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岑的姑娘?”冀邈思慮了一番,問道,“她在哪?”
“她平日都是巳時過來的,今日、、、、、、并沒有來。”
“若是以后她都不來了,恐怕、、、、、、做不出?!?p> 姑娘們捏了把汗,各個提心吊膽,生怕冀邈一個生氣把她們都給解雇了。
“誰有她的消息?”
姑娘們都低著頭輕輕左右搖著。
“爹,不如帶回去給娘看看,說不定娘能做出來呢?”
冀邈思忖一番,答應了。冀垣別提多興奮,立刻叫上一個在繡莊能說的上話的姑娘帶著繡品跟著他們回去了。
夕陽映月,冀夫人看了一眼嵚岑手中的鞋,驚愕道:“我沒想到你不光學得快,做得也這么快,這才兩個時辰就把邊都做好了。”
嵚岑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鞋,又看了看冀夫人手中明顯比她少一半的鞋,心里小驚了一下,她是不是做太快了?
這個、、、、、、
“我還說這鞋要做半個月,看樣子你十天就能做完了?!?p> “是我心浮氣躁,指不定要重做呢?!?p> 冀夫人拿過她做的鞋看了看,摸了摸,滿意道:“做得比我都好,哎呀,真是后生可畏啊?!?p> “婆婆言重了?!蔽疫@樣算不算鋒芒畢露,不給老人面子???
“這是你的本事,好了,太陽都落山了,明天再做吧?!奔椒蛉苏f著,便把鞋給丫頭們收起來了。
丫頭們才走,冀垣就蹦蹦跳跳竄到冀夫人面前了。
“娘,你快看看!”
丫頭們一路跑著跟上冀垣的步伐,將他們帶回來的那幅繡品展現(xiàn)在冀夫人眼前。
“你會不會?”
冀夫人看了看這讓人一眼驚艷的作品,不由得贊嘆,小心摸了摸繡品的針腳,自嘆不如道:“這么精致的蘇繡我可繡不來,尤其是這基底,我們無疆坊的繡娘都這么厲害了嗎?”
“繡娘哪有這個本事?”
“不是繡娘做的?那是?”
嵚岑見繡莊的姑娘也來了,立刻低頭躲避,默默抬步離去。
姑娘偶然抬眼看見嵚岑鬼祟的舉動便仔細看了看,感覺似曾相識,便試探性喊了一句“岑姑娘”,見嵚岑頓步,一副被點名的模樣,立刻驚喜跑過去確認她的正臉。
“岑姑娘,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這啊?老爺,少爺,這就是岑姑娘?!?p> “你認錯人了?!睄箩吐暦裾J,掙開被她抓著的手臂要走卻被姑娘糾纏不休。
冀邈得知一切是嵚岑的功勞,并不是很高興,臉上一片黑青,好似很不滿意這個消息。
“休要胡鬧,她是少夫人!”
“少,少夫人?”姑娘得知眼前這個親近的岑姑娘竟然是高貴的少夫人,嚇得立刻松了不知死活的雙手,退了幾步行了個禮,心里暗自驚喜。
難怪她什么都不肯說,什么都不要,原來是少夫人啊。
“爹,既然是岑兒做的,那、、、、、、”
“你先回去吧?!奔藉愦驍嗉皆脑?,把那姑娘先打發(fā)走了。
“哦,是?!惫媚锉患藉氵@一臉陰暗給嚇得趕忙逃之夭夭。
氣氛變得尷尬,冀邈把冀垣叫去了房里,冀垣看出他并不想把嵚岑安排進無疆坊,很是不滿,跟冀邈大吵了一架。
“為什么不讓岑兒進無疆坊?你也看到了岑兒的本事,要不是她的這兩個成品,我們就千里迢迢去輕羅莊轉(zhuǎn)買!”
“她是怎么找到染房和繡莊的?”
“是孩兒告訴她的。”
“她為什么要問你這個?”
冀垣聽出冀邈的意思,生氣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懷疑岑兒居心叵測?她就是隨口問了問無疆坊有多大,這些都是孩兒自己要說給她聽的!”
“可是她全都記住了,利用得干干凈凈!”
“她給無疆坊做的貢獻你怎么不說呢?她有說過一句想進無疆坊的話嗎?她每日頂著被人說閑話的風險也要去偷偷給無疆坊出主意,就是不想讓你們覺得她有什么企圖,她可做了什么讓你不滿的事,為什么你要懷疑她呢?”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p> “什么無事獻殷勤?她在你眼里是什么?”
“你就是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險惡!”
“我只知道岑兒是冀家的人!”
“老爺,少爺,夫人喊你們吃飯了?!?p> “不吃!”冀垣瞪了冀邈一眼,氣沖沖從丫頭身旁離開。
丫頭畏畏縮縮避開冀垣,抬眼看了一眼冀邈,趕忙通報了冀夫人。
“不吃?”
丫頭才說完,冀邈就來到了餐桌上,冷聲道:“不吃就讓他餓著,餓死了活該。”坐下的時候,他冷眼看了一眼嵚岑,讓嵚岑很是不舒服。
冀夫人默默拿來托盤裝了兩個菜,一碗飯,輕聲對丫頭道:“給少爺送去?!?p> “我去吧?!睄箩舆^托盤,將自己的飯也放進去,退步道:“公公婆婆慢用。”
嵚岑走遠后,冀夫人才緩緩開口:“你覺得嵚岑有問題?”
“你也覺得她應該進無疆坊?”
“我不過是婦人之見,那繡工的確是上品,繡莊里沒有人能做出來,往大了想,這天下又有幾人能繡出來呢?今日我讓嵚岑給羑丹納鞋,誰知這丫頭不光學得快,而且納得快,做得精,那雙手啊,可比繡莊的人好得多。當然老爺見多識廣,能看到我們看不深的東西。”
冀垣在屋里生著悶氣,見有人進來,抬眼看了一下,見到她端著托盤便以為是送飯來的丫頭,正要發(fā)火,突然意識到這身衣裳不是丫頭能穿得起的,便知是嵚岑。
“端走吧,我不吃。”冀垣不想對嵚岑發(fā)脾氣,但語氣中還是有些怒意。
“我一個人吃不進。”嵚岑將托盤放下,擺上菜,雙手把碗遞到他面前。
冀垣看了一眼,還是不準備吃,心里怒火難消,不想妥協(xié),可又不忍心讓嵚岑受氣,在接與不接之中糾結(jié)了許久。
嵚岑見他不肯放下這個臉,就走到他身前屈膝跪下,冀垣一見立刻就將她攔住,乖乖接了碗。
“你這是干什么?”
“你不肯吃,那我只好學孟光舉案齊眉了?!?p> “那我要是再不接呢?”
“那就說明我們不能舉案齊眉了。”
真是沒辦法反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