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劇痛,他再次站了起來!
正當他準備再次放招,顧西峰先聲奪人,再次擊倒了他。
由于沖擊力過于強大,袁宏被當空掀翻一圈,仰摔在地。此刻,他有心爬起,卻無力支撐。
“臭小子,現(xiàn)在這種感覺很不錯吧?”
顧西峰那陰森的笑容出現(xiàn)在了袁宏有限的視野中,簡直令他刻骨難忘。
在眾人的慫恿下,顧西峰伸出拳頭,準備一招取走袁宏的性命,卻被朱勇攔了下來。
經(jīng)朱勇附耳低語了幾句后,顧西峰丟下一句狠話,揚長離去……
袁宏趴在地上,頭腦中蒙蒙叫,渾身既疼痛又無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允兒攜帶著大包草藥聞訊趕來,她的身后還跟著一位瘦弱不堪的小少年。小少年是她的親表弟,名叫徐飛。
徐飛把袁宏提上后背,快步跑進屋,將其輕放于木床。梁允兒毫不含糊,立即給袁宏上藥。
袁宏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只見他上下僅裹著一塊長長的浴巾,活像個清水芙蓉般的大丁萌妹。一只手捂住全身最痛的地方,他另一只手指著徐飛道:“你咋整得像個極品女仆似的?”
徐飛羞赧道:“哎,那個朱勇,大半夜跑來借酒喝,礙于情面,我就把一直沒舍得喝的陳年佳釀拿出來跟他分享。由于不勝酒力,我就被他這么給灌醉了?!?p> 袁宏似乎忘記了周身的疼痛,瞪著眼睛道:“然后呢?他該不會知男而上吧?”
徐飛揉了揉依舊惺忪的睡眼,神情格外委屈:“然后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在表姐用涼水把我潑醒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外衣全已不見。表姐讓我來背你,可我總不能穿著褲衩就往外跑吧?!?p> 這邊解釋完,徐飛嚷嚷著要回去睡個回籠覺。一方面被下了狠手,另一方面又被影響了睡眠,考慮到徐飛難上加難的處境,他塞給了徐飛一百文錢。
等徐飛欣然離去,梁允兒直說沒必要這樣破費。
袁宏厚著臉皮道:“你的表弟自然也是我的表弟,反正都是自家人,這肥水也沒流到外人田。”
梁允兒聞言,嬌羞道:“希望你能夠在本次大考中脫穎而出,等進入大門派,定能學(xué)得高深絕學(xué),這樣我們梁家的鑄銀司就有了守護者、傳承人。這也是爹給他未來女婿的硬指標?!?p> 大喜過望,袁宏當下坐起,緊緊抓住梁允兒的手腕:“你放心,這次我一定不會讓機會溜走!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你?!?p> 面帶著羞色,梁允兒走向墻角處的火爐,給袁宏熬了一碗藥,一勺勺地喂給了他。而后,她關(guān)門離去。
靜靜地躺著,袁宏心猿意馬,感到愜意無比。不知不覺,他合上雙眼,進入了夢鄉(xiāng)。
嗤嗤……
此處煙云繚繞,萬物朦朧,一團團金光燦燦的游蕩物來回穿梭,發(fā)出奇怪的聲響。
袁宏感覺身子異常輕盈,仿佛不受地心引力的控制。他極目環(huán)顧四周,只能瞧見三四丈遠內(nèi)的事物。在他的視野內(nèi),一根根光柱錯落有致地相互依伴著,并不停閃爍,令人眼花繚亂。
他倍感困惑地撓了撓頭,徐徐拐向右前方的岔路,突然,一名女子的背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線中。
女子步伐矯健,飄飄長發(fā)直覆脊背中央,看起來也算風(fēng)姿綽約。
啪!
忽有一物從女子的手中滑出,落在了地上,袁宏見狀,飛步上前將其拾起,發(fā)現(xiàn)竟是一枚帶著鎖鏈的墜子。面帶著微笑,他輕輕拍了拍女子的后背,欲把墜子歸還給她。
此刻,他多么渴望看到一名姣美的少女回頭說聲“感謝”,如果她再能拋個媚眼,他會更加竊喜。
女子如他所愿,驀然回過頭來。
前面女人一回頭,嚇死田間一頭牛,前面女人二回頭,男人自殺成潮流……
他常念叨的那句順口溜變成了現(xiàn)實。青面獠牙,紫鼻紅目,那女子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
“鬼??!”
顧不上交還墜子,他撒腿就跑……
驚坐于床頭,他用手揉了揉眼,發(fā)現(xiàn)另一只手里竟緊握著一枚玉墜。玉墜呈圓形中空狀,薄薄的,其內(nèi)有紫紅色的光暈流轉(zhuǎn)不息。玉石通常是冰涼的,而它卻是溫?zé)岬?。溫暖傳遞到了他的掌心,進而觸及他的心脈,使他倍感舒服。
“這枚玉墜看起來很神奇的樣子,它為何會被我從夢境中帶出來呢?難道那名女鬼也是真實存在的?”
回味著剛才的怪夢,他心有余悸,他感覺得出來,那青面獠牙女的實力絕不一般,要不是自己跑得快,麻煩可就大了。
一邊祈禱著千萬別再碰到她,袁宏一邊將那自帶鎖鏈的玉墜戴于脖子上,打了打哈欠,他再次合上雙眼。
天蒙蒙亮了起來,袁宏爬下床,不由自主伸了個懶腰。
“咦,我的腰腹竟然不那么痛了!”
他瞅了瞅桌子上的藥碗,又瞧了瞧掛在脖子上的吊墜,搞不清是梁允兒的療傷藥起了作用,還是他的墜子發(fā)揮了神秘功效。
“這小玩意如此的玲瓏巧致,以后我就叫它玲瓏寶墜,嘿……”
摩挲著寶墜,他跳下床,穿上破爛不堪的練功鞋走出屋。
東拐西繞,他來到了浮夢山山腳下的三和小鎮(zhèn),直奔雜貨鋪而去。此時,看鋪子的女孩正在托著下巴低頭看書。
袁宏無意打擾,索性站在一旁,靜靜看著那異常文靜的女孩。女孩年約十四,扎著單馬尾,一雙眼睛清澈無比,一身純白紗衣隨風(fēng)飄飄。清純至此,令人望而欲觸,觸而不舍。
女孩察覺到有客人光顧,連忙起身招呼。
袁宏仔細一端詳,發(fā)現(xiàn)她很像一位老朋友,便問她是否姓南宮。
女孩微笑著點了點頭,告訴他自己叫南宮慧。
袁宏疏眉笑道:“我叫袁宏,拜師于啟夢先生,排行老六?!?p> 南宮慧一陣恍然,甩了甩馬尾辮:“噢,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我哥哥經(jīng)常提到的‘千杯不倒’袁老六。聽哥說,你以前經(jīng)常幫他看貨攤,天黑后就一起喝燒酒,感情可好著呢?!?p> 一陣大笑后,他從懷中取出一兩銀子,遞給了南宮慧,讓她拿一雙練功鞋和一雙越野靴。
南宮慧收起銀子,彎下腰去,給他測了測右腳的尺寸。
“胸間有溝壑,腹下有乾坤。俯首面黃土,凸生一昆侖?!?p> 此時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畫面,不禁令人浮想聯(lián)翩。
量好尺寸,南宮慧挑選出兩雙鞋,遞給了袁宏,嫣然笑道:“一雙踏風(fēng)鞋一百文錢,一雙凌波靴兩百文錢,我該找你七百文?!?p> ……
正當袁宏準備走回學(xué)院,恰巧碰見顧西峰正與一名異鄉(xiāng)女子拌口角。遠遠看去,那女子與梁允兒年紀相仿,眉宇間更有幾分神似。只是,那灰白色的行裝使她顯得極為冷漠,與一身粉紅、活潑可愛的梁允兒相比,差別巨大。
袁宏無意攪合進去,從他們身邊掠過后,徑直向?qū)W院走回……
一轉(zhuǎn)眼過去了七八天時間,兩天后即將大考,經(jīng)過這一陣子的調(diào)理,袁宏的傷已經(jīng)痊愈。不僅如此,他雙臂的力量也比過往大了許多。一想到迫在眉睫的擂臺賽,他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
他從脖子上取下玲瓏寶墜,像對待情人一樣深情凝視著它。因為有傷,他前幾天的修煉都是淺嘗輒止,也便沒能進階。但他感受得到,玲瓏寶墜對他的修煉大有裨益。
以前修煉時,他總是難以讓夢能充分存儲到海底輪這個體內(nèi)能量場。每當夢能存量陡升到較高水平時,又總會突然漏掉,好似閘門損壞,一瀉不返。
這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啟夢先生曾在課堂上說過的一席話,徹底點撥了他。
三脈七輪,流通和存儲的遠不止夢能一種能量。當夢能的純度不夠時,許多別的能量會因與輪場的親合力更高,從而占據(jù)夢能原有的儲存空間,這點十分類似“劣幣驅(qū)逐良幣”。意志不堅定的修煉者,面對“劣幣驅(qū)逐良幣”的窘境,他們多數(shù)會迷失方向、黯然止步,甚至放棄努力,這是相當不應(yīng)該的。
沒錯,夢能的純度不夠才是局限夢能存量的真正原因!
相比之下,他在近兩次的修煉中,明顯感覺到了夢能的存量在一點點提高,這又是為什么?
撫摸著胸膛上的玲瓏寶墜,袁宏詭譎一笑。
夜,已深,月,高懸,這是修煉的最佳時間。
他獨自一人來到學(xué)院南面的荷花塘邊,盤腿坐下。他將雙手輕擱在微聳的雙腿上,繼而閉起雙眼,僅與外界氣息相連。身神匯一,心無旁騖,此時此刻,周邊的一切都已與他無關(guān)。
很快,他進入夢境。夢境中,江河依舊,人生如常。他思索著一個個不得其解的謎題,思索著人生得失,思索著何去何從……
忽然,他的雙眉間涌現(xiàn)一股清流,淙淙的,暖暖的,轉(zhuǎn)瞬即逝……
他有意加快了思索。山川大地、宇宙乾坤,他那高速運轉(zhuǎn)的思維在觸及一切。
終于,他的夢識從神識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全面占據(jù)頂輪,并與眉間輪無縫對接。
夢識,作為操控夢能生成的“總指揮”,一旦蘇醒,那夢能在眉間輪的生成將會源源不斷。
他的思索仍在加速,像萬馬奔騰,似日月穿梭!股股能量不斷地在他的眉間輪內(nèi)噴涌,熾烈、輕柔,既像熱泉,又似夏日的氣息。
在夢識的支配下,他的左中右三脈通暢無比,其內(nèi)往返奔騰著一串串脫韁野馬般的夢能。夢能沿著三脈迅速擴散開來,遍及各大輪場,最后全部囤積在了他的海底輪。
與此同時,玲瓏寶墜發(fā)出空前強烈的紅光,似乎在向袁宏的體內(nèi)灌注著某種神秘而又不知名的能量。這股莫名的能量在他的體內(nèi)橫沖直撞,緊跟著另一股不算強盛卻又相當活躍的未知能量,儼如醉酒的捕頭在拼命追逐著罪犯。
彼此斗狠,相互搏殺,袁宏體內(nèi)的一場酣暢大戰(zhàn)夠持久,夠激烈!
他的身子不自覺地搖晃起來,汗珠也在不住下流。此時此刻,他像置身于火爐中,痛熱難當。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體內(nèi)的能量碰撞終于停了下來。同時,生成的夢能在他的海底輪漸漸聚集,旋即冷凝。
突然,他睜開雙眼,從夢中的內(nèi)視態(tài)里醒來。待他將高高揚起的雙臂奮力一振,一束束浩大無比的水柱從池塘中赫然涌起,繼而飛流直下,宛若貫通銀河的無崖瀑布。
大概受到了水爆聲的驚嚇,一群夜鷺啁啾出林,盤旋于明潔的夜空,久久不敢回巢。
見招式的威力大大提升,袁宏興奮不已!他直起身子,凝視著水中明月,暗喜道:“玲瓏寶墜,果然是個舉世無雙的奇寶!要沒有它幫助我凈化夢能,我不可能取得這么大的突破。嗬,沉夢中期,我們終于可以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