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在與她重逢之前,他最后一次見她是他五歲的時候。
“有印象啊,飛機上你搭訕我了?!彼笭?。
他悄悄苦笑一聲,他記得所有人,可是大家都把他忘了。
五歲那一年,她去澳大利亞徐玉華的家里玩,他那個時候還住在徐玉華的家里,所以兩個孩子黏在一起形影不離。
他兩歲多的時候和她在同一個幼兒園上早教課,那時很煩她的,覺得她是一個粘人精,還很笨。
沒多久他父親去世了,母親也消失不見了,唯一的親人哥哥將他丟給徐玉華收養(yǎng)。那些大人改了他的姓,他從此不再姓遲,不再叫遲景川,而是叫凌瑞。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感覺自己活著如一根浮萍,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那些大人想怎么控制他的人生就控制他的人生。但這不是他想要的人生。
五歲以后,他和她再沒有見過面。
“到我們啦?!迸诺年犖殚_始向前涌動了,她推著他往前走。
她本來以為陪他來游樂場玩是陪他而已,她不喜歡玩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沒想到玩了一天下來,心情還挺不錯,旋轉(zhuǎn)木馬、摩天輪、劃船都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坐過山車,別人在尖叫,她坐在上面反而一個勁忍不住在笑,感覺特別開心。他則緊緊抓著座椅的扶手,緊張到微微張著嘴也不好意思大叫出來,她看了他那副恐高的模樣笑得更得勁了。
從過山車下來以后,他整個人頭暈暈的,有點想吐。
她給他準(zhǔn)備好了紙巾和礦泉水,以備不時之需。
“你要不去廁所吐一下?”她強忍著笑。
他拍拍胸口,站直身子,裝著沒事人一樣。“不用了?!?p> 難受是難受,想吐卻也吐不出來。他這是第一次坐過山車,那種急速旋轉(zhuǎn)的感覺讓他以為自己就要掉下去死掉了,恐怖至極。
“看你長得高高大大的,體能這么差嗎?你有恐高癥?”她笑起來,可是轉(zhuǎn)而想到坐摩天輪的時候他不恐高,說明剛才坐過山車的表現(xiàn)不是恐高的原因。
“誰說我體能差,要不要試試我的功夫?”男生最怕被女生說身體弱了,他百分百不服氣。
“不差,不差?!焙冒?,她給他留點自尊心,哈哈。還是很想笑。
咦,她好像有些神經(jīng)大條,過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然后她感覺自己被他調(diào)戲了,拋給他一個狠狠的白眼。
他聳聳肩,壞壞地笑了,笑起來有點苦澀,頭太暈了。
她天生有強者意識,看到他這么脆弱的一面,這一刻反而對他討厭不起來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神情略有憔悴,竟有一種別樣的迷人,淡淡憂郁的氣質(zhì)居然很吸引人。
“我請你吃晚飯吧。”她對他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的語氣,一定要請他吃晚飯。
本來她來自家游樂場玩是可以不花錢的,跟這里的負(fù)責(zé)人打聲招呼便行。但是她嫌麻煩,不想看到一堆人小心翼翼地對她賠著笑臉,各種熱情的招待,所以就自掏腰包了。
然而每次她要付錢,他又搶著付,所以她要請他吃晚飯。
“好,那家很有名的蒸乳豬飯店倒閉了嗎?”他忽然想起小時候媽媽帶他去過的那家飯店,有一次去那里還碰到了她和她父母過來吃飯呢。
“沒倒閉,生意一直很好啊。你怎么知道那家飯店?”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滿城嬌
他記得所有人,可是大家都把他忘了。感覺好心酸,抱抱我的凌瑞。