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牧師:“新郎顧晞,你是否愿意娶秦木勒作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蜇毟F,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我愿意?!鳖檿勔荒樕钋?。
牧師:“新娘秦木勒女士,你是否愿意與你面前的這位男士結為合法夫妻,無論是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無論是年輕漂亮還是容顏老去,你都始終愿意與他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你愿意嗎?”
“我愿意。”阿愚一臉嬌羞。
我手握新娘捧花,站在空無一人的教堂,周圍靜寂無聲。突然半空中出現了袁佐的聲音,他說:“少年時,我轉學到你身邊,你沒有選我。成年后,我費盡心機接觸你,你任然沒有選我。這次,左左,你會選我嗎?”
我一轉頭,黃知胥便朝我吻了過來。
我著急一躲,醒了。拿起手機,凌晨三點四十。我使勁搖了搖頭,想把剛才的夢境從腦袋里搖出去,可是一閉眼,就是黃知胥向我吻過來的畫面。打開手機瀏覽器,搜索出財神的圖片,心底禱告:“財神爺爺保佑,讓我一閉眼都是粉紅色的人民幣?!?p> 在我心里建設完成準備重新入眠時,管帆的電話打了過來:“快點穿衣服收拾,我們在你家樓下??禳c,十分鐘?!?p> 在我還處于懵的狀態(tài),管帆的短信緊接著發(fā)了過來,快點,不要發(fā)呆。然后,管帆的短信一條接著一條,內容全部一致,兩個字,快點。我匆匆穿了衣服,用濕巾紙擦了擦臉,便躡手躡腳的走向門口,換了鞋拿了外套便朝樓下走去。
“上車。”等我走近,管帆對我說。
“先吃點,補充體力。”阿愚遞給我一食品袋吃的。
“我沒刷牙。”我拒絕道。
“給你,嚼巴嚼巴。”阿愚遞給我一盒口香糖。
“不是,咱這是要去干啥?”我接過阿愚遞來的口香糖問。
“爬山。”管帆答。
“看日出。”阿愚說。
“我可以不去嗎?”我一臉懇求。
“不能?!卑⒂藓凸芊惪谕暋?p> 大局已定,我只能認命。十字路口,紅燈亮起,管帆一個急剎車,我的鼻子和前座椅背來了個親密接觸后,我才想起要問車子是誰的,管帆什么時候有的駕照。
“車子是和同事借的,駕照是上個禮拜剛拿下來的?!惫芊稹?p> “管帆你靠不靠譜?”我又問阿愚,“你們來的時候,管帆也是這樣的?”
“我是受管帆邀請,打車到的你家樓下?!卑⒂抟荒樜乙彩潜或_的。
“那你還坐嗎?”我問阿愚。
“不敢坐了。”阿愚回我。
“別呀。我開車技術很好的,相信我。剛才是前面那輛大車攔著我視線了,我才沒及時看見紅燈?!惫芊苯忉?。
“不敢相信?!蔽液桶⒂抟黄鸬馈?p> 二
最終我們決定打車去。一路上管帆反復說她的車技很好的,開始我和阿愚還回應幾句,后來就任由管帆一個人自我感覺良好了。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司機說到了。
“為什么要來爬山啊?”我氣喘吁吁。
“看日出啊?!惫芊瑯託獯跤?。
“說吧,來山頂看日出是你們誰的主意?”我實在爬不動了就坐在了臺階上。
“不是我們,是你。你的主意?!惫芊ぶ易隆?p> “???”我疑惑地看著阿愚。
“高中的時候你說的。在有生之年,我們三個,一定要在山頂看一回日出?!卑⒂拚f,“當初你說這話的時候可認真了。我們以為這是你畢生的一大心愿,所以我和管帆抱著要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決心來陪你爬山的?!?p> “對,我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可你連我的車都不愿意坐。嚶嚶,寶寶好生委屈啊?!惫芊珣蚓仙?。
“你們的記性可真好啊,在下甘拜下風?!蔽乙а赖溃罢f了半天,就是我自己坑了自己唄。”
“休息好了沒?好了我們就快點往上走。”阿愚看著我和管帆說。
“沒有。”管帆說。
“我做了一個挺奇怪的夢,你們要不要聽一聽?”我突然想起那個夢來。
我把夢境重復了一遍,阿愚說,不要在為我糾結什么。管帆見我和阿愚都不再說話便裝作生氣地說:“左立言,你怎么不夢見我呢?”
“夢啦。夢見我們大吵了一架?!蔽倚ξ卣f。
“誰贏了?”管帆問。
“當然是我?!蔽乙桓钡靡獾臉幼?。
“不行,我要贏?!惫芊桓睉{什么你贏的口氣。
“好吧,讓給你?!?p> “讓給的不稀罕?!?p> “有志氣?!蔽页芊Q起了大拇指。
在我胸口快炸裂的時候,我們終于來到了山頂。此時東方的天空已經有些發(fā)白,看不見星星。過了一會兒,天邊出現了粉紅色的云霞,緊接著地平線越來越紅。這時,管帆一本正經的念道:“爛錦飛千丈,金波涌萬棱。”說完之后還自我陶醉的搖頭晃腦。
“太陽初出光赫赫,千山萬山如火發(fā)?!蔽铱粗芊翎叺恼f。
“白日一照,浮云自開?!惫芊焖倩氐?。
“天際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際一時紅?!蔽也桓事浜?。
……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惫芊妓髁艘粫赫f道。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蔽艺f出了我能想到的最后一句。
在我和管帆絞盡腦汁搜索詩句的時候,阿愚說:“好了,走吧。”
“走?日出還沒看呢。”我下意識的回道。
“日出已經結束了。”阿愚指著天邊的紅日。
“管帆,都怨你,成事不足?!?p> “彼此彼此。”管帆不甘示弱。
“給你們錄下來了?!卑⒂藁瘟嘶嗡掷锏氖謾C。
在我和管帆拿著阿愚的手機看日出全過程時,我感覺自己鎖骨那兒特別癢癢,我不以為意,撓了撓,結果越撓越癢。
“管帆,幫我看看這兒怎么了,特別癢?!蔽抑钢i骨那里讓管帆看。
三
因為爬山出了汗,被風一吹我全身起了疙瘩,臉也腫了,渾身癢癢。阿愚和管帆陪我到醫(yī)院,在醫(yī)院我們碰見了黃知胥和蔣安陽。蔣安陽雖然帶了口罩,但仍能看出面部發(fā)紅。
蔣安陽看見我,跑過來哭訴道:“嫂子,我哥他壓榨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笔Y安陽摘下口罩指著臉又說:“看看我的臉,都毀容了。我哥非要讓我試了產品之后再代言,現在好了,他大手一揮把代言推了,可憐了我如花的容顏。要不是我這花一般的美貌,我早就成了十八線了。要不是我這花一般的美貌,我哥的公司早就涼涼了……”
“你確定不是整容過度的后遺癥?”我打斷了蔣安陽的喋喋不休。
“嫂子,扎心了。”蔣安陽捂著胸口作痛苦狀。
黃知胥和阿愚、管帆打完招呼問我:“臉怎么了?”
“出了汗,風一吹,就成這樣了?!蔽依蠈嵒卮稹?p> “你呀?!秉S知胥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他咋啦?”我看了一眼黃知胥身后的蔣安陽連忙轉移話題。
“沒啥大事,就是化妝品過敏。”黃知胥說。
“什么叫沒啥大事,這叫毀容好不好。”蔣安陽乘機抱怨。
從蔣安陽的描述中,我們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有一化妝品公司找蔣安陽做代言人,代言一款新產品。在簽代言合同之前,黃知胥一定要先試過產品的質量。結果就是,蔣安陽的臉過敏了。
“是不是因為他的膚質的原因?”我問黃知胥。
“不是。我們對成分做了分析?!秉S知胥回答。
“那是因為那個化妝品公司?”我追問。
“不是?!秉S知胥說,“是他們合作的那家工廠出了問題。”
“你把代言推了?”
“嗯,那批產品不合格?!?p> 我特別想問,產品不合格和你接代言有什么關系。又一細想,以蔣安陽的知名度,產品經他代言肯定銷量很好,那就會有很多人受害。黃知胥這么做是對的。我并不是一個會聊天的人,所以我一時間找不到新的話題將談話延續(xù)下去。黃知胥似乎也并不想找什么新話題。我努力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應該向黃知胥介紹一下阿愚和管帆。黃知胥聽后笑著說,我知道。倒是蔣安陽特別激動,指著阿愚說,我記得你。
“可我并不記得你。”阿愚說。
每每露臉都能引起無數少女尖叫愛慕的蔣安陽在聽到阿愚的話后臉上顯出了錯愕的神情。就在蔣安陽張嘴要說些什么的時候,背后傳來了袁佐的聲音:“左左?!?p> “看著背影特別像你。”袁佐走近說。
“寶寶,這位是?”黃知胥摟住我的肩在我耳邊問道。
在我被黃知胥這一聲寶寶雷的魂不附體時,袁佐對黃知胥說:“不知您又是誰?”
“我啊。我是左立言的初戀,也是她的現男友,更是她未來的丈夫?!?p> “未來的丈夫?這恐怕言之尚早?!痹粜ρ?,“不如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好好探討一下這個問題。”
然后袁佐拿出手機,屏幕亮起,手機桌面赫然是我高中時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