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怎么辦?護法隊一來,我們鐵定是出不去的。”修一倫緊張起來,看著伯納德被困,進退兩難。“西子夜一定在那一口樓里,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p> 言念禾眸子一抬,看見修一倫眼中神色異樣,似乎感覺到什么:“阿倫,你去幫西子夜,我想辦法救阿德?!?p> 修一倫也不知道言念禾怎么個救法,不過他既然這么冷靜,就一定有自己的辦法。畢竟他們中,言念禾這個人最是鬼神莫測了。修一倫點頭,和言念禾分開來。言念禾幫忙打掩護,閃身出現(xiàn)到戈離洛背后去。
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言念禾就站在了戈離洛的身后,手中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短槍,直抵在戈離洛的后脊椎上。
伯納德看到言念禾的身影,先是得意大笑,嘲諷戈離洛:“我兄弟來了,你這下慘了。”接著又愁苦起來:“不對??!你這一出來不是羊入虎口?咱倆怎么打的過戈府上上下下幾百人?”
言念禾并不和他搭話,只是冷靜地對戈離洛說道:“帶我們?nèi)ジ攴蛉朔块g?!?p> 戈離洛第一次被人挾持,身后的寒氣直逼心臟,這人不知道什么角色,但魔力絕對是遠在她之上的。她似乎有些不樂意,冷笑道:“背后偷襲,小人!”
言念禾也不和她貧嘴,先幫伯納德破了身上的術(shù)式,再命令戈離洛:“你的結(jié)印就在后背,如果我一不小心戳進去,你這魔力怕是要降個對半吧!”
“好?!备觌x洛不是蠢笨的人,反而大方的說,“我?guī)闳フ椅覌?。正好我也想了解下,你們都是什么路?shù)。”戈離洛走在前面,身后跟著言念禾和伯納德。
伯納德心里覺得有些別扭,小聲說道:“老二,咱們這么對一個女生,會不會有失風度?”
言念禾挑眉,看著伯納德,將手里寒冰短槍朝他移了移:“說得對,那這挾持人質(zhì)的事就交給你了?!?p> “我?”伯納德激動的嚷起來,手忙腳亂,哪里肯去接那短槍,“我不是這個意思!”
“馬上護法隊就來了,你要站在這里跟她再打一架?”言念禾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把伯納德弄得哭笑不得,“你要是被抓了,誰去救你?”
伯納德極其不情愿的接過那寒冰短槍,手掌立馬傳來侵入骨血的寒意,身子也一哆嗦。
“哇,你這是哪里搞來的武器?要冷死個人啊?還好我鋼筋鐵骨,換了別人都凍成冰了?!辈{德小聲抱怨著,說話的時候嘴里冒出白色煙霧來。
“你們煩不煩?”戈離洛早就不耐煩了,這兩個人簡直比女生還墨跡,沒有一點生死緊迫感。“還走不走?”
“別廢話!”伯納德耀武揚威的站在戈離洛身后,用寒冰短槍碰了碰她身子,報仇的快感立馬來了,“你一個人質(zhì),誰給你的勇氣這么囂張?信不信我用這玩意兒凍死你!”
戈離洛當然是不愿意被伯納德這么羞辱的,畢竟這個手下敗將,還是出了名的菜鳥一個。再生氣她也只能在前面帶路,老老實實連頭都不敢回。只因為她身后那個人的強大壓力,讓她覺得心驚。她嘗試過用試探這個人的真身,卻被一堵雪山阻擋,寒氣不是她現(xiàn)在所能承受的。
這一邊三個人朝著戈夫人房間出發(fā),一路上躲過護法隊,他們見是戈離洛在前頭也不敢東張西望,垂著頭行禮讓他們過去了。另一邊,修一倫趁機逃到一口樓附近,試圖窺探里面的動靜,卻發(fā)現(xiàn)那樓被一股沉重的魔力包裹,完全無法接近。
修一倫聽見不遠處稀稀落落的腳步聲傳來,只好使出魔力,召喚出九尾白狐,化作一掠光影漂浮在空中。
戈長老一行人也趕到了,面對空無一人的后花園,大家都是一臉的不解。那一口樓的魔珠光芒黯淡下去,從外面看,好似并沒有任何異樣。
“長老,你家難道藏了什么了不起的魔獸?”魂婆婆試探道。
戈長老沉思了一下,沒作聲。
大和尚先站出來,指著那八角樓念出名字:“這八角樓的名字古怪得很,讓我想到某種封印術(shù)。”
身形臃腫的大漢還在不停的擦汗,小眼睛落在樓名牌上,身子笨重地轉(zhuǎn)了一個圈,說:“這難道是消失已經(jīng)的八魔陣?”
“什么八魔陣?”穿著白色制服的少年這才說話,好似對這八魔陣很感興趣。
“傳說每一個八角樓都住著這個世界最特別的一種魔獸,似人非人,似妖非妖。八魔聚集在一起可以形成最厲害的封印,壓制這世上最邪惡的魔力。并且,每一只魔獸解除封印,都要一條命來祭獻!可是,這八魔陣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戈長老家里?”大漢皺著眉頭,陷入思考中。
戈長老知道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但其實他也不清楚這是為什么。只好如實說道:“這八座樓,是一千多年前愛女設(shè)下的。你們也知道,女帝二世投胎到我夫人肚子里,是我戈家的榮幸。所以她的所作所為我們并不多過問,小女一直被嬌慣著,也難免養(yǎng)成了她暴戾、刁蠻的性格?;钪哪切┠隁埡α嗽S多無辜百姓,無端封印魔獸,引起世界恐慌。這八魔陣也是當年她命人修建的,除了她以外,我們其他人都進不去。所以,戈某人也是對里面一無所知?!?p> 魂婆婆看著戈長老,一言一行都不像是在說謊,老婆子也不給面子地說到:“卻是,怕是戈長老魔力再強大也不是這些怪物的主人,他們自然是不會認你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誰是主誰是仆,早就注定的?!?p> 戈長老面色鐵青,看著魂婆婆的時候目眥欲裂,分明是憤怒的,卻還要強行忍住。
“戈長老和戈夫人是女帝轉(zhuǎn)世兩次的生身父母,德高望重,在魔圣結(jié)界那是恩榮共濟,一般人不能比肩的?!敝煨iL見氣氛尷尬,只好站出來化解這詭譎的關(guān)系,然后將話題引導(dǎo)開,“我們也不要糾結(jié)這些了,既然這八魔陣無恙,我們還是接著商討下怎么抓捕滄海何歡喜兩個人吧。這拖一天就多許多的受害者,女帝剛回來,就出現(xiàn)這種事,以后我們這些長老有何顏面見她?”
“朱長老當了校長后,確實變得會說話了。”魂婆婆白了一眼朱校長,法杖在地上用力地砸了一下,地板碎成粉末?;昶牌呸D(zhuǎn)身先離開后院,紅發(fā)小孩緊隨其后,冷手和大漢兩個人并肩走出去,和尚相對戈長老說幾句好話,卻被戈長老客套的伸手回絕了。剩下的人也都各自走出去,在大殿之上落座。
戈長老看著八角樓,目光如炬,好像要把這樓一把火燒掉一般。最終還是在管家的暗示下,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這里。
等戈長老離開后,修一倫才敢現(xiàn)身。剛才那個胖子的話他聽得明明白白的,要從這樓中出來,一定要有一條命祭祀。少年驚恐地手氣魔力,現(xiàn)出普通人真身,伸手拍打樓門:“西子夜,你在里面嗎?子夜!”
西子夜自然在里面,也聽見了修一倫的聲音,只是她這個時候被那怪物束縛住。身體被莫名的東西黏在墻壁之上,離地有十米之高,整個人呈大字,手腳也不能動彈了。修一倫在外面喊一句,她就在里面回一句。
“子夜,你怎么樣了?”
“阿倫,我被他們設(shè)計了?!蔽髯右沟芍莻€怪物,他還賤兮兮地笑出聲來?!拔揖攘四銈?,你們恩將仇報,不得好死!”
“我們被關(guān)在這里,一千多年了她也沒來看過我們。當初說好的,我們幫她鎮(zhèn)住那妖孽,她就跟我們做朋友。結(jié)果還我們一千多年得不到自由,也得不到快樂?!蹦茄志谷粐聡聡驴蘖似饋?,說的情真意切,言語是怨怪,語氣卻是在傷感,好像是被什么重要的人拋棄一般。
西子夜努努嘴:“那你也不能幫我綁起來?。∥沂蔷饶銈兊娜?!”
“能進來這樓里的人都不簡單。”小怪物飛來飛去,聲音忽近忽遠,“你這丫頭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可以解開我們的封印,將來也是個禍害。還不如趁著你沒成型,先把你弄死了,以免后患無窮?!?p> 西子夜掙扎了下身子,氣鼓鼓地說:“你想殺了我還找什么亂七八糟的借口來?”
“懶得理你了,我們要出去了!”小怪物得意地停在西子夜面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西子夜的臉,黏糊糊的口水流了少女一臉。眼看著那小怪物帶著一種黑魔精靈就要飛走了,頂上的白色魔珠慢慢融化成濃稠的液體,將落未落地懸掛在那里。西子夜慌亂中亂喊一句:“你們出去了也會灰飛煙滅的!”
“什么?”小怪物愣住,回頭來看她。
西子夜故弄玄虛,小臉上扯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解開你們封印的是我的血,如果我死了,你們也會灰飛煙滅?!?p> “你放屁?!毙」治锕笮ζ饋?,“反正這個魔珠融化后,你就會死掉了。”
西子夜繼續(xù)說:“你愛信不信,到時候別哭著來求我!”
小怪物有些心虛了,但自由就在門外,他們才不管那么多了,一窩哄亂地沖了出去。一口樓因為怪物封印被解開,都紛紛沖了出去,那周遭的魔力倏然降低,只剩下魔珠鎮(zhèn)塔。
修一倫被一股魔力沖撞開,閃避到一旁,看著那白色身影身后跟著黑色精靈,瞬間消失無影蹤了。少年感知到這樓發(fā)生了質(zhì)地變化,重新召喚出魔獸,九尾白狐的魔力光暈籠罩在修一倫身上。少年直接穿身到八角樓內(nèi),身上散發(fā)的白色光芒使他看上去像是世間最純潔無瑕的存在。
西子夜看見修一倫,俊秀又優(yōu)雅,正四處張望著找尋自己。少女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自己正被困著,笑著沖下面喊道:“喂,我在這里?!?p> 修一倫抬頭,對上少女的眼眸,淺淺一笑。修一倫飛身站到西子夜正前方,看著少女的樣子,有些犯難:“你這是怎么了?”
“什么?”少女還有些不自知,直到修一倫指了指她的臉,她才明白過來?!澳莻€怪物,非要用那舌頭舔我,我這一臉口水,惡心死了。”
“我先救你下去吧!”修一倫身后伸出四條白色大尾巴來,將西子夜手腳四處的魔力解開。西子夜正開心時,身子就直直將落下去。西子夜連連尖叫著:“救命啊~”修一倫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只顧著解開束縛,忘記接著人了。身子在空中旋轉(zhuǎn)幾圈,伸出九條狐貍尾巴將西子夜牢牢裹住,兩人保持著不足十厘米的距離。
西子夜一時間恍了神,看著修一倫認真在觀摩地勢降落的面孔,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修一倫被她的笑弄得莫名的臉一紅,可以躲避開少女的眼神。好不容易著了地,西子夜慌忙扯著修一倫的白毛尾巴擦臉,弄得修一倫哭笑不得。
“你這是干嘛???”
“你這狐貍尾巴太軟了,比衣服擦臉舒服多了。”西子夜笑嘻嘻的樣子,沒有絲毫覺得不合適之處。倒是修一倫,瞬間臉通紅,眼神胡亂飄。
而此時,他們頭頂上的白色魔珠已經(jīng)融化,第一滴溶液正從上方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