這是人盛怒之下的反應(yīng)。畢竟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是霍家好心收留的她，如果她存了勾引的心思，那可真是恩將仇報。
她那時也不知所措，只捂著紅腫的臉頰，一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
然而這道裂痕，還是自此就結(ji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