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祥走到鮑文芳的病床前,再次掀起了蓋在鮑文芳腿上的棉被。
“你干啥呢?一直掀開,這被窩里的一點(diǎn)暖合氣兒,都讓你放沒了?!?p> 鮑文芳說笑著,便讓李福祥把自己扶起來,靠在了病床上。
“你去找啥大夫嗎,俺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
“開玩笑?”
顯然李福祥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幫著鮑文芳靠在床上之后,又檢查了一遍手上的輸液器,發(fā)現(xiàn)一切妥當(dāng)之后,才又坐到了床邊的凳子上。
鮑文芳被丈夫的傻樣給逗的嘿嘿直笑。
都說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違的婚約不幸福,但是鮑文芳覺得自己很慶幸嫁給了李福祥。
雖說這自己的男人長得有點(diǎn)黑,個頭兒不是特別的高大,但是這心眼兒還真的是沒得說。
“不行,俺還是覺得找崔大夫幫你看看才行,這心里要是不舒服,那可是大事,可馬虎不得……”
李福祥再次站了起來,不想這次直接被鮑文芳瞪了一眼,制止了。
“去啥去嗎,俺說心里不舒服,還不是因?yàn)槟銊偛耪f的那些話嗎?”
鮑文芳畢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村小媳婦兒,對于某些難以啟齒的話,還是羞澀的難以啟齒。
“俺剛才說啥了?”
這村里的漢子一向是粗枝大葉的慣了,特別是像李福祥這種為事業(yè)愁心的男人,在妻子的提醒下,也愣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你剛剛不是說俺傷了腿,以后變成瘸子了咋辦嗎?是不是嫌棄俺了……”
鮑文芳這么一說,李福祥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伸手撓著腦瓜皮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不生氣,不生氣,俺那不是心疼你,為了一筐煤把腿傷成這樣不值得嘛!”
李福祥說著也不好意思起來,可是提到鮑文芳腿上的傷,面上又暗沉了下來。
這張?zhí)m容仗著輩分大,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的閨女、媳婦兒大打出手,他李福祥縱使個好脾氣的也咽不下這口氣。
“福祥,你想啥呢?”鮑文芳看著自己男人的面色,大概猜到了啥,趕緊的喊了一聲。
“福祥,算了,這四嬸子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咱不待看四叔的面子嗎?”
換做平時也就罷了,可這李福祥在家不到四個月孩子老婆被同一個人傷了好幾次,如果自己在不討個說道,還真的不算是個爺們兒了。
“這事你別管了,專心養(yǎng)傷就行,俺自己有辦法!”
“啥辦法,俺說福祥,你可不能做出一些讓四叔難堪的事情???”
鮑文芳躺在病床上,看著自家男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安。
這幾個月張?zhí)m榮跟她家確實(shí)是事情不斷,可是同住在一個村里,兩家還離得不太遠(yuǎn),抬頭不見低頭見,要是因?yàn)檫@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傷了鄰里和氣,還真的是犯不上。
這一夜,不僅是李福祥兩口子忙乎的不停,就連張?zhí)m榮的家里,也是忙乎的雞飛狗跳。
李四照家的小院里,張?zhí)m榮坐在地上不停的撒潑?;臁?p> 站在一旁的李四照,雙手掐腰,急的是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就連這門口的左鄰右舍也全部裹著衣服,損損噠噠的站在李四照的小院子里看熱鬧。
“張?zhí)m榮,今兒個你要是不拿個說到,俺跟你沒有完,你先是拿柳條子抽俺,接著又是追著俺當(dāng)街跑,現(xiàn)在又把俺娘打的住了院,你說,你說你到底想要干啥?”
李寶蓮手里拿著一把鋤頭站在李四照的院里大聲的罵著,眼里完全沒有長輩晚輩之分。
眼看著這天色黑的有點(diǎn)深了,李四照舔著老臉走到了站在寶蓮身后的周明香身邊。
“明香啊,你看看天這么晚了,是不是把娃先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